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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是在要一回到上海后把她堵在一个弄堂里的,潘大是怕要一不见自己才想出的这个办法,这几日来他一直尾随着要一,看她去公司辞职,看她到李梦的墓前祭奠,看她到医院检查腹中的胎儿,看着要一现在一脸憔悴还整天地奔波,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他要告诉她,他时时刻刻都会在她身边,只要她需要他还会像以前一样义无返顾地为她做任何事情。

要一看到潘大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和高兴,她只是淡淡地问他,听说你离婚了,怎么闹成这样子。

潘大简略地说了自己离婚的原因,他对要一说,我现在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觉得让人很担心,你现在怀了孩子,如果可以,我想在你生孩子前照顾你一段时间。

要一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在富人堆人浸染过的曾经恋人,现在的潘大说起话来依然轻声轻语,而且还是那副害羞的表情,她感到也许正是他的这份老实、唯唯喏喏才失掉了这份婚姻,她能想像的出一个什么都玩过的富家小姐,长时间和潘大在一起过生活,有很多东西始终是合不上拍的,他们的这段不对称的婚姻也许一开始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要一浅浅地笑着说道:“不用了,谢谢你,我慢慢会好起来的。”

看着要一远去的背影,潘大的内心酸楚到了极点,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惭愧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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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离职后,她决定去趟北京。由于向小斐作案地在北京,现在她被上海警方移交给了北京警方,现在正在北京的一家看守所里度日如年地等待着法律的庄严审判。

要一再次选择了高铁去北京,还是上次去北京打胎时乘坐的那趟列车。当呼啸的列车开到上次看到秋收场面的那个村庄时,整个田野间和村庄都已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了,她看到村庄里每家的屋檐下挂满了红彤彤的辣椒和白花花的蒜辫,眼前上次看到的那几个孩子现在正聚在一起欢快地打着雪仗。另一个院子里一户人家的大人们正在外边忙活着杀年猪。天空不时时机地飘起了雪花,瑞雪兆丰年,预示着丰收喜庆的新一年即将来到了,要一真想立马下车去村里和他们一起聊天,和他们一起劳动,和她们一起过着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乡村生活。

要一被一路美景陶醉着,她在心里和未来将要出生的孩子说,虽然爸爸离开了我们,但他是爱这个美丽的世界的、他是深爱着妈妈的,是深爱着宝贝你的,将来等你长大了要做一个像你父亲一样的人,他敢爱敢恨,他不离不弃,他热爱美好平凡的生活,他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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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下火车时,外面已经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站在广场上的要一看到扬扬洒洒的雪花正纷纷地落在行人的身上,赶路的人们并没有加快行走的步伐,他们好像很期待这场雪一样,很多人都驻足停留下来欣赏起了这副只有冬天才能出现的美景。

雨像是人的眼泪,人们经不起这样的悲伤所以当它下落时,人们都急步地寻找建筑物有意地避开;而雪花像是人的美丽面庞,人们的感官都喜欢在美的地方停留。同样都是水形成的物质,只不过走过了不同的路程形状变了,就有了厚些薄彼,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向小斐即使不被判死刑,那么她以后的人生又将该怎样的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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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是和北京的同学黄小帅、李达一起参加向小斐的厅审的。法庭认为,她在与被害人厮打时主观上并没有当场非要弄死对方的意图,而是在打斗中不小心把被害人推倒后,对方的脑袋磕在桌沿上导致死亡的。最后向小斐被法庭判了15年。

在监狱探视向小斐时,要一只顾着自己擦抹眼泪,小斐对她讲,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自己原本就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却非得把自己违心地绑架到爱情的十字架上,让一副经过自己百般伪装过的皮囊去尝试、去应对、去讨好,就是不断地违心地做了这些,现在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我不会怨天尤人的,如果有来生我不会找男人,我会单独了此一生的。

小斐最后让要一帮个忙,淘淘非常喜欢你,如果可能我想请你把他经常地带在身边。

从监狱里走出来,要一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仿佛和小斐谈话的时间一下子过去了几十年,想着这一间间关着因为各种犯罪而被羁押的犯人,要一想,这些人应该是每次来到人生的十字路需要抉择时,心里总会有一些不正确的执念引导他们慢慢地走向了深渊,当发现走的路并不对时,想纠正改过时却已经晚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