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像一只坏心眼的猫, 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手搭在摆件上,把它们全扒拉到地上摔得稀碎。
大阿哥心疼得直抽抽, 这里是待客的地方, 他又好面子,这里摆的全是好东西!
“雅利奇!你住手!你!你!”大阿哥指着雅利奇, 气得手直哆嗦, “这里是我家,我是你兄长, 你到这里来撒泼, 你罔顾人伦, 你堂堂公主像个泼妇!”
“我摔点东西就罔顾人伦了?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你只是我哥,而且还不是一个额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没动手打你, 你就感激我吧!”
雅利奇抬手把博古架推倒, “泼妇这个词,我很不喜欢,相比于做泼妇,我更喜欢做土匪。等我砸完了东西, 我就把你家的房子点了,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土匪!”
雅利奇抬腿一脚, 把椅子踹了个稀碎。
“我劝大哥立刻疏散府里的主子奴才, 免得一会儿火烧起来,你们要受了惊吓!”
大阿哥气得要命, 却又拿雅利奇没有办法。
这丫头力气大的离谱, 木制的太师椅一脚就能踹碎, 大阿哥知道,自己这身板看着壮实,送到雅利奇面前还不够她一脚丫子的!再有这丫头从小就是个混不吝的,没惹到她,万事好说好商量,惹到了她,她是万万不肯罢休的。
“雅利奇,这些年大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知道的,你因为一点子小事就拆了我的家,你太伤我的心了!”
雅利奇冷笑,抬脚又弄碎一把椅子。
“你是假伤心,我才是真伤心!我刚从研究院下来,你就派人去捡现成的,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大阿哥理不直气不壮地狡辩,“你已经不是研究院的尚书了,研究院也不是你的囊中之物,我找人接手,总比让太子的人接手要好得多吧?
你任职的时候,我可从来没有惦记过研究院,现在研究院不是你的了,我钻营一下不过分吧?
我明白,皇阿玛撤了你的职,你心里委屈,可你也不能把邪火撒在我身上啊!”
“皇阿玛虽然撤了我的职,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官复原位?我犯了很大的错吗?我会就此失宠吗?研究院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我怎么可能放弃!我会不会起复,你们都懒得打听,迫不及待地就要找人把我顶替掉!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雅利奇一边跟他说话,手里的活也没耽误了。
大阿哥被说破了心思,有点恼羞成怒了,他想了想,被砸的不能只有他一个,他得拖别人下水。
“你以为研究院尚书的位置只有我在惦记吗?太子和老八也惦记着呢!你就仗着我脾气好欺负我,你怎么不去太子的毓庆宫摔他的东西啊!”
雅利奇把屋里的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她看着四周满意点点头。
“大哥,我是爱打人,可我不是傻!五六岁的时候打人,皇阿玛还能说我年幼无知,可以选择原谅我。现在我已经成家,还怎么打人?我连你都没打!更何况是太子呢!不然我还怎么在官场上混?大哥,你就自认倒霉吧!我就是欺软怕硬!”
雅利奇拍拍衣摆上的碎屑,转身就出去了。
大福晋攥着帕子,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
雅利奇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大嫂,今日真是对不住了,让嫂子担心了。我是对事不对人,以后咱们还是好姑嫂,好亲戚,你万万不要和我生分了。我送来的赔礼,大嫂你收好,一点都不要给大哥用,他这种人根本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大福晋歪着头往屋里看了一眼,不用细看,她的眼睛就扫到满地狼藉。
大福晋勉强笑道:“都是一家人,到底因为什么事,你和你大哥要闹成这样呢?”
“大哥不要脸,他抢我的东西!我现在学好了,不打人了,放在十年前,我必定把他后槽牙打出来!”
大阿哥忙对妻子说道:“你别听她乱讲!”
“我哪句乱讲了?你刚刚也承认了,除了你,还有太子,还有八哥。哼,太子是储君,我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八哥就不同了,他休想跑掉!”
