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宏元康、甄应全和陈平三人在现场边上等着,陈子谦打着手电,专门跑了一趟镇上,去找了孙世涛。
将事情说明白后,领着孙世涛去看了一眼现场。
陈安已经提前跟孙世涛说过有人到家里偷盗的事情,他也挺意外居然隔天还敢来,看看那人带着的手枪和刀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又简单询问了宏元康他们几句。
几人口径一致地说之所以开枪打,是因为丁武身上带着枪,而且,已经先开过,是危险分子。
孙世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隔天领着两人又来现场看看,最后拍了几张照片,就让人把尸体带走了。
而这个时候,陈安和宏山在锦城,还守在锦城酒店对面。
从池源海进入酒店开始,到现在一直不曾露面,直到下午两点多才出来,招手叫来一辆奔驰轿车,上车后离开锦城大酒店。
陈安和宏山两人也赶忙上车跟上。
一路跟着弯弯绕绕,结果,车子到了鹤鸣茶社就停了下来。
这地儿,陈安上次和陈文志来锦城的时候,到过一次,也正是在这里,听闻了不少关于西王宝藏的传闻。
没想到,池源海会来这样的公园里边。
喝茶?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地儿在锦城,也是个挺有名的地方。
池源海并没有见过自己,陈安倒也不怕他发现,随后在茶社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将车子停好,准备叫上宏山也跟进去看看。
结果,等两人进入茶社,居然又挺意外地看到一个人——孟奎松。
一见到他,陈安立马想起招财那被打断的后腿。
想起就是这偷尸贼的头头,买了崹参,还想着让雷选运将钱从陈安他们手里拿回来,继而出了那次差点让几人把命给丢掉的车祸。
此时看到他,无论是陈安还是宏山,都恨得牙痒痒。
对了,池源海在找西王宝藏的线索,也在锦城有人帮着收麻钱,这孟奎松就是干这档子事的行家,彼此间有勾当,倒也不难理解。
但陈安和宏山却不能靠近了,因为孟奎松在胖子陈庆林当经理的药材公司里边,见过两人。
池源海和孟奎松两人所坐的位置,在临水的围栏旁边,粗大的枫树下面,旁边倒有空着的桌椅,但两人不好靠近,隔远了又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还容易被认出来。
正在陈安有些犯难的时候,宏山忽然伸手拐了拐他,然后示意他朝茶社门口看。
陈安偏头看去,只见门口一辆桑塔纳停下,换了一身鹅黄色裙子的董秋玲从车里下来,径直往茶社里走。
陈安赶忙伸手搂着宏山肩膀,往更远处空着的桌椅上坐下,偷偷瞥着进入茶社的董秋玲。
只见她四处张望了一眼,直接就朝着池源海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很是熟络地跟池源海和孟奎松打招呼。
池源海只是随意地瞟了她一眼,就将头扭向一旁,反倒是孟奎松那眼神显得很感兴趣,笑着打招呼。
陈安见她没有发现自己,赶忙一拍宏山,起身就走。
茶社就那么十多张桌子,再待下去,随便一瞟,就可能被认出,那就没有了身在暗处的优势。
两人突然离开,反倒弄得那已经提着烧水壶准备过来招呼客人的店家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后,转身回去,将烧水壶放在火炉上继续烧着。
出了茶社,陈安才长长呼了口气。
“在汉中那边,不容易见到他人,但既然来到这边,还让我看到了,狗娃子……要想个办法,弄死这狗日嘞!”宏山恨恨的说。
那次车祸,是他这辈子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一直刻骨铭心。
“我也很想……”
陈安摇摇头:“但这是在锦城,不是在山里边,想弄他们,得有个万全的法子,可不能把自己给贴进去,划不来。”
“那你说啷个办嘛?”宏山追问。
陈安没有说话,而是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钻进驾驶室以后,靠坐在座位上。
他也头疼,心里哪有那么多主意。
如果是在山里,他有几十种办法,能将这些该死的家伙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在这城里,却不是能随意将人打杀的。
何况,这是几个并不好招惹的人物。
貌似现在只能等,等一个恰到好处,既能将他们解决,又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机会。
但这样的机会,陈安知道,真的很难碰到。
池源海估计不会一直呆在锦城,看样子,是在等那个叫丁武的家伙出现。
而孟奎松,那是在活跃在陕西的地头蛇。
都不会是在锦城多呆的人。
陈安越想,越觉得脑海中凌乱如麻。
“还是那句话,无论啷个搞,不能让自己贴进去……蛋子哥,你有啥子想法嘛,不要光听我一个人的撒,你也出哈主意?”
“要我说,干脆点,你不是带着枪的嘛,晚上找机会,直接放黑枪撒,干脆利落,弄死就走,只要不让人看到我们,那个龟儿会晓得嘛!”
“说的倒是简单,一哈子死三个人,你想想,一个是港商,一个是陕西那边的偷尸贼头头,就连董秋玲,都是一个开着公司的人,今天在茶社碰头,明天全都死了,你觉得这种事情怪不怪,大不大?”
“肯定是大事撒!”
“那就对咯,既然引起了重视,会不会调查得很严?不要怀疑这种大城市里边公安的能力,真正认真起来,远不是我们小镇和县城派出所的人能比的。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咯,可不敢保证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万一被查到,就一切都毁了。”
听到这话,宏山沉默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说道:“那就一个一个来,反正你手头的铜牛没到手之前,她董秋玲和池源海就总有机会再见到,先弄死姓孟嘞,比如,在外边截杀他龟儿。”
“一个一个来?”
陈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一个一个来不错,最好是能将时间隔开,将影响降到最小,但不能是从孟奎松开始,得先弄死池源海,我不能用我一家子的命作赌注。至于孟奎松,大不了我们寻到陕西那边,这种出了名的人,不难找到,就是得多耗费些时间,再寻机会。”
“早晓得是这样,昨天晚上我们就该直接闯进董秋玲家里边……对咯,你看昨天晚上那样子,池源海和董秋玲明显是扯皮了,能不能利用一哈,若是她们自己出手,我们不是更省事?”
宏山说着说着,忽然眼前一亮:“这董秋玲,是真没看出来,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也亏得她当初没有嫁给你,不然都不晓得你被她祸害成啥子样了,绝对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嘛!”
“早看出来了,她给我留的那本日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咯,那时候就在拉我当挡箭牌!”
“那你说,她为啥子故意给你留个日记本?”
“应该是能走了,让我彻底死心吧!”
“那铜牛嘞?”
“可能只是临时保管,你也晓得她的当时的家庭背景撒,早被弄得没得啥子人了,要是后来没有正名,她都回不去。东西带回来不安全,所以留在我那里……我大概是这么想的!”
“也有一定道理……快看,他们出来咯!”
宏山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陈安定睛朝公园里看去,见池源海和孟奎松并肩从公园出来,董秋玲则是跟在身后。
到了公园外边,孟奎松上了一辆轿车,开着直接离开。
而董秋玲出来以后,刚在池源海旁边站定,池源海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打得董秋玲一个踉跄,捂着脸一脸愤怒地看着池源海,一声不吭。
池源海怒道:“还敢坏我的事……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嘞,能给你,也能收回来!”
在往来行人的注目下,池源海一把夺过董秋玲提着的包,拉开拉链一阵翻找后,拿出车钥匙,将包扔在地上,上了桑塔纳,随即开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