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求证曹玥的话, 八福晋直接去了太医院,当着太医院所有太医的面儿求证。
太医院的太医哪个没给八福晋诊过脉,八福晋身体没一点儿问题, 可就是怀不上, 他们也疑惑的紧, 所以平素都是用一些宽心,缘分之类的话应付过去。
今儿个八福晋找上他们,问他们雪蛤能不能助孕,还说这话是她听昭贵妃娘娘说的。
众太医们面面相觑, 两个呼吸的时间, 太医院妇科圣手宋太医拱手回道:“回八福晋,雪蛤是上好的补品, 对调理女子身体大有裨益,昭贵妃娘娘所言,不无道理。”
他们虽然不知道昭贵妃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同八福晋说雪蛤能助孕,但是也不妨碍他们替昭贵妃周全一二, 毕竟掌管后宫的人是昭贵妃,他们可得罪不起。
此刻的八福晋满脑子都是雪蛤能助孕, 压根儿就没听明白宋太医话里的深意, 而是心情极好的打赏了太医院一通,扭头往翊坤宫问宜妃要雪蛤去了。
又说曹玥在御花园的桃林里摘够了桃花, 正巧见八福晋的贴身宫女捧着一个锦盒跟在八福晋身后出宫。
安凝惊讶的瞪大了眼:“八福晋是信了您的话?”
方才看着八福晋是从西六宫出来了, 那便只能是去了翊坤宫。
曹玥摘了朵桃花捏在手里, 笑意浅淡。
在御花园里摘的桃花不过一个时辰,就换了一种形态, 变成了桃花酥。
曹玥分成了三份,一份叫人送去了阿哥所给十三贝勒, 一份留在景仁宫,另一份她则是亲自带着往乾清宫给康熙送去。
到乾清宫时,已经是半下午,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该用晚膳了。
然而康熙这个时候却依旧忙碌,曹玥走到殿外站定时,能很清楚的听到从西暖阁里传出来的怒气十足的责骂声。
曹玥眉眼微垂,小声询问正殷勤的扶着她手臂的魏珠:“谁在里面?”
魏珠眼神朝四周看了看,声音不大不小:“娘娘且稍等一会儿,太子殿下,直亲王,八贝勒他们都在里头呢。”
谁知魏珠刚说完,责骂声骤然停歇,朱红色的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只见太子脸色涨红,是被训斥过后的羞恼不满,而直亲王则是得意洋洋,唯有八贝勒平静的面色中带着点儿无奈。
三人看见曹玥,只有直亲王和八贝勒拱手行了一礼,太子正顾着生气,连个眼神都不屑分给曹玥。
曹玥也不恼,笑盈盈的对着太子行了半礼:“太子殿下。”
太子哼了一声,甩袖离去,连一丁点儿面子都没给曹玥。
直亲王幸灾乐祸道:“贵妃娘娘,二弟刚受了皇阿玛责骂,心情不好,您可千万别和二弟计较。”
啧,太子那脸色是真难看,不枉费他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寻到了太子的把柄,在皇阿玛跟前告了他一状。
想到这儿,直亲王很是满意的看向八贝勒,他这个便宜弟弟还是有点儿用的,最起码他出的主意几乎没有过错漏,次次正中红心,
一句话说的得罪了两个人,曹玥颇为无语,这些年来要不是后宫有惠妃时时在替直亲王周旋,前朝有纳兰明珠做他的靠山,就凭着直亲王这张嘴,都不知道会被人弹劾多少次了。
曹玥正要张口说话,梁九功从里面出来,赔笑道:“贵妃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直亲王皱了皱眉,侧身让开了位置。
看着曹玥进殿,殿门随之关上,八贝勒瞅了眼直亲王,饶有深意道:“昭贵妃娘娘果然是后宫第一人。”
直亲王脸色一黑,想要说什么,却顾及到地方不对,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康熙才发了一通脾气,火气未熄,殿里很是压抑,见曹玥进来福身行礼,他勉力压下火气,拉着曹玥同他一起坐在暖阁临窗下的桌椅上:“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梁九功把食盒打开,将里面一碟子桃花酥拿出来摆在两人中间的桌上,又叫人上了两盏茶,然后带着人退到了西暖阁外守着。
曹玥把碟子往康熙那边推了推,笑道:“今儿妾带着人去摘了些桃花,做了这些桃花酥,您尝尝看?”