雅利奇又给大福晋行了个礼,“嫂嫂,天晚了,我也该回去了。嫂嫂闲下来了,就带着侄女们到我那里来玩,千万别跟我生分了。”
大福晋干笑着答应下来,她都有点迷糊了,五公主是来找事的,你说她不礼貌吧,她还带了礼物,跟自己说话还这么客气,你要是说她礼貌吧,他们家屋里像进了强盗似的。
雅利奇甩甩袖子离开了,大阿哥喊太监过来,让他立刻去给八阿哥通风报信。
他还没心没肺地冲大福晋乐,“这回老八也要倒霉了,他跟雅利奇关系好,处事也最圆滑,谁能想到他也有今天!”
大福晋皱眉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想帮八阿哥还是幸灾乐祸?你跟五公主一样,都让人看不明白。”
大阿哥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一码归一码!我帮老八和笑话他,这不冲突,同理,雅利奇过来气我,但她跟你的交情还像从前一样,你别记恨她。
她只生我的气,跟你没关系,她这个人很讲义气,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的。”
大福晋抱怨道:“你知道妹妹讲义气,干嘛还要惹她?”
大福晋回到屋里,看着满地的东西心疼极了。
“这是我花了心思一点一点布置起来的,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家里连乞丐窝都不如!”
大阿哥何尝不心疼?
他搭住妻子的肩膀,劝她放宽心,“别难过,东西坏了再置办嘛!咱们家大业大的,还差这点东西了?”
大福晋怒目而视,“你好大的口气,这么多古董家具全成了碎片,重新置办要花多少银子!但凡你对五公主好点,咱们家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些东西我可弄不来,你自己弄去吧!”
说完大福晋也气哼哼地走了。
大阿哥烦恼地挠挠额头,“啧,真烦,都怪雅利奇!”
雅利奇回到家里,怀德已经命厨房准备好饭菜,只要再炒两个小菜就能开饭。
怀德命人打水给雅利奇洗手洗脸,“怎么样?大阿哥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狡辩呗!我没理他,直接把他的正厅砸了,先出一口恶气!对了,你再准备一份礼物,我去八哥家里也不能空着手。”
怀德劝道:“吃完饭再去吧!”
“不!明天我睡够了再去!大哥和八哥都是惠妃娘娘养的,他们关系还不错,大哥倒霉了,他肯定会给八哥通风报信的。我就让他提心吊胆地等着,等我休息好了,磨蹭够了再去他家。”
怀德叹道:“你好像更生八阿哥的气。”
雅利奇把毛巾搭在架子上,“是,你说的不错,我更生八哥的气。你也在宫里住过,我跟哥哥们是如何相处的,你也知道。”
怀德回忆起从前在宫里的时光,“大阿哥这个人有些粗,不是说他粗心,是他把你当弟弟一样,待你更加随意。八阿哥就是细,他待你细致温柔,也总用自己的经验劝解你。”
“是这样的,大哥就是哥哥,八哥除了是哥哥,还像一位老师,他跟我说的话很多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并不适合我,我都是挑拣着听的。”
雅利奇一直觉得她和八阿哥的关系很好,她万万没想到八阿哥会挖她的墙角。
怀德搂住雅利奇,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好了,不要伤心了,兄弟们各自长大,难免要生分的。”
“可能是吧!”雅利奇拍拍怀德的后背,“我不是很难过,不用安慰我了,我们吃饭吧!”
雅利奇吃得饱饱的,跟怀德聊了会儿闲话就熄灯睡觉了。
八阿哥府里,他得了消息坐立难安。
八福晋见他久久不回房里睡觉,忍不住过来找他。
“可是朝中有什么烦难的事?你说来给我听听,我帮你参详参详!”八福晋笑道。
八阿哥勉强笑道:“没什么,事情虽多,却没什么难的,我这就回去了。”
八福晋不太相信,但也没有逼问,八阿哥不想说的话,她是问不出的,不过她可以自己去查,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什么事能瞒住她?
八阿哥拉着福晋的手,跟她一起回正院休息,路上八阿哥想了又想,决定把妻子支出去。
他这个妻子管家是一把好手,于朝堂上的事也颇有见地,只可惜为人太强势,又爱掺和外面的事情。
他得了大阿哥的消息,以为雅利奇今晚就来,没想到等到这个时辰雅利奇也没到,估计她今晚是不会来了。如果明日雅利奇来了,八福晋可不能在家,两个强势的女人对上,谁也不肯退让,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糟糕。
“你明日回一趟娘家,跟你舅舅们打听打听索额图的事。”
八福晋飒然一笑,“刚才我就看你脸色不对,以为是什么事呢!索额图已经失了圣心,他也值得你担心?”
