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妍抿着唇,花瓣似的唇瓣成一条直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个白芸,让她挺意外的。

与此同时,一家五星级酒店,乔装打扮后的白芸带着两个保镖,跟在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身后。

“刘能,你去死吧!”伴随着白芸一声咬牙切齿的厉喝,身侧两个保镖闪电般朝刘能闪去。

走廊里响起男人的惨叫声。

白芸一个健步冲上去,听到地上男人骨头断裂的声音吼,眼睛里闪过浓浓的得意。然后,眯着眼睛,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就凭你,也敢威胁我!看我今天怎么弄死你!”

刘能脑袋一偏,俊脸上出现五个鲜红的巴掌印。他吞下一口血水,冷嗤,“我死了,你照样活不了!况且,我那里还有那晚不少的照片,要是我今晚十点之前不回去,那些照片都会流到媒体手里。

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他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赌白芸会忌讳照片,放自己一条生路。

白芸扬在空气里的手掌突然挺住,眼珠子瞪大,往外突了突。

不过就是个鸭子,竟然还敢继续威胁她!

不行,现在几张照片就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那些照片全都流出来,她和厉夜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白芸示意两个保镖松开刘能,不屑道,“说吧,想要多少钱!”

“一百万。”匍匐在地上的男人,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

医院里,顾心妍留下何小洛,然后去了公司。

白瑶在会议室里等她。

“顾小姐,想必今天发生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我妹妹受了刺激,今天中午的道歉会,除了她,我们全家都会到场。这样,你看行吗?”白瑶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丝丝祈求的成分。

顾心妍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眼睛压下一道暗芒,佯装若无其事地坐下。

食指和中指并拢,指节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着。

“我想听一句话实话,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厉夜的。”

顾心妍心里已经猜到大概,也终于明白,白芸为什么宁愿流产,也要去撞谢伊。

那是因为——白芸肚子里孩子,是别的男人的。

白瑶瞳孔皱缩,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的,嘴唇在发颤。

她思绪飘回前一天晚上,收到威胁电话以后,父亲不分青皂白扇了她一巴掌。母亲一心安慰妹妹,整个人家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感受。

难道她是姐姐,就该什么都让着白芸,就该承受所有的痛苦,就该被肆意地侮辱打骂吗?

白瑶被顾心妍冰冷的嗓音叫醒,惊觉自己落泪,把眼泪擦干净以后,才说,“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们做得不对,我这次是真的来求你原谅的。

阿芸去找那个男人了……”

“你妹妹不是一般的蠢。”听说白芸想要灭口,顾心妍心里划过不安。

白芸这么激进骄纵,就连被惹怒后,都是想让别人以生命付出代价。这样的话,她得不到厉夜,会不会迁怒伊伊?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好运。”白瑶麻木的脸上没有了表情。

她走后,顾心妍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坐了很久。

耳边反反复复的,都是那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好运”。好运,从记事起,这两个字跟她的人生就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无论什么原因,都成为不了一个人作恶的理由。

白芸想动伊伊,得问问她答不答应。

出了办公室,顾心妍给医院那边打了个电话,她不想让谢伊精神太过紧张,就打给了米甜甜。

米甜甜在吃午饭,听完就立刻结账离开。

“好的,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现在就赶回医院里。”回医院的路上,米甜甜也看到了那则新闻,脚下的步伐加快,小旋风似的晃到了谢伊的病房里。

彼时,厉夜端着碗筷,正在喂谢伊吃饭。

米甜甜突然闯进来,打破了病房里甜蜜的氛围,紧接着,何小洛也从外面走进来。

两个人你看我看你,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丝尴尬。

谢伊抢走厉夜手里的碗筷,放在病**的小餐桌上,低下头不好意思问,“甜甜,你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她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还要厉夜喂着吃饭,好丢人啊。

“哦,心妍说白芸要狗急跳墙,怕你出事,让我回来看着你。”米甜甜背过身去,不去看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

何小洛打折圆场,推米甜甜出去,说,“这里有厉总,我们先去外面等等吧。”

米甜甜心不甘情不愿,明显是拖着步子在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小声嘀咕着,“就是因为他在我才不放心,他可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哎呀,你刚才是不是去吃饭了,嘴巴都没擦干净……”何小洛眼疾手快,捂住了米甜甜的嘴。

门被关上。

病房里变得静悄悄的。

厉夜坐在床边,听到米甜甜那句话,脸色沉了下去。

“甜甜一直都是这个性格,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得知白芸肚子里流产的孩子不是厉夜的,谢伊心情变得格外晴朗,对父母的那件事,也多了一点自信。

厉夜说过,跟白芸只是逢场作戏,现在事实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他不会骗她的。

“你真的……”脸上温软的触感,让厉夜身体愣住,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漆黑的眼睛里,闪着异样明亮的光,不可置信地偏头,去看**的女孩。从最开始的震惊,慢慢转变成柔软的宠溺。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美人如怀,厉夜心里五味陈杂。

回国开始,他每天做梦都在幻想这一幕,她能再次敞开心扉,什么都值了。

温存过后,谢伊靠在他的肩头,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下巴上的一小戳青茬,“你该刮胡子了。”

指尖的触感,细细密密的,很痒很麻。那股痒意汇聚在手指顶端的皮肤上,电流顺着指结流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病房里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