瞧着那精致的点心,康熙捏起一块儿送到嘴里,点心的香甜从舌尖儿蔓延,奇异般的平息了康熙心头的小火苗。
一块儿点心下肚,康熙的脸上有了笑意:“这点心的味道,一如当年。”
他日理万机的,平日要记的东西太多了,也就导致他经常会忘记一些东西,可当年在江宁庄子上尝到的那块儿桃花酥的味道,他却记了多年,时至今日都不曾忘记。
康熙的目光在曹玥的脸庞上流连,多年过去,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依旧是那般清丽绝伦,哪怕是后宫那些年轻的嫔妃都比不上。
“玥儿得岁月偏爱,亦是如此。”
曹玥捂嘴轻笑,脸颊染上了抹红晕:“妾都老了,哪儿还能和当年比,皇上便是为了哄妾开心,也不必说如此违心的话。”
宫里的女人,都是以色侍人,她自然也不会清高到觉得自己是例外,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对自己的保养愈发注重,可即便她保养的再好,依旧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更遑论是和二十年前的自己相比较。
康熙不赞同的扬眉道:“朕说的句句属实,不曾有半句违心。”
为了让曹玥相信,康熙那模样,就差抬手发誓了。
这话不过是情趣而已,康熙既然说的这么认真,她也就没再继续反驳,看着康熙再次拿起桃花酥往嘴里送时,似不经意的闲话道:“今儿个八福晋入宫给良嫔请安,妾去御花园时,正好碰到了八福晋,就同八福晋闲聊了两句。”
“八福晋入宫给良嫔请安?”
语气很是诧异,很显然康熙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到底是善于帝王心术,很快康熙就明白了八福晋的目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曹玥声音轻柔中带着不令人察觉的羡慕:“是啊,八福晋还给良嫔带了雪蛤补身子。雪蛤难得,八福晋也是有心了。”
康熙听着这话,眸光微闪,故意道:“便是这雪蛤再难得,旁人那里再没有,难不成朕还少了咱们昭贵妃娘娘的,用得着去羡慕良嫔?”
吉林将军上贡的极品雪蛤,最少有三分之一都进了景仁宫,就连寿康宫的雪蛤数量都不如景仁宫的多。
曹玥嗔瞪了康熙一眼:“妾不是羡慕良嫔,而是羡慕八福晋……”
至于羡慕什么,曹玥没说,康熙也能猜得到。
八福晋的名声并不好,可名声不好的同时,八福晋也得到了京城绝大多数女人的羡慕,因为她能不在乎旁人的言论和目光,光明正大的独占自己的夫君,只这一点,就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只是康熙能给曹玥荣宠,能给她掌管六宫的权利,却唯独给不了她这个,或者说,是他不愿意给。
康熙不愿接这个话头,索性直接扬声喊了梁九功进来:“去把朕拟的名单拿过来给昭贵妃。”
曹玥并不是很在乎康熙的态度,但她还是适时的表露出几分失落,接过梁九功递过来的名单,也没打开看,直接酸道:“可是皇上又要册封的嫔妃名单?这会儿才初选,皇上就急着册封嫔妃,是不是早了些?”
康熙无奈道:“浑说什么,这是朕给小十三拟的嫡福晋人选名单。你看看,若是看上了哪家的格格,同朕说便是。”
“妾不看。”曹玥直接将名单丢到一旁,连看都没看一眼:“不过是冷冰冰的名单罢了,能看出个什么来。再说了,是小十三娶福晋,又不是妾娶福晋,福晋的人选总要小十三愿意。”
哪怕她不看,这名单里有谁,她隐约也能猜出个五六成。
康熙听了,龙目微瞪:“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与你选出来的人,哪里由得小十三愿不愿意?他就是在不愿意,难不成还能抗旨?”
他在位这么多年,没少给宗室大臣指婚,自己这么多儿子女儿的婚事,也都是他说了算,从来都是他做了决定的,旁人只能领旨谢恩,连意见都不能有,像是今日这番话,他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听到。
曹玥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谁的孩子谁心疼,皇上的孩子多,心疼不过来,妾也是能理解的,可妾这辈子就小十三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到了娶妻的年纪,妾只想着小十三能娶个可心的福晋,若是能像八贝勒和八福晋那般,便是极好的了……”
一听曹玥又把话题转到了八福晋身上,康熙心虚的只能投降:“看你,朕不过是说了两句,你就有那么多理由反驳朕。不就是让小十三自个儿选么,朕依你还不成?”
