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深圳已经有阵子了,原本老韩设好了大套,陆钟也计划周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一哥(被骗的人)出了点变故,家人病故奔丧去了美国,计划只能搁浅。偌大的深圳,满街都是有钱人,就这么放弃简直是入宝山而空手回,谁都不甘心,而老韩的几位弟子也正为下次谁做主设局的事在闹。大徒弟梁融和二徒弟单子凯被司徒颖撺掇,说老韩偏心,每次都让三徒弟陆钟当话事人,得让大家轮着来才公平。老韩行走江湖一辈子最讲一个义字,最忌人家说他不公平,只得想办法摆平。
于是老韩决定再多待一天。早上八点开始计时,四个徒弟每人都只穿一件最便宜的T恤和短裤,人字拖鞋,除了一张手机卡外不准带钱和其他任何东西。坑蒙拐骗都可以,随便用什么办法,晚上六点回来,谁的收获最多谁就赢。能者为上,可以得到四次的设局权。
“你抢银行了?”单子凯掂量着金条,那种厚重的分量感假不了。
梁融早知陆钟的本事,他拿了两根金条敲击着欣赏那美妙的声音。
司徒颖是唯一看起来不开心的人,把嘴撅得老高,环抱着双手看着干爹,老韩立刻明白了,她很想知道陆钟是怎么做到的,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说说,你小子是怎么做的?”老韩赞赏地看着陆钟,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按照您上次讲的邵氏公司老电影里面的办法,稍微变了一点点。前辈的办法就是经典,都几十年了,现在用起来同样很不错。”陆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乖巧地给师父奉上一杯茶。
“干爹,你还说不偏心,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老电影的办法,一定是你给他开小灶了。”司徒颖逮到了机会怎么肯放过,小嘴撅得更高了。
老韩却摇摇头,斜了她一眼:“这个点子是我前天才讲过,你们当时都在,不是我偏心,是你们不用心。”
司徒颖不好再狡辩,只能吐了吐舌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认输。梁融和单子凯本来对陆钟就没什么意见,纯粹是被司徒给强迫的,现在更是心服口服。
“古为今用,不错。”老韩喝了口茶,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这次的事主可是应骗之人?你没有找错对象吧。”
“师父请放心。三个人都打听清楚了,绝对是应骗之人。”陆钟怕师父不放心,又细细解释了一番。
黄小姐家很有钱,平时爱出风头,昨天的特区报上登过一则关于她的新闻。早在半年前她就在某慈善晚会现场承诺要为某灾区捐赠一所希望小学,可时隔半年那笔钱迟迟没有到位,现在有媒体追问此事,她还找了黑社会和打手去威胁记者不许报道。
那家金行的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仗着自己是老字号的金字招牌,经常以次充好,把B货翡翠当成A货,把次品钻石当成上品钻石卖,就连店里用来清洗金器的药水也有问题,来店里洗过的首饰基本上都要少上一些分量。被客人投诉后闹上了电视,老板却栽赃在无辜的员工身上。一名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的打工妹被扣掉了所有奖金和三个月工资,然后被老板开除了事。
至于那位开诊所的赵医生就更不是什么好人,不仅无证行医,还销售违禁药品,上星期有个打工妹在她手上做人流,因大出血而死,仗着上头有人她竟然拒不负责。
“骗得好。不过那位黄小姐和金行的老板肯定都有相当的背景,你这一手玩得不大不小,他们肯定会来找我们麻烦。”老韩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怀里掏出了几张机票,“八点钟的飞机,你们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咱们马上动身,去见我的一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