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全国各地时不时都会有一些小动乱,但身为曾经的帝都,北京的治安秩序还是比较好的。
姝月和江衍选择进入世界的位置就在他们曾经居住的别墅里。
此刻的别墅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已是落满了灰尘。
不过从里头的痕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在姝月他们离开后,这里应该被人闯进来过,也有过人类短暂生活的痕迹。
大概是他们原先家里的存粮吃光了,亦或是这里的人因为卡牌游戏的缘故而死亡,总之里头的东西十分地杂乱。
至于为什么没有留下尸体或痕迹。
那是因为在选拔赛开启后,卡牌游戏官方恢复全世界电力水利的同时,也将卡牌游戏曾经留下的痕迹清理掉了,包括那些曾经死在游戏里的人。
当然,如果是因为人类间彼此互相残杀死去的人,不在清理范畴内。
这一类尸体就由国家派人四处清理掉了。
只是距离恢复曾经的生机,或许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关于选拔赛的规则等是发放给全体玩家的,所有人都知道参加了选拔赛后只有胜利小队的队长有权决定卡牌游戏是否还能继续存在,人们不知道那些参赛者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可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们一定会利用卡牌游戏在这世上称霸。
毕竟谁会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全人类的安定生活呢?
尤其是那些有资格参赛的人,他们经历了太多场次的卡牌游戏,在那样残酷极端的游戏里,人性早已泯灭,只剩下弱肉强食的兽性在骨子里。
他们又怎么能指望这样一群人会选择自我毁灭来拯救这个世界?
——这也是至今频频暴动的最主要的原因。
与其等待灭亡,不如在真正的末日来临前放肆一把。
不过有性格激进的暴动者,就有安分守己的人还想在这乱世的夹缝里生存下去。
总之……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局面,实在称不上有多好。
踏足曾经生活过数年的地方,姝月站在满目疮痍的院子里,看着那落满灰尘的青石板路,还有结满蛛网的屋檐,一时间不由地感慨万分。
“在想什么?”
耳畔边冷不丁响起了江衍温柔的沉吟。
“没想什么,”姝月摇摇头,轻吸一口气,随即又说道:“只是觉得,过去的那二十几年就好像一场梦,在梦里我过得好苦好累,哪怕时至今日,我依然看不见我的前路,但我知道,我还不能放弃,也不能停下脚步。”
江衍看着姝月那疲倦又单薄的背影,尽管在日光照耀下光辉奕奕,却实在难掩她骨子里的满腔倦怠,他看着她的眼神染上了几分心疼,眉间微蹙,他吞咽口水,走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垂着脑袋,在她的耳畔边沉吟低语:“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番话,到底是在安慰姝月,还是在安慰自己。
他们两个都有着相似的境遇,他明白姝月的苦,理解她的累和逼不得已。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想从小就活在仇恨里,谁年少轻狂时不想活得恣意妄为呢?
偏偏他们不行。
过去的那二十几年,他们都活得太累、太累。
姝月累在为家族纷争而奔波受苦,江衍站在她背后目睹她所经历的一切却无能为力,只能拼命去提升自己,用命争取那一次次的功劳,用那一次次的功劳来换取更高的地位和人脉,尽量帮助姝月走得更远,更顺利罢了。
“阿衍,如果当时没有遇到你的话,我可能活不到现在,我可能会死在那次绑架里,可能会死在车祸里,或是死在车祸后站不起来、看不见的悲痛与绝望中。”
姝月靠在他的胸膛,微微闭上了眼眸,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坠在江衍手背上。
她张开嘴,薄唇轻启,一字一顿,清晰而真挚:“真的很感激,你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未背叛,从未离去。”
“你又何尝不是那一抹曾经照亮了我的光呢?”
江衍轻声细语,温柔至极。
……
姝月雇佣了几个平民,花了两天时间,把整座别墅重新打扫了一遍。
至于雇佣货币,当然不是金钱。
之前随着秩序崩塌,金钱早就是一团废纸。
如今卡牌游戏官方只是恢复了水利电力等顺便清理了一些死亡的尸体,并没有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原状。
在农耕早已荒废的时代下,食物才是最要紧的东西,也是他们最缺乏的物品。
姝月用卡牌城堡里的一头牛一头羊作为交换,才找来了三个人打扫。
来打扫的三人似乎是看过比赛的,有人认出了姝月和江衍,尽管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明明在备赛,却又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里,不过就是心里好奇而已,他们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反正这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需要干活换取食物就够了。
第三天。
那三个人打扫好了卫生后,姝月也如愿将牛羊给了他们。
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和别墅,姝月不由地勾起唇露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呼,现在看起来舒服多了。”
至于这两天他们住在哪的,自然是卡牌城堡里了。
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这个空间,姝月都是找没人的地方带江衍进入卡牌城堡的。
在别墅里稍作休息片刻,姝月便提议去街上走走逛逛。
江衍爽快答应。
随即俩人一前一后就出了门。
不同于曾经末世时荒凉混乱的场景。
外面的街道倒还算整洁干净,也有一些车流和行人来往,除了人流量不比从前,其他的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和区别。
走着走着,姝月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曾经的顾氏集团的总部公司楼下。
站在马路的对面,姝月远远看了大楼一眼,大楼门口站着几个保安巡守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大厅里的情形。
她早在网上和新闻上听说了顾氏被国家收用重建的事,此刻看到这一幕,竟是有些轻松地吐出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