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甜知道,画廊里面赚的就是差价,有些知名画家,平时别人直接上门订购画,他们端着架势不卖,只有通过画廊老板从中缓颊,才可以定做。这种方式一方面是自己抬高身价,另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的劳动上一层保护锁。
所以,眼前迎宾员一口回绝,也是正常的事。
白灵羽紧紧盯着迎宾员,似乎想看穿她脑子中的想法,过了一会,白灵羽叹了口气:“原来你也不知道,你们老板知道?”
迎宾员惊讶的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全是惊骇。
“又在读心……”吕青甜不由在心中暗自腹诽。
“你们老板知道。”白灵羽十分肯定的说:“看来,我要会会你们老板了!”
“我们老板在忙,他不见客的。”迎宾员连忙出面阻拦。
白灵羽笑了笑,忽然伸手取下左手边的一幅画,唰的一声,把画拦腰撕裂。
迎宾员顿时惊的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
“怎么回事?!”旁边的几位保安见识不妙,也围了上来。
吕青甜不由大感不妙,一脸责怪的看着白灵羽,搞不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好意思,失手坏了你们的画,不过,值不了几个钱。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我赔他便是。”白灵羽气定神闲,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冲着赶过来的人们挥了挥。
说来也怪,小小的一张卡,竟然像一张护身符一样,定住了周围围过来保安的身形。
“黑卡么?”有人小声嘀咕。
“是的,是黑卡!”有人惊呼。
迎宾员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好意思,是我太过莽撞了,我这就带您去见我们老板。”
白灵羽悠悠闲闲的收了卡:“早这样,不就好了?也不用用我失手伤了你们的画。”
吕青甜在边上彻底的看愣了:“这样也行?”
白灵羽冲她笑了笑,一手摸着肩膀上的兔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几个保安像捧着烫手山芋一般,把白灵羽和吕青甜半请半送的带到了屋里。
屋子里装修的十分精致,一盏雕花嵌贝的大屏风把屋子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保安像是训练有速,进了门以后,却又不走,只虚虚的围在白灵羽身边。
屏风里面传出来一个低低的男声:“怎么回事?”
“林总,这位客人……他失手碰上了一幅画,说是想问问价格,照价赔偿。”
“哦?”男声咳了咳,又喘了半天,似乎身体不好。
只听得屏风后面吱呀一声,一个男人拄着手杖慢慢的挪了出来。
这男人三十出头,穿着一套白色的中山装。看上去弱不禁风,仿佛纸片糊出来的一样,吕青甜不由屏了呼吸,生怕自己张张嘴,把对面这男人给吹跑了。
白灵羽显然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男人的身体,竟然差成这个样子。
“是哪一幅画?”男人抓着手杖的手也紧张了起来,手上青筋暴起,呼吸也急促起来,似乎多说一句,自己的下一口气就跟不上来了一样。
“林总,是那副《暗夜听雨图》,”迎宾员小声说,她左手尴尬的把手中的画呈了上去。
那男人扫了一眼听雨图,脸上愤愤不减,但是不知为什么,吕青甜却感到,他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
“暗夜听雨图原是有人定了的,你现在这关口,把这幅画伤成这样,你让我生意怎么做?”男人开了口,听那语气,倒是十分凌厉,跟他病弱的身躯截然相反。
白灵羽淡然的笑了笑:“钱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你开口,我给钱。不过,我们原道而来,你们连口茶都不给我们喝么?”
男人疑惑的看了看白灵羽,却见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一时也搞不清楚他的来意,便重重的咳了一声:“我身体不好,喝茶就算了。先把这桩画的事给了解了,我们再说其他的不迟。”
白灵羽掏出手中的黑卡,甩给旁边的接待员:“去,要多上自己刷,我这卡,直升飞机怕也是可以买得的。老板,你不好好给我介绍介绍?说不定我一高兴,会把你堂上挂的齐白石的几张高仿也给买下来啊?”