最后选了谁,还不是得他点头同意。
至于像老八和他媳妇那样,那还是免了吧,堂堂一个皇子贝勒,出息至极,竟然被一个妇人给拿捏在手里,简直丢了他爱新觉罗家的脸。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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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贝勒下了学回到阿哥所,安平就迎了上来:“主子爷回来了。”
十三贝勒微微颔首,唇角微弯,嗓音温润:“安平姑姑。”
安平笑着迎了十三贝勒进屋,十三贝勒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中间的桃花酥,立即看向安平,眼含询问:“这是……”
安平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是今儿安顺送来的,说是娘娘亲手做的。”
十三贝勒眼睛顿时亮了,赶紧往一旁准备好的水盆边净了手,捏起一块儿放进嘴里,那神情,同康熙像了七八分。
一碟子点心也只有六块儿,十三贝勒给吃了干净,只残留了一些点心渣子在雪白的碟子上。
安平忍笑叫人把碟子收起来,转而说起了正事:“还有一事,奴婢觉得该禀报给主子爷知晓。”
“什么?”
一说起这事儿,安平脸色严肃了许多:“是关于后院儿乌苏里格格的,奴婢察觉乌苏里格格这个月不曾换洗。”
“你说什么?”
十三贝勒喝茶的动作一顿,眼里的笑意瞬间消散,身上的冷意悄无声息的往四周扩散。
安平丝毫不受干扰,该说的话并未因十三贝勒不悦而少说半句:“今儿是三月底,奴婢按照惯例查阅后院儿三位格格的月事,意外发现上面不曾记录乌苏里格格换洗的日子。奴婢后来有查阅了您留宿后院儿的记录,上个月您曾留宿在乌苏里格格那儿两次,每次的次日一早,奴婢都亲自送去过避子汤,无一例外。”
没有换洗,意味着什么,是个人都知道。
这意味着,乌苏里格格很可能是有了身孕。
十三贝勒却一点儿也没有自己即将有了子嗣的喜悦,反而满腔怒意。
打从他搬到阿哥所开始,额娘就让安平到他身边伺候,再之前,安平更是自小就伺候在额娘身边的,忠心程度自然不必多说,所以他一点儿也没怀疑安平的话。
他的那些兄长们,虽然个个儿妻妾不少,但除了太子,谁也没有在娶嫡福晋之前妾室就有了身孕,因为他们需要给正室嫡妻最起码得尊重和体面,更是宫里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他给后院的侍妾都赐了避子汤,可乌苏里氏还是有可能怀了身孕,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乌苏里氏阳奉阴违。
“姑姑可曾为乌苏里氏把过脉?”
安平摇头:“奴婢寻常无事是不会到格格们的屋子里,更不会轻易给格格们诊脉。”
且不说哪怕她在主子爷面前再得脸也只是个奴婢,就说她没有理由的就去给乌苏里格格把脉,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这阿哥所是她在管着不假,但她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阿哥所里的消息一点儿都传不出去。
基于种种原因考虑,请太医就更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十三贝勒阴沉着脸沉思片刻,叫了李卓进来:“去把乌苏里格格请来侍墨。”
李卓领命去了后院,十三贝勒叹了口气:“待会儿还是要劳烦姑姑了。”
安平忙道:“主子爷说的哪里话,娘娘让奴婢到您身边伺候,就是为您分忧的,这些事都是奴婢该做的。只是……”
“只是这事儿是否要同娘娘说一声?”
安平十分明白,自她来到阿哥所时,她就再也不是景仁宫的奴婢,而是十三贝勒的奴婢,因此这些年来阿哥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没有十三贝勒同意,就连娘娘她都不会说的。
如此谨慎,不但十三贝勒满意,更加信任安平,就连曹玥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十三贝勒虽然是她的儿子,但他更是尊贵的皇子,他自己的事情,要学会自己处理,她可以帮忙,却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他身后给他擦屁股。
十三贝勒闻言,眉眼耷拉了下来,是得跟额娘说,可是额娘一旦知道,他几乎能感受到额娘看向他是那鄙夷的眼神了。
他深吸了口气:“明儿去给额娘请安时,我自个儿说。”
避是避不过去的,这事儿可大可小,跟额娘通个气儿,额娘心里也好有个底儿,以防突发状况。
在乌苏里氏来书房的路上,十三贝勒还在心中祈祷,但愿乌苏里氏是月事不调,不是有了身孕。
谁知这人呐,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在看到安平无意间摸上乌苏里氏的手腕后,朝他点头的那一瞬间,十三贝勒的心情瞬间差到了极点。
乌苏里氏刚走到他桌案旁,还没来得及拿起墨条,十三贝勒就冷声斥退了她:“不必伺候了,你回去吧。”
来了一趟书房,说是侍墨,结果墨也没磨,更待了连一盏茶时间都不到,就让她回去?