八阿哥笑道:“索额图不值得我担心,但是太子……那毕竟是太子最大的靠山。”
“好,我明日就回娘家帮你打听。”
把八福晋糊弄过去,八阿哥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开始发愁,明天他怎么应付雅利奇呢?
第二天,八福晋前脚刚出门,雅利奇后脚就提着礼物到了。
八阿哥看见她手里提着的礼物,这颗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是了!她肯定是来□□了!大阿哥都说了,五妹妹有做到先礼后兵。
八阿哥忙上前迎她,“五妹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雅利奇在正厅转了一圈,屋里的摆件都很珍贵,看样子八哥得了消息也没换家具摆设。
八阿哥是有心换摆设的,可是又怕雅利奇嫌正厅的家具寒酸,换个屋子接着砸,八阿哥想着破财免灾,把最珍贵的几样换掉,其他的都没动。
八阿哥亲自给雅利奇泡茶,“五妹妹,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你先听我解释!”
雅利奇抬手打住他的话,“你且住!我先干完活再说!”
说完就是一通打砸,最后剩下八阿哥身下坐的那把椅子,雅利奇抓着八阿哥的肩膀把他提溜起来,把最后的一把椅子也砸了。
八阿哥:“……你都砸了,我们坐哪儿啊?”
雅利奇拍拍手,喘了口气,“有话站着说呗!”
雅利奇拍拍放在桌上的礼物,“要不我把礼物搬到地上,咱俩盘腿坐在桌子上。”
八阿哥:你想想那样好看吗?
八阿哥叹气,“雅利奇,我知道你生气,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真不是我指使的,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雅利奇伸出小拇指抠抠耳朵,“你看我信吗?”
她推推自己带来的礼物,“差点忘了说了,这是我给嫂子的礼物,虽然你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嫂子无义。”
八阿哥无奈苦笑,“我打发你嫂子回娘家了,如果她在这,你们两个恐怕会吵起来。雅利奇,我也知道我这么说你不会信,所以我一直没有解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朝廷中最招人喜欢的皇子,谁敢打着你的名号做事?不想混了吗?”
八阿哥摇了摇头,“你只看到我的风光,没看到我的难处。受欢迎和有威望是两码事,我不是长子,又不像十弟身份尊贵,我受欢迎,少不得要偏帮那些大臣,受他们点气,什么时候我的地位再拔高一层,我才能挺直腰板子。”
八阿哥心里也是有点苦的,他亲生额娘出身不好,他小时候在宫里过得谨小慎微。后来成亲了,虽然娶了个高门贵女,却性格强势,当初成亲的时候还在安亲王府办了一场婚礼,搞得他像是入赘的。
如今他有了差事,进了朝堂,那些满洲权贵没几个人把他这个普通皇子放在眼里。
他只能在办差的时候经常与人方便,这样别人才能夸他好,才肯给他方便,大家彼此互惠互利。
“雅利奇,我不是你。”八阿哥叹道,“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嚣张恣意。最开始有人跟我提了一句,要谋划研究院尚书的位置,我没同意,但他打着我的名号,私自去钻营了。
我也是近两日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他想钻营,说是为了我,其实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
“他自作主张,八哥你怎么罚他啊?”
八阿哥愣了下,紧接着无奈摇头。
“我不瞒你,我不能拿他怎样,顶多是教训几句。他不是我的家奴,是朝廷命官,我拿他也没有办法。”
雅利奇连连摇头,“八哥,我有点失望。我失望不是因为你不肯为我出气,而是失望于你的软弱。
不管他是家奴还是朝廷命官,既然投靠了你,那他就是你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你。
就像今天,他自作主张,把我招来毁了你的房子,明日他再自作主张,得罪了别人,你又该怎么办?一直帮他擦屁股?
你想往高处攀,这是很正常的,大家都想往高处走,但你要御下有方,小心哪天
一个政客,最重要的不是好人缘,也不是人脉,关键的时候,有三五个得用的助手就足够了。你笼络太多人,反而不好。”
八阿哥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雅利奇的劝说。不过他心里没把雅利奇的话当回事,雅利奇一直在研究院做事,那里说是朝廷的衙门,但一直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雅利奇她懂什么叫政客吗?她只会打打杀杀。
雅利奇打砸完了,觉得好没意思,她跟八阿哥挥挥手就告辞了。
没过多久,八福晋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八阿哥诧异地问道:“你不是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吗?”