“咳咳咳!”店主人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咳嗽憋的满脸通红。
旁边的保镖看见如此的情景,也都暗暗攥起了拳头,一副只等林总开口,就要上来将讲了肇事者碎尸万段的架势。
吕青甜赶紧对着对面的人鞠了个躬:“林总,我们白总喜欢开玩笑,你可千万别见怪!”
那男人一边松着领口,一边喘着粗气。吕青甜眼尖,一眼就看到那男人的脖子上挂着一块金黄色的吊坠,吊坠上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男人喘过了气,才恢复了正常,他伸手一挥,示意周围的人全部下去。
等周围的人散尽了,他才冲着白灵羽一点头:“我林青牛经营这个画谱数十载了,扪心自问,从来对得起客人们,不知道客人这么说,到底是为了何意啊?”
白灵羽笑了笑:“看来,你自己也知道那画不是齐白石的。我就清楚告诉你。齐白石晚年娶了一妾,名叫胡宝珠,后来,白石老人因为两人的画作太像,所以劝她停笔。你堂上的那几幅画,没有写题跋,看上去虽然像是齐白石的真迹,你们自己也是这么宣传的,但是其实,是胡宝珠的作品。”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林青牛疑惑道。
“怎么看出来的你就不要问了,实不相瞒,我最擅长的,就是区分古董的真伪。要是以后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商量。不过我这次来,却不是为了这画,而是有事情要求你。”
“什么事情?”林青牛皱了眉头,满脸惊讶。
“听说前不久,您这举办了一次高端的宴会,宴会请的嘉宾,有男星陈歌?”白灵羽单刀直入的问。
林青牛的眼神有些回避:“我的身体一向不是太好,所以那次宴会,我只是露了一个面,就休息了,你说的宾客,我记不太清了。”
“林总,”白灵羽不耐烦的敲了敲屏风:“怎么?你还是信不过我白某人的这双眼睛?以后我们合作的地方多着呢?多条朋友多条路,此时是我求你,以后说不定就遇到了你求我的时候。要是那个时候,我也是敷衍了事,说可能是真的,或者可能是假的,你心里会怎么想?”
林青牛叹了口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这身体,是一天没有一天好了,有没有跟你合作的那一天,还真是不好说……”
白灵羽抬头又看了林青牛一眼,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猛然挺直了自己的背:“请问,你的身体,是不是最近才开始不好的。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做相同的梦?”
“你怎么知道!”林青牛的眼睛猛然睁大,眼神中居然闪过了丝丝恐惧,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
“我祖上是风水先生,你这种情况,我听我爷爷说过。当然,他也曾经治愈过一些人。”白灵羽打着哈哈。
林青牛猛然抓抓白灵羽的手,一双手好似一双鸡爪一般,瘦弱,但是带着拼尽全力式的:“求求你,救救我,我快要被这个梦折磨疯了!”
“好说好说,你先说说,做的是个什么梦?”白灵羽拍了拍他的双手,示意他放轻松。
“我梦见一个女人,长得倾国倾城,可是,我一想靠近她,她便一下就消失了。于是我便想着她消失的方向走过去。每一次,我都知道,那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但是,每一次,我都会毫不犹疑的走过去,于是,我就看到了……”林青牛猛地捂住自己的头颅。
“看到了美女用尖牙顶着你的喉咙?”白灵羽忽然开了口。
“是的!是的!”林青牛双眼圆睁,眼珠子快要从眼眶中间跳了出来。
“那就是了,你这是失魂症。”白灵羽笃定的说。
“请救救我,我这病应该怎么治?”看林青牛的表情,仿佛下一秒,他就要给白灵羽跪下了。
“想治好这个病,并不难。你要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回答我的几个问题。”白灵羽说。
“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林青牛颤抖着双唇,激动的答道.
“你还记得前不久的那次宴会么?宴会上,有个光彩夺目的女子,我相信你一定没有忘记吧?”白灵羽一边端起茶碗,吹了一口,一边问。
“怎么,我的病,真的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林青牛啪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那女人是个妖孽,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真的是惊呆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那种渗透骨髓的魅,一丝一丝,一缕一缕,没一个经过她身边的男人都对她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