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学姐以为这又是要闹出一场风波来呢,却没想到叶青鱼这么说。
看起来,这个十八班的,是要比一班那个好说话的。
另外那位矮个长发的学姐便柔声问,“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儿啊?”
叶青鱼抬手指了指两位学姐桌上的古诗词说,“我刚刚有留意到,两位学姐一边忙着帮我们记录比赛成绩,一边还没忘了自己的学习。”
“等我们跳完,两位学姐就能立马投入到学习之中去,两位学姐在比赛和学习两种氛围里切换自如……”
叶青鱼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其实不管外界有没有干扰,最关键的还是自己的心态。虽说咱们这是学校里的运动会,但是其实运动精神跟奥运会都是一样的啊,运动员只要登上了场地,就得学会专注于自己的比赛,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
叶青鱼转眸看了一眼周遭,“咱们这儿还没有观众呢,可是奥运赛场上那是数万人啊,自然是什么声音都有,喝彩声和倒彩声全都此起彼伏。”
“可是那些奥运健儿能完全不被影响……就像两位学姐刚刚似的,两位学姐也跟奥运健儿一样,专注于自己。”
“我刚刚就算听见有人怪叫,可是如果我能做到如两位学姐一样的专注,那我就也不至于受到影响了。”
叫叶青鱼这么一说,两位学姐对视一眼,便都笑了。
矮个的学姐又温柔地说,“我们两个高三了,不得不惜时如金,也请学妹们理解。不过我们两个虽然是抽空在看书,可是我们却没忘了我们在现场是干什么呢。”
挨个学姐说着又看了一眼那高个的学姐。
那高个的学姐轻轻咳嗽了声,坐直说,“我刚才虽然在看书,不过也的确是听见了有人怪叫。”
高个学姐说着指着叶青鱼,“既然你的确是被人影响了,那不如就重来一次吧。如果你这次成功了,成绩还算你第一次试跳。但是如果失败了,那就没办法了。”
叶青鱼立马见好就收,“好呀,谢谢学姐!”
她含笑冲郎嬛眨眨眼睛。
她这是等于又为自己争取回来一次试跳,再加上原本三次,那她就一共有四次试跳的机会了。
其实她自己心里有数,别说四次机会,就是四后头再加个零,她都跳不过去、
可是她之所以这么做,要的是场面气势上的此涨彼消。
——就从乔青上来就拉弓射箭似的要用背越式,她就知道这个乔青在这个项目上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像她自己,绝对只是滥竽充数来的。
而她自己的失败呢,是注定的,这是能力不够的问题,不因乔青的出现与否而有任何的改变;可是乔青却不同。
在她们两个的能力之间,她叶青鱼自己属于“不变量”,而乔青却是个“变量”。
也就是说现场的气氛不会影响到她自己的成绩,却完全可以直接影响到乔青的发挥!
她自己呢,输了就输了;那她又怎么能叫乔青赢呢?
所以她宁肯方才看似主动退让一步,要的就是取得两位裁判学姐的支持,进而利用情势的反转,倒逼乔青自己出错!
叶青鱼回眸看一眼乔青。
乔青果然气得鼻翼翕张,脸色微微变色。
叶青鱼便收回视线来,又对两位学姐说,“其实刚才这位一班的同学也抱怨过说我们也干扰到她们了。所以,学姐,不如叫这位同学先跳啊?”
“我刚才受到影响,有一点点崴脚脖子了,所以学姐能不能让我在这位同学后头再跳?我保证在她跳的时候一声都不吱,就让学姐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在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取得比我们班同学更好的成绩了呗。”
两位学姐又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都是点头,“好。”
乔青就在这样的情形下,第二次走到横杆前。
她的这次跳,跟叶青鱼争取到的可不一样,因为这次两位学姐并没有说是让她重来啊,那就等于是第二次试跳了。
乔青走向助跑点的途中,叶青鱼一直甜滋滋儿地冲乔青笑。
肉眼可见,乔青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的整个情绪有点乱套了。
果然,乔青的这第二次试跳以失败而告终。
叶青鱼自己笑眯眯地也紧接着重跳了一回。
结果当然是两人都没跳过去。
只是区别却在于,叶青鱼还是第一次跳,可是乔青已经是第二次跳完了。
叶青鱼跳完,立即向两位学姐致谢说,“两位学姐看到啦,我们两个在没有对方任何干扰的前提下,其实是谁也都没跳过去呀!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我们之前没跳过去,跟什么干扰不干扰的都完全没关系啊,其实只是我们自己的能力不够呢。”
两位学姐也松了口气,“那就好。刚刚这位学妹说的有道理啊,运动场上发生什么事,都得靠自己的专注力去平衡。总不能为了某一个运动员,而把所有的观众和场地里的工作人员都赶出去吧?”
“毕竟,我们这是开运动会呢,就应该敲锣打鼓寻开心,咱们也不是演哑剧呢,是吧?”
两位学姐将目光也洒向所有人,“希望大家也都专注于自己的比赛哈。多提升自己的能力,少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否则的话,就算人家没对你怎么样,你也还是自己先分神了。”
“况且咱们今天这半天还都只是预赛,决赛都在明天呢。明天是全校师生都要来当观众的,到时候这有多热闹,相信大家都比我清楚。所以如果今天还嫌吵,怕被别人一点声音就影响自己状态的,我看还是别过决赛资格了,否则明天的决赛你压根儿就扛不下来。”
叶青鱼马上挑大拇哥,“学姐说的太好了,我举双手双脚,严重支持!”
乔青气得都快翻白眼儿了。
叶青鱼赶紧召唤,“那位一班的同学,该你第三跳了。我给你加油啊~~”
乔青霍地回头,“用不着!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叶青鱼好奇地扬眉,“那咱俩——谁是猫,谁是耗子?”
乔青卡住,瞪住叶青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要是说叶青鱼是猫呢,那她自己就只能当耗子了。
或者她说她自己是猫呢?那假慈悲的就是她自己了,她等于自己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