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羽不由攥了拳头:“她伤害了玉儿,玉儿现在变成那副样子,都是拜她所赐,难道她现在没了以前的记忆,就不用为之前做的事忏悔了么?”

“当年的事情,都是那只白兔的一面之词,你亲眼看到过么?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再说,你干嘛为了一只兔子这么冲动……”

轩辕野话没说完,白灵羽已经拂袖而起:“我养了玉儿这么久,我不信它,难道要去信一个惹事生飞的女人么?”

说完,他调转了头,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海洋餐厅的门。

硕大的别墅里,杂乱的堆着方便面的盒子以及各种速食产品包装,显得凌乱不堪。白灵羽咣当一声推开了门,鞋也不脱,带着一脚的泥就往屋里走。

客厅里原本雪白的地毯被他一踩,留下了一串脚印。白灵羽倒也不心疼,一屁股砸到了真皮沙发上,他大张着八字躺了下来。

“你怎么鞋也不换?我等你好久了。你一走半天,只留我自己在家,可无聊死了。”一个娇媚的女声响了起来,听起来还带了几分嗔怪。

白灵羽拍了拍自己的腿:“玉儿,上来!”

娇小无比的兔子忽的从沙发下探出了头,灵活的窜上了他的腿,沿着他的身子一路小跑,把三角鼻子凑上了他的脸。

“你的腿今天好点没?”白灵羽皱着眉头,伸手把兔子抱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没知觉。”兔子用在他面前蹬了蹬自己的腿,果然有一条后腿用不上力一样的蜷缩着。

白灵羽心疼的把兔子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真是奇怪了,治了这么好,怎么也老不见好,我都怀疑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有问题了。”

“你的医术没问题,是我这条腿伤的太重了而已。你不要自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说着,竟然垂下了头,三瓣嘴还微微颤抖着。

“怪我,那天没保护好你,让那个女人伤到了你。”白灵羽抚摸着兔子的脑袋,一边摸,他一边叹着气:“本来以为这次来很容易就能帮你报仇的,没想到,肖然竟然看的那么紧,我一直多找不到机会。”

“是我自己命不好。”女声带上了几分呜咽:“月儿还以为,终有一日,我可以修炼成人身,常伴在你左右。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狠毒的女人伤成这样。玉儿即使真的修炼成人身,也是一个没用的瘸子……”

“玉儿,你不要这么说!”白灵羽一下从沙发上做了起来,温柔的抚摸着兔子的头:“你不信我?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的品性,你信不过么?别说你只是一只腿没有知觉,你就是跟冯小青一样,只剩下三魂了,我也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兔子惊讶的啊了一声:“小青姐姐她怎么了?”

白灵羽看兔子的神色,不由的自悔失言:“没什么,不过你有一阵子不能见到她了。”

兔子的一双红眼睛灵活的转了转,又问道:“你今天出去一天,都干嘛了?手机也不带,我想给你电话都没处打。”

“还不是公家的事,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你瞎琢磨什么呢?我不带手机习惯了,身上带了这么一个东西,我成什么了。”白灵羽用手指刮了一下兔子的小鼻子。

“公家的事?”兔子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那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加你微信?你把你的微信号告诉那个女人了?”

白灵羽先是一愣,等他抄起了沙发上的手机,随意的滑了滑。

通讯录里顿时出现了一副浓妆艳抹的面孔,他这才恍然大悟:“哦,这是药店的一个顾客。问我要了微信号,我就给她了。”

“顾客?”兔子支起了一只耳朵:“你只不过是一个抓药的,她问你要微信号干什么?难不成让你上门去给她看病。”

“唔,”白灵羽认真的想了想:“她好像说了,要来看我的兔子……”

兔子张开嘴,一口咬上了白灵羽的手腕。

“哎呀,疼!我就说说,你怎么还咬我?”白灵羽疼的一抽手。

“哼!你要是嫌弃我腿是瘸的,就早点说,我不缠着你!”兔子急了,一下就从白灵羽的身上蹿了下来,一瘸一拐的向着别墅的楼梯上跑去。

“哎哎哎……玉儿,玉儿!”白灵羽急的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你不要跑了,我给你种了你最爱吃的小人参,估计这两天就能开花结果了,你别生气啊……”

