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在北半球的日本是即将进入梅雨季节的日子,在南半球的非洲南部则是冬季。和雨水充沛的日本不同,南部非洲的荒原上看不到丝毫的绿色,大地上除了砂砾与尘土之外就别无他物。近距离看是如此,在几百米的高空上看更是如此。
“机长,我曾经觉得人是很娇嫩的生物,可是能在这样的荒原上大规模活动的,也只有人类了。”负责拍照的人员一面调整拍摄角度与焦距,一面大发感慨。
机长是驾驶员,听了这么一番充满文人气息的话之后,他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不到丝毫活物的荒原上有布尔人建立起来的农场,还有从铁路出发,正在隆隆奔驰过荒野直奔农场的英国骑兵。这些都证明了只有人类才能忍受这样艰困的环境。
最后机长感叹道:“是啊。上个月从这种荒漠里面跑出来的机组两人可真的是好汉。”
空军的伤亡率其实不低,那些复杂的机械系统让机械故障发生率暴增。起飞和降落一直是飞机经常出事故的原因,而上个月还出了一次机械故障,飞机空中发动机停机。驾驶员与后面负责拍摄的同志跳伞。两人不仅最终靠两条腿走出了这片荒漠,甚至还带回了照相机。
这么一个英勇的范例的确证明了人类有着能够征服大自然的能力,不过他们能够熟练操纵求生器材,得到了飞行部队空投的给养大概能占了更大比例的因素。
与高高在上,空对空吹嘘的中国人不同,英国部队的指挥官正在脚踏实地的向着目标前进。一个月前,1890年5月1日,英国大部队击破了所有阻拦他们的布尔人,攻入了比勒陀利亚。5月1日清晨,英军开进了空****的比勒陀利亚。关押在这座城市中的英军战俘从用作监狱的国立师范学校中释放出来,和入城的英军热烈拥抱。
那些留在战俘营的同胞都得到了德兰士瓦人良好的待遇。入城士兵们还举行了联欢活动,随同罗伯茨远征南非的诺福克公爵、马尔巴罗公爵同来自格拉斯哥的士兵一道跳起了苏格
兰舞蹈。下午两点整,罗伯茨将军骑马入城。他发现这座绿荫环抱中的城市“典雅而庄重,建筑宏伟,市容整洁,完全可以和欧洲第一流国家的首都媲美”。高举着五颜六色军旗的英军从各个方向入城,红色外套的潮流在比勒陀利亚的街道上整整流淌了两个钟头。
罗伯茨和他的参谋部人员沿着克鲁格总统大街来到位于城市中央的政府广场上,广场的中央是一个光秃秃的大理石基座,上面前不久还安放着克鲁格先生的铜像。广场周围环绕着古典主义风格的政府各部、立法会和南非高等法院大楼。
罗伯茨大人就在这个广场上宣布,“南非殖民地政府正式成立,比勒陀利亚是南非殖民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此时在德兰士瓦共和国立法会大厦上,已经高高地升起了米字旗。而那些兴奋的英国士兵们则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不过这种欢呼总是有尽头的,后面的事情则是那些第一次抵达这个金矿产地的英国士兵们希望弄到一块当地的金矿矿石。这些英国人听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宣传,以为金矿矿石就是由大量黄金与少量其他矿石混合成的什么玩意。只要弄一块拿回家,在火力烧一烧就能让融化的黄金与其他石头分离。
所以当他们发现这种想法大错特错,这里的矿石是看着与黄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一种破烂玩意的时候,很多士兵大大的沮丧起来。得知矿石的含金量居然是一吨里面只有15克,也就是百万分之十五的比例后,士兵们对于矿石的兴趣降低到了极点。他们发现即便是携带一大块矿石回去,能够提炼出来的黄金甚至连运费与提炼时的花费都不够。这甚至引发士兵们对战争战利品的质疑。
然而英国士兵们并没有能够沉浸在这些胜利之后才能享受的情绪与讨论里面,攻下比勒陀利亚并没有意味着英国人的全面胜利,布尔人撤出比勒陀利亚之后继续着战斗。英国人只是打散了这些荷兰后裔的大规模组织,却没能让这些顽固的好汉们放弃自己的行动。
从5月1日开始,战
斗就根本没停止过。英国人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占领比勒陀尼亚,给那些在农场居住的布尔人一个继续生存的环境。然而布尔人却明显不这么认为,他们以农场为基地开始出击。英国人原来要用大炮轰击一头大象,现在他们发现大象化身为成千上万的老鼠之后远超英国人的想象之外。
原本从开普敦殖民地到兰德金矿这边有三条铁路,在攻入比勒陀尼亚之前,三条铁路平均每两天要遭到一次破坏。当布尔人的小分队再也不用考虑有目的的打击英国人之后,他们攻击的自发性与随意性大大增加,现在他们发现这三条铁路中的每一条平均一天就要遭到至少四次以上的大大小小的破坏。
现在前去剿灭布尔人农场的两名少校军官们聊着最近的局面,“我们本想借用布尔人的力量去打击祖鲁人,现在看那帮祖鲁人大概运气好吧,能多苟延残喘几天。”
“阿嚏!”另一位少校在说话之前先大大打了个喷嚏,南非的荒漠虽然不下雪,但是却意外的有霜。寒气灌入鼻孔之后,打喷嚏就在所难免。
用脏兮兮的手绢擦了擦鼻子,另一位少校总算是开口了,“我倒是担心中国人,他们会不会出兵呢?”
这是让英国最难判断的问题,此时有超过30万的英国远征军聚集在南部非洲,但是就在隔着一条宽阔海峡的马达加斯加,据说就有20万以上的中国陆军与海军。如果这帮人与布尔人或者祖鲁人勾结起来,这场战争可就有得打了。
战略问题的难点就在于,即便是对战略局面非常清楚,可这种完全基于势力的问题也不是靠情绪就能解决的。就在两位少校陷入沉默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枪声。整个英国部队立刻就起了反应。然而追击部队一个小时之后赶回来,告诉指挥官,“敌人逃走了!”
两位少校都皱起了眉头,方才那次袭击中敌人的火力挺猛,四死六伤,英国军队伤亡了十个人。可敌人竟然靠地形熟悉,居然给他们跑掉了。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两人心中扩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