“湘湘……”顾若初无法控制的掉了眼泪。
“傻丫头,我又不是回来了,哭什么哭呢,我到了英国,还是会跟你打电话,常常联系的,等你有时间,也可以去英国看我。”
宁湘抹了抹她的眼泪。
顾若初越发有些泣不成声。
“可是我舍不得你,你一身的情伤,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去深造,还要照顾孩子,那该有多辛苦。”
“我都要当妈妈的人了,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没事,你别担心,好好过你的日子,时间不早了,我马上要出发了,等我落地后,给你打电话。”
宁湘起身,顾若初着急的拉住她的胳膊,又把她拉的坐了起来。
一下子抱住了她。
“湘湘,对不起,对不起,在你痛苦难受的时候,我都没有办法帮你。”
“我呀,自我愈合的能力很强的,你可千万别再这么依依不舍了,会让我舍不得走的。”
顾若初赶紧从她怀里出来,“那就别走了。”
宁湘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须要走,若初,等我干儿子出生,给我发照片。”
终究是要离别的,顾若初无论怎么挽留,也改变不了宁湘要出国的想法,后来想想,也没有什么可挽留的,有时候离开,有太多的逼不得已。
比如,四年前的她,背井离乡,孤身一人远赴美国。
顾若初还是强烈的要求送宁湘去机场。
周嫂扶着她,她一手拄着拐仗,看着宁湘只背着一个旅行包的身影,泪水如决堤的河水,流淌不止。
湘湘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周郁怎么就辜负了她呢?
难道外面的**就如此之大吗?从大学到毕业,恋爱那么久,都经不起社会的现实吗?
或许,是的。
就像她,曾经以为这一生江远恒都不会背叛她,可是最终他还是背叛了她,劈腿的对像还是自己的妹妹。
有生之年,很庆幸,遇这上了陆泽川。
湘湘,前路艰辛,但愿你也能如我一般,觅到钟爱一生的良伴。
从机场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周嫂关切地说:“太太,要不你先吃个饭再去医院。”
她现在到了孕后期,需要的营养自然是多了很多。
“到医院附近去吃点就行。”
因为宁湘的事,她的心情状况也不是很佳,这一分离,不知相见之日是何期。
虽然不是很想吃东西,可还是要照顾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当周嫂扶着她到了江远恒的病房门口时,江母开门看到顾若初的那一瞬间,眼里又惊又喜,而顾晴天,也已经守在病房里帮忙照顾了。
见顾若初过来,顾晴天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江母激动地说:“若初,谢谢你能来看远恒。”
“伯母,不必太客气,他生病我来探望也在情理之中。”顾若初不想给江母太多的压力。
“若初姐。”顾晴天胆怯的叫了一声,又往外面看了看,她原以为陆泽川会跟着一起过来,看样子,是顾若初独自过来的。
心里不免对陆泽川心存感动,他就这么放任自己的妻子来看前男友。
说起来,他们夫妻二人,可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江母给江父使了个眼色,顾晴天当然也看到了,自然是要给顾若初和江远恒腾点空间。
周嫂并不知情,扶着顾若初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定定的站在那里,守着顾若初。
看他们都出去了,顾若初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便对周嫂说:“你也到外面去等我。”
“知道了,太太。”
虽然病床是个还算英俊的男人,周嫂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太太出来也是先生允了的,肯定也是知道这事的。
洁白的病房,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机械转动的声音。
带着病容的江远恒,顾若初发现自己连一点点的心疼都没有了,或许真的是不爱了,所有的感情也都不付存在。
又或者说,当初爱的不够深吧,她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陆泽川。
那些恨,也都不曾存在了。
昏迷中的他,眉头一直拧着,要知道在从前,她一看到他不开心,一看到他生病,她都会很心疼的。
远恒,我们之间,果然已事过境迁。
不过,有些她一直没有跟他说过的话,也可以跟他说说吧。
“若初,若初……”
他竟然又开始呢喃着她的名字。
顾若初的眉心深深的皱了起来,她不明白江远恒这到底是怎么了?藕断丝连吗?
“远恒,我在。”
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梦呓之语便不再有了。
顾若初突然笑了起来,“江远恒,从我回来起,你和顾若兰订婚的消息被我知道后,我们已再无可能了,虽然后面你也曾找过我,说过一些乱七八遭的话,我都当是你在开玩笑。”
微微垂眸,思绪回到曾经。
却发现曾经觉得无法忘怀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都渐渐的平淡了下来。
“我本不想来见你的,上次过来,是在知道你的病情,出于相识一场的关心,也于你曾救过我和孩子那一次的恩情,再无其他,我不知道你在昏迷时还要叫我的名字是为何,可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和你,什么都没有了。”
抿了抿唇,心情有些乱。
“但我并不想你在病魔中倒下,我希望你能早点康,因为,你曾经也是我喜欢过的人,很认真很认真喜欢过的人,我并不想欺骗自己的过去,那些情份,都是真的。从美国回来,知道你不要我了,那时候对我来说,如灭顶之灾。”
“因为我的一切你都知晓,你很清楚顾家是怎么对我的,你很清楚我为什么独自一人去了美国,惺惺相惜的时光里,我把我所有的真情都给了你,可你,却成了比他们伤我更深的人,远恒,我曾无数次想问问你,为什么选择了顾若兰而不要我,明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那么真,可现实,却给了我重重一击。”
病房里,依然很静谧,江远恒皱着的眉结,似乎越来越深了。
“我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我的自尊一次一次的告诫我,你已经不要我了,我何苦死乞白赖的去追问你已不要我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