八福晋怒道:“我才出去多大一会儿,咱们家就让人拆了,我还能在娘家坐的安稳吗?你是怎么看家的,五公主过来砸东西,你就眼睁睁看着她砸?”
八阿哥无奈,福晋能干,把家里的下人管的服服帖帖,那些个耳报神传话也太快了。
“你别动怒。”八阿哥劝道,“我做错了事情,惹了五妹妹生气,她发火也是应该的。”
“你这个好脾气什么时候改一改!她砸了咱们的家,打的是咱们俩的脸,你还护着她!”
“确实是我不对在先!再说了……你让我拦着她,她那把子力气,你看我拦得住吗?”
八阿哥后半句话让八福晋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八福晋才冷声说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算了吧!是我做错了事,惹怒了五妹妹,她发发脾气就走了,这事就算完了。你进宫告状,这事不就没完没了了吗?”
八阿哥指了指桌上的礼品,“你看,她怕影响跟你的交情,还特意带着礼物还给你赔罪呢!”
八福晋气得想砸了这些东西,“谁要她赔罪!她是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她拿我当傻子糊弄吗?”
八福晋命人往宫里递牌子,这口气她不能忍!
八阿哥犟不过她,只能由着她去了。
他让贴身太监去五公主府传个信,就说八福晋要进宫向皇后娘娘告状,让五公主小心点。
太监问道:“福晋为您出气,您还偷偷给五公主通风报信,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不是两面不讨好吗?”
五公主肯定会觉得你假惺惺,人已经进宫告状了,现在让我小心有什么用?
八福晋知道了也会生气,丈夫这不是偏帮外人吗?
八阿哥说:“你懂什么!我理亏,得罪了五妹妹,已经惹了她生了一次气,总不能再惹她第二次。至于福晋,她一意孤行,偏要告状,她有管过我的心情吗?
反正五公主知道我惧内,我给她传个信,这就算是我的心意了,她不会再怪我的。”
太监:“……行,奴才这就去传话!”
这一天,大家都很忙,八阿哥忙着通风报信,八福晋忙着去找皇后告状,大阿哥跑去找皇上告状。
皇后是最护犊子的,在她心里,雅利奇怎么会有错?肯定是别人惹到她了。
不过八福晋已经求到眼前,皇后总不能拿这句话堵她,那样有失风范。
皇后温柔地哄劝了几句,然后搬出来皇上,说她会让皇上做主,这样就把八福晋打发了。
乾清宫里,皇上看着大阿哥哭诉,心里很平静。
他早就知道,雅利奇不会消停的。
皇上敲敲桌子,“好了,不要吵了!”
大阿哥连忙闭上嘴,皇上淡淡地说道:“雅利奇去砸你家之前,她跟我打了招呼,我不许她打人,她才砸了你的东西。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我让她把东西折现赔给你,然后再打你一顿,你看这样行不行?”
大阿哥:“……”
不是,偏心不是这样偏的啊!
“皇阿玛,您这也太……”
皇上冷笑,想说我偏心是不是?你也不看看自己办的什么事!研究院要交给谁,自有我做主,你们钻营谋划是想做什么?研究院可是皇上的钱袋子!
皇上摆摆手,打发大阿哥离开。
“我会让你妹妹闭门思过,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你回去吧!”
大阿哥无奈地离开了,等皇后把八福晋告状的事转告给皇上,皇上也没下旨安抚八福晋,他还是同样的决定,只是让雅利奇禁足半个月。
皇上圣旨一下,相关的人都开始琢磨皇上的态度。
大阿哥和八阿哥都明白了,皇上虽然罚雅利奇禁足,但他心里是向着雅利奇的。
禁足不过是不出门罢了,家里有好吃好喝,这个惩罚不痛不痒。
皇上对大阿哥和八阿哥没有半句安抚,也不曾让雅利奇赔偿,这个态度就很微妙了。他虽然没罚大阿哥和八阿哥,但仔细琢磨,总觉得他在表达自己对两个儿子的不满。
大阿哥和八阿哥都不是傻子,他们很快就想明白了,皇上在告诉他们,研究院这个地方,他们不能碰。
看来雅利奇还是得圣心的,研究院尚书的位置,可能还是她的。
雅利奇闹了一场,就把这事抛在脑后。对她来说,砸了就砸了,不必去理会什么后果,反正大阿哥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被禁足不能出家门,别人确实能进来的,四阿哥特意提着点心吃食来看她。
“几样点心是你嫂子做的,这个水晶肘子是我在路上买的,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雅利奇捧着肘子呜呜呜地哼唧,“千言万语,道不尽我对四哥的感激之意。数来数去,这世上对我好的,还得看我亲四哥啊!”