乌苏里氏本想拉着十三贝勒的袖子撒个娇,却在看到十三贝勒难看的脸色那一瞬熄了撒娇的心思,老老实实告退离开。
十三贝勒头疼不已,这事儿可棘手了。
安平咬着唇跪下:“是奴婢办事不力,请主子爷责罚。”
避子汤这事儿是她办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就是她的错。
十三贝勒没有迁怒的习惯,更何况安平是看着他长大的,已经够尽心尽力了,要是为了这件事罚她,他也于心不忍:“事已至此,还是想法子解决才是正经,姑姑你先起来吧。”
乌苏里氏有孕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于他不利。
可就算瞒又能瞒多久呢,十天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还行,等到月份大了,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况且宫里哪儿有秘密可言?
要想一劳永逸,只有让乌苏里氏意外小产,再买通太医说是月事,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然而十三贝勒心里虽然明白,但并不忍心,这个孩子即便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到底也是它的阿玛。
虎度尚且不食子,他更不能亲手剥夺了他的孩子来这个世上的机会。
似是看出了十三贝勒的纠结,安平咬牙道:“主子爷可要奴婢去处理这件事?”
十三贝勒眼也未睁,摆手道:“先缓一缓。姑姑你先下去休息吧,让我好好儿想想。”
一夜过去,十三贝勒到底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直到下了学去景仁宫请安,还是一副神思不属的状态。
到了景仁宫,敷衍的行了个礼,一屁股坐在炕上,三言两语把乌苏里氏的事儿说了出来:“额娘,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啊。”
曹玥一口气儿差点儿没喘上来厥过去,乌苏里氏有孕了?
这是什么惊天噩耗啊。
曹玥气的一巴掌拍到十三贝勒光秃秃的脑门儿上:“你个不争气的,本宫才同你皇阿玛说过,让你自个儿选福晋,结果转头你就给了本宫这么大一个惊喜,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子,生怕本宫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乌苏里氏和后院儿其余两个格格都是三年前康熙指的。
原本康熙让曹玥给十三贝勒选格格,曹玥觉得十三贝勒年纪尚小,不过才虚岁十五,再缓缓也行。
结果康熙义正言辞的指责曹玥不心疼十三贝勒没个贴心人伺候着,连个招呼也没同曹玥打,直接选了三个样貌出众,还是满军旗出身的秀女给十三贝勒当格格。
这也是康熙身为阿玛对自己儿子表达在意的方式。
只不过旁人都是一个两个格格,唯独一下子给十三贝勒指了三个,还都是有点儿美貌和身份的,凭白给十三贝勒惹来许多嫉妒。
而十三贝勒碍于三个格格都是康熙亲自指的,不好不给康熙面子,只能一个个的宠幸,三年下来,十三贝勒把这三碗水端的很平,去谁屋里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其她两人都是安分的,只有乌苏里氏不安分,起了阳奉阴违的心思,如今更是让他陷入两难的局面。
十三贝勒欲哭无泪:“儿子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您拿主意的,您就别挖苦儿子了。”
曹玥冷哼:“你都没法子的事情,本宫能有什么法子。何况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还能不了解你?说到底,你只是下不了手罢了。”
他下不了手的,来找她,不就是想着让她动手?
曹玥眸子稍暗,旁的事情都好说,只有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动乌苏里氏的胎的。
不是因为她在意乌苏里氏这一胎,而是因为她不想日后因为这件事让他们母子二人离心。
十三贝勒略显尴尬,一时沉默了下来。
曹玥看的心烦:“行了行了,做这副样子给本宫看,本宫也不会帮你的。女子怀胎十月,极其不易,头三个月更是坐胎不稳,凭乌苏里氏自个儿的本事,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你这会儿发什么愁?”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你个教训,莫要整日的目光都盯着前朝,不把后院放在眼里。要知道后院儿起火,可是会影响你在你皇阿玛中的印象。”
就像八贝勒,看似皇上格外重用他,甚至在前朝隐隐有八贤王的称号传出,但在康熙心里,被一个女人拿捏在手里的儿子,能堪当什么大任?
“多谢额娘教诲,儿子明白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在后院女人身上吃了亏,不需曹玥多言,十三贝勒也决定要多加监视后院,以免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曹玥心中沉沉的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是越大越像康熙了,同样的薄情,只是年纪小,心思还不够深,也不够狠,依旧得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