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严讲完,没想到让周夏严更高兴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李镇长琢磨了一下,然后问道:“小周,是不是说,这两个工序在竹筷子制作的所有工序里面,是成本最高的部分呢?”

周夏严是真没有想到李镇长居然会如此敏锐,不由得高兴地拍起了巴掌。

他笑着说:“李镇长您还真猜对了,这两个工序的确就是一次性竹筷子里面成本最高的部分,而且也是最难处理的部分。因为一旦处理不好,就会造成有害物质超标。”

说到这里,周夏严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道:“霓虹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拿到咱们的产品以后必然会仔细地检查。对这些有害物质,我们国内的消费者可能不好分辨,但对一个国家的检测机构来说,那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筷子虽然便宜,但那也属于卫生标准要求极高的餐具,只要查出来有害物质超标,咱们连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也没有。而且更要命的是,抓住这个把柄,霓虹的媒体弄不好会大肆炒作咱们国家的产品质量都特别差,卖毒餐具给霓虹。到那个时候,就不是能不能赚钱的问题了,而是给咱们国家抹黑的重大事故。”

听到这里,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

在这个时代,赚不赚钱其实都好说,但要是给国家抹了黑,让霓虹找到了攻击咱们的由头,他们这些人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想了想,李镇长严肃地问:“小周,你有这方面的技术吗?”

周夏严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没有,不过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咱们可以先把机器做出来,然后去找大学里面那些专门搞这方面研究的教授咨询,从他们那里一定可以获得无害化处理竹筷子的技术。另外,我建议与他们进行长期合作,毕竟咱们这个生意是准备长久做下去的。有一个大学作为咱们的后盾,对咱们的未来发展非常有利。”

听到周夏严竟然要去找大学合作,会议室里面立刻嗡嗡嗡地开始低语了起来。

马市口镇的干部们不敢相信,他们这样的农业社居然可以请动大学里面的那些大教授。

要知道他们只是农民,还真没见到多少大学教授那么高水平的文化人。

别看很多小说里面写着好多教授被下放,然后如何。可用脑子稍微想一想也可以知道,真正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被国家下放呢?

在70年代,国家可是取得了大量的建设成就,没有那么多技术专家的努力,难道那些成就都是凭空变出来的?

所以对马市口镇这边的人来说,去跟大学教授合作,他们还真是心里没有底。

这时李镇长又问了起来:“小周啊,这竹筷子制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估计卖的时候利润也不高。你觉得,大学的教授会同意跟咱们合作吗?”

其他的公社干部也纷纷点头,显然都有这样的顾虑。

周夏严听到这里笑了笑说:“首先呢,咱们虽然做的是一次性竹筷子,但有漂白和消毒需求的却不只限于竹筷子一种餐具产品。所以如果大学教授能帮咱们解决了竹筷子的问题,那么自然可以将这个配方用在其他方面。也就是说,这成本可不只有我们竹筷子一家承担。”说到这里,他见干部们纷纷点头,又补充道:“别看一双筷子利润不高,但是一次性竹筷子能走量啊。霓虹的市场那么大,需要的一次性筷子必然是海量的。就是咱们再努力,也不可能将霓虹的整个市场全部占领完。也因此,有了这样专门的药剂,咱们甚至能将这种药剂卖给其他愿意从事一次性竹筷子出口的兄弟企业,也算是另外一笔进项。还有就是,我希望咱们马市口镇的竹筷子以后可以成为华夏竹筷子的标杆,咱们要让那些也想做竹筷子的厂家知道,你要想赚这份钱,就要达到基本的卫生安全标准。要是做不到,用那些有毒的材料,也能用咱们的产品让他们显形。这样做也算是造福社会了。”

李镇长听到这里,不由得点头道:“小周你说得很好。我们既然要做,那么就争取再做一家华夏第一的竹筷子企业,拿下华夏一次性竹筷子标杆这个称号。这样好不好,我们马市口镇请你帮我们去联系大学里面的教授,看看哪些教授愿意与我们镇上进行合作?”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又补充道:“放心,这次与大学合作的咨询费,我们镇上出了。”