四阿哥没好气地说道:“少贫了,我对你好有什么用,你就知道气我!”
“我哪有!我是最尊敬,最爱戴四哥的!”
“少拍马屁了!”四阿哥给雅利奇加了块点心,“尝尝吧!你嫂子刚学会的山楂卷,你尝尝好不好吃。”
山楂卷酸酸甜甜,馅料里还夹着核桃仁,雅利奇连连点头,“好吃!嫂子手艺真好!要不都说巧妻常伴拙夫眠呢!嫂子配你真是屈才了!”
四阿哥气得拍掉她的筷子,“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我哪点配不上你嫂子!吃着我的东西,还敢编排我!”
咬剩下的半个山楂卷掉在桌子上,雅利奇忙伸手捡起来塞嘴里。
“我错了!”雅利奇不太诚恳地道歉,“我不乱讲话了!”
四阿哥瞪她一眼,“我就不该烂好心来看你!”
“哎,我是你的小妹妹,你多担待吧!”
雅利奇给四阿哥也加了块点心,“四哥别光看着,你也吃啊!四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牵线搭桥,做个中间人,请我、大哥和八哥我们一起吃顿饭。”
“你想跟他们缓和一下关系?”四阿哥问道。
“对!我是这个意思!”
四阿哥皱紧眉头,“你还理他们做什么?亏他们还是做兄长的呢!他们做事完全不为你考虑!你合该跟他们绝交,以后面子上过得去就得了!”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我们都二十多岁,假如大家平均年龄是六十多岁,将来还有四十年的时间要相处,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
四阿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以前他没觉得大阿哥和八阿哥讨厌,经过这事就很烦这两个人。
“你要以德报怨,也不看看他们两个配不配!你一个女孩子,能有今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研究院是你硬蹚出来的一条路,朝廷以前哪有这个衙门!
他们把研究院霸占了去,你去何处容身?朝廷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参与政事,我这个做皇子的刚去衙门里当差都要被人敷衍糊弄,更何况是你!
他们没有研究院,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影响,他们可以去别处捞钱,可以在别的衙门办差。但你不一样,你离了研究院你只能在家待着!
雅利奇,你搞清楚,做人不能太善良!”
雅利奇心里暖和极了,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
她觉得自己是最凶残的公主,四阿哥却说她太善良。
“四哥,你也太会聊天了!你说话真好听!”
四阿哥皱眉,“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四哥,你放心,我做事心里有数。你来牵线,大哥和八哥会领你的情,再有呢,兄弟姐妹也不好弄得太僵。我已经给过大哥和八哥教训了,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会愿意跟我重修于好的。”
四阿哥叹气,“罢了,一个人一个过法,你一定要跟他们和好,我也不能阻拦,毕竟你不是我。你放心,酒席的事我来安排,到时候就安排在我家。
我再请老九和老十作陪,他们两个跟你关系好,跟老八关系也不错,这俩人又能闹,去了能缓和气氛。”
“好,都听四哥安排。”
四阿哥又说道:“你的尚书职位,皇上还没想好要谁接班,不过怀德的侍郎的位置,皇上已经找人顶替了,是太子的人。”
“太子?”雅利奇挑眉,“皇阿玛还是偏心,大哥和八哥筹谋那个位置,他肯帮我,太子筹谋这个位置,他又不肯站在我这边了。”
四阿哥连连摇头,“你不懂,表面上的风光未必是真正的风光。就比如你,你现在被禁足,但皇阿玛心里是偏向你的,你看起来吃了亏,实际上却得了实惠。你想想,你砸了别人家的东西,却是一文钱都不用赔!”
雅利奇笑道:“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不知道下次我打人,还能不能有这个好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