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打的，不用漂亮姐姐为我负责，是男人，就跟我来一场正大光明的决斗！”小家伙朝着男孩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儿子，咱别听他的。他打了你，待会警察叔叔来了，他怎么打得你你怎么说，听到没有？”胖女人眯着眼，斜着刀片似的嘴，叫嚣着。
米甜甜眨眨眼，她抬头，看了一圈学校的环境，明亮的眸子对上几个漆黑的摄像头。
然后弯腰蹲下去，搂住了陆北北的肩膀，“这件事是他乱说的对不对，你没有先动手打他，是他在说谎对不对？”
这些都是米甜甜的猜测。
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叫做晨晨的小孩子一直在哭，而且她看过去的时候，那男孩明显一脸怯弱，甚至都不敢跟她对视。
做了这么久的护士，米甜甜自认还是很有亲和力的，绝对不会让刚见面的小朋友感到畏惧。
在医院里，她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比如说，某个小家伙挑事，生病了还不想吃医院准备的营养餐，趁着护士不在，自己偷偷倒掉被抓包的时候，露出的就是这样怯生生的眼神。
“嗯。”陆北北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让人听不见。
可米甜甜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眯眯道，“我相信你，你粑粑也会相信你的，所以，不要害怕。”
陆北北懂事起来，也太让人心疼了吧。
陆程拨开人群，想找自家臭小子算账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他本来想黑着脸，让陆北北多多少少收敛一点。
可看到米甜甜笑嘻嘻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操心陆北北了。
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直在哭泣的晨晨，看到了陆北北竖起的中指，嘶吼着扑了过去。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米甜甜就蹲在陆北北前面，有人要找陆北北麻烦，第一个被波及的肯定的是她。
“啊，我的头发……”什么鬼，看起来没有一点战斗的小孩子，竟然这么会欺负女孩子。
米甜甜有些怀疑陆北北欺负人的真实性了。
陆北北真的打得过他？
她手里的动作刚停一下，那男孩的就加重了力道，扯得她头皮发麻。这，米甜甜哪里能忍下去，她也就是一时没收住手，把头发车扯回来的时候借力往外推了一把。
她发誓，她都没碰到那男孩。
结果，嘭地一声——
“哇……”
医院。
米甜甜完全有考虑到陆程，还亲自把男孩胖女人和老师一起载到了医院。胖女人一路骂骂咧咧，说儿子要出了一点事，就跟米甜甜没完。
跟我没完，我还想跟你没完呢！
嘶——她的头皮。
“我告诉你，我儿子必须做最好的检查！否者，我们就警察局见！”
老师唯唯诺诺站在一边，全程没说一句话，看到陆程从身边经过，这才假装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偷瞄了他一眼。
“陆医生，这就是你工作的医院吧。”老师说话的时候，看了胖女人一眼，似乎是在透露着什么。
“嗯，是陆程工作的医院。”米甜甜走到老师面前，代替陆程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过你放心，我们医院很严格的，该出的医药费一分都不会少出。”
反正最后交多少钱，也是她说了算。
陆北北一路跟在米甜甜身后，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米甜甜说话的时候，她走到哪，他跟到哪。
简直不要太乖巧。
当然，这也导致了陆程彻底对他失去了发脾气的权利。
“北北，你先去跟护士小姐姐玩一会好不好，等我和你粑粑处理完这边事就去陪你。”
“米小姐，我觉得北北作为当事人，需要留在这里。”老师插嘴道。
“他？你说陆北北？”米甜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过去，“一个连五岁都不到的小孩子，也能成为你口中的当事人？
不过老师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虽然我没生过孩子，可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们家长交了学费，你们幼儿园是要把孩子照顾好的吧？”
“这……”老师语气弱了几分，“陆医生，北北的事我上次跟你说过了，他跟我们幼儿园其他孩子都不一样……他……”
这件事确实跟幼儿园和老师都脱不了干系，她刚才也是看这个女人看起来好说话才……
怎么说变就变了。
“老师，你这句话我更加听不明白了，我们家北北怎么就不一样了？他是长得没其他小朋友可爱，还是比你多了一只眼睛？
你当着小孩子的面这样，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这……”
护士拿着填写的检查单走过来，“你好，请问哪位缴费？”
老师和胖女人齐刷刷看向米甜甜，言下之意，检查的所有费用，都要米甜甜掏。
“多少钱？”
“啊？”护士脸上一愣，颤颤巍巍地举起一根手指，“一万……甜甜，你们认识？”
米甜甜点点头，取走那张缴费单，然后看着老师一字一字地说，“既然幼儿园也脱不了关系，费用我们一人一半，不过分吧？”
一人一半，五千？
要是答应，一个半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老师脸色变了变，这次，她换了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米小姐，之前是您主动要求带晨晨过来检查的，如果需要我们幼儿园出钱，我需要跟领导申请。
晨晨现在就躺在医生办公室里，你总不能让医生一直等着吧？”
“需要时间是吧？”米甜甜掏出手机，瞟了一眼上面的时间，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胖女人说，“王夫人，老师说要去请示一下领导，不如我们再等她两个小时？”
“没钱是不是？没钱早说啊，只要让你们家陆北北给我儿子磕头道歉，检查费不用你出了！”
胖女人说完，老师眼睛里闪着亮光，看了陆北北一眼。
米甜甜一个大力，直接把包甩了出去。
“磕头道歉是吧？我让你磕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