听到李镇长的话,会议室里面的干部都笑了起来。

现在很多人都管周夏严叫死要钱。

所以李镇长这番话倒是挺应景的。

对这个服务订单,周夏严自然接下了。话说地区汽车厂的那个单子实在是太大,顺手做两个小订单也是很不错的。

就这样,周夏严在1979年最后一天搞定了镇上竹筷子工厂的事情,然后正式进入了元旦假期。

作为一个外来人,周夏严自然跟着马春妮去马进宝家过元旦。

现在马家对周夏严这个娇客那可是太喜欢了。

不仅因为周夏严现在所取得的成绩,就连马进宝都因为这个毛脚女婿,在仕途上突破了天花板。

更何况,周夏严的摩托车和小汽车都停在村里,马家的男人谁想上去试试,周夏严完全是来者不拒。光冲这一点,他就在一众的舅哥以及叔叔伯伯之中,人缘儿极好了。

另外,马家的女人们因为周夏严也有了自己的福利。

那就是她们都得到了马春妮送给她们的小饰品。

上次结婚典礼,马春妮那身行头可是将所有人都震撼到了。因此,周夏严会做首饰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甚至在婚礼上,都有人想请周夏严帮自己打造首饰,还愿意出不菲的酬金。

对此,周夏严是自然拒绝了。

开玩笑,他有那么多大事情要做,怎么可能会因为几个钱,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呢?

话说,他现在缺钱吗?肯定不缺钱啊!

所以有时间休息一下,他不香吗?

当然,周夏严也不会完全不念人情。

所以他用上次剩下的材料,做了一些耳钉,小挂坠之类的简单饰品,交给马春妮当作礼物送出去。

别看这些东西小,材料也一般。但以周夏严从后世寻找到的设计,加上他那鬼神莫测般的手艺,每一件首饰都堪称精品。

甚至周夏严还在每件首饰上边刻上了一个花写的Z,表示这个东西是他周夏严打造的。相信拿到的人肯定会很喜欢。

果然,元旦前来马进宝家走亲戚的村民们,特别是那些女人,拿到马春妮送给自己的首饰,都乐疯了。

要知道她们在这种小山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造型时尚,做工精美的首饰。

立刻,马春妮的屋子里面就仿佛养了一万只鸭子,热闹得简直要爆棚。

对此,马进宝夫妇是非常高兴的。

像他们这种老思想的人,对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因为周夏严,他们已经成了整个马家最亮眼的崽。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从一早上,马进宝和许翠娟两个人的嘴就笑得没有合拢过。

对此,周夏严也相当满意。

这才有家的感觉嘛。

在后世,虽然他贵为高科技公司的老总,管着数千人,可回家以后也只能面对冷冰冰的公寓。哪里比得了现在,这么多族人在一起庆祝节日,说说笑笑的,闻着厨房里面飘出的饭菜香味,别提多惬意了。

这时,门外忽然进来一个穿65式军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在一身绿色军服的映衬下,年轻人英武逼人,充满了阳刚与魅力,一看就是一个好兵。

年轻人进院,看见周夏严正坐在小板凳上,与一群人一边嗑着瓜子,吃着花生,聊着天儿,不由得有些踟蹰。

但最后他还是走过去,对周夏严敬了一个军礼,大声道:“小姑父好。”

周夏严听到这个称呼,手上吃瓜子儿的动作就是一顿,等转头看去,才笑了起来:“原来是大侄子回来探亲啦。”

那个欠揍表情,气得年轻人牙根儿直痒痒。

可惜当着众人的面,这个年轻人却什么也不敢做,只能郁闷道:“报告小姑父,我是回来探亲了。”

原来,这个人正是马春妮的堂侄,马永辉。

没错,就是马春妮的大侄子,而且还比周夏严大了一岁!

没办法,在这种乡下的大家族,各人的年龄差距很大。有些老人还需要管小娃娃叫长辈呢。

以前周夏严就听说过这样的事情,结果穿越过来以后,就享受了这样一把待遇。

关键是这个马永辉和周夏严的前身还真有些小过节。结果没想到当了两年兵,一回来,原来的对头变成了自己的长辈。

可想而知马永辉心里那个腻歪劲儿得有多大了。

看着马永辉这副模样,周夏严心中这个美,心说:“我就喜欢看你不喜欢我,但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过周夏严虽然调笑了一下马永辉,但还是拿过来一个小凳子,说:“永辉来坐,跟我说一说你们部队的事情。也让我听一听你这个原来的桃花沟小霸王,参军以后有了什么样的成绩。我算看出来了,这当兵两年多,你可比以前长进了不少。”

虽然被周夏严摆了一道,但不论心中再不愿意,可周夏严已经是他的小姑父了。所以马永辉还是接过递过来的凳子,笑着坐了下去,然后讲起了军中趣事。

周夏严听着津津有味,可听着听着,他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

因为马永辉在部队上真的做得很不错,现在已经是侦查连的副班长了。

可问题是,现在中南半岛边境的战争正如火如荼,马永辉他们的部队,很可能会上战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