一人一兔子一前一后,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于此同时,吕青甜已经过了气头,对着结界中的一片狼藉,她心中隐约还是有几分怕。

掂量了一下形式,她乖乖的爬出了地下室,到中药铺的一楼来找肖然。

肖然仿佛预料到她一定会上来一样,正坐在店门口的沙发上,对着面前的那盆不知名的花出神。

吕青甜乍一看这朵花,就觉的眼熟。按照她的记忆,这盆花应该就是白灵羽上午浇水的那一盆,不过早上这花盆里除了泥什么都没有。现在,花盆中却长出了藤蔓,藤蔓吐着舌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倾泻着嫩芽。

“这是你做的?”

“不是。”肖然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吕青甜听他招呼,情不自禁的就迈开了步伐,无比乖巧的坐在了他身边。

听着肖然均匀有力的呼吸,她忽然间很是心安。

两个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僵持了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吕青甜先打破了僵局。

“三生都跟我说了,说我们冥界的人种不活人间的花。”

“是。”店里只开了一盏灯,肖然的身影被夜幕拉的格外的长。

吕青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身后,一把拉过了肖然的左手,用力的翻转了过来。

左手掌心出,赫然出现了一道深入肌肤的伤疤,伤疤愈合的并不均匀,像甲骨文上龟裂的纹,触目惊心。

“我们既种不活人间的花,也医不活人间的人。上次我受伤,你骗我说,自己会疗伤,为什么?”

肖然左手微颤,闪电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又是一阵沉默。

“肖然,你为什么要对我?”吕青甜喉头微抖,终于开了口。

“我是你的上司,我对我下属的行为肩负一切责任。”肖然沉默了半晌,终于回到说。

“我不相信。”吕青甜咬紧了嘴唇:“你对我,真的只是上司对下属之间的感情么?”

肖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虽然请,但是吕青甜的心上却仿佛压上了一块石头。

“是,我对你,并不只是上司对下属的感情。”肖然终于又开了口。

一瞬间,吕青甜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跳出了喉咙,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又似乎心底开出一片姹紫嫣红,能听见丝丝花蕊绽放的声音。

她错愕的抬起头,看着肖然。

她很快就失望了,肖然的眼神,不是看像爱人的。

他的目光里有决绝,有不舍,有悲悯,只是没有那种向爱情表白的狂喜。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吕青甜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你前世曾经救了我一次,我此番前来,是来还你前世的恩情。等你转了正,你我就再无瓜葛了。”肖然悲悯的看着她,喃喃的说。

一瞬间,吕青甜的心跳静止了。

她委屈的想哭,但却哭不出来。原来,居然是这样。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好说。

幸好,她认识他的时间还不长,她还没有错的太厉害。

她用力的甩了甩头,想把这些私心杂念统统甩出脑海。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肖然似乎在她耳边说。

“离开……”她似乎坐在云端,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了过来。

“是我理解错了,不是你的关系,你没必要走。”她赶忙解释。

“这次弑魂鼎的事情,事发突然,我要回冥界一趟。如果有必要,还要协助他们查证这件事情。”

“白灵羽说过,你身上有旧伤。”吕青甜停了停,像抓住了一根稻草,急急的开了口。

不,她不能放他走!

“这是我的职责。”肖然苦笑了下:“我们行走在这世间,不生不死,但是我们的职责就是维护这三界的规则,不能让任何生灵破坏它。”

“我去找白灵羽,请他治好你的伤,你再走不迟。”吕青甜急急道。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再说,魃族作乱,事不迟疑。如果拖的长了,人间就有麻烦了。

“魃族是怎么回事?”吕青甜缓缓的回过了神,不由开口问道。

肖然眼中闪现出一丝寒意:“魃族,超出三界之外,越出五行之中。他们靠吸纳人的灵魂为生。他们虽然不能见日光,但是一到夜幕降临,人间世界就是他们的牧场。每个行走的人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他们的猎物。所以,魃族是三界共同的敌人。”

“那就奇怪了,人的灵魂有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