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筹建酒店

对下河街餐饮店,阕绍文、喻德水等人的态度本是无可无不可,但去了一次后,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秘密:很多四海集团的高层人物如宁湘玉、梁重阳、侯文虎、覃渊等常常出入这家小店。

他们本就是精于利用各种机会打通关节的人,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和四海集团攀上交情的机会,所以在以后的安排上,就是吴松不提,两人也会主动要求把宵夜的地址定在下河街。

如此一来,史建生的这家小店就显的有些招呼不来了。

其实,自从国家队的名单一公布,王石就成了滨河人的骄傲,滨河市电视台更是不失时机的制作了很多有关王石的专题节目,史建生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把之前王石在这里吃饭的照片放大加工,然后放到了饭店的最醒目的地方,果然吸引了不少球迷来这里喝酒吃饭。

现在恒江集团的人一凑和,餐饮店是更加热闹拥挤,就连不远处的停车坪也常常暴满,来迟了找不着停车位的现象时有发生。

史建生的那个表舅哪曾见过这种场面?他现在愁的不是饭店没有客人,而是客人来了之后该怎样安排他们在拥挤的店内坐下,然后再去哀求早以累的满头大汗的大师傅把菜弄出来,毕竟来的都是客,得罪了哪位都不好。

做老板的史建生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召集所有的亲戚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又把袁修良、卜冬生扯进来凑齐了三百万资金,然后用其中的一百多万买下了这一线总共十一间门面的地皮,准备把它建成一栋成规模的大酒店。

建酒店的工程自然落到了恒江集团手里,不过双方都知道恒江的现状,而史建生又不急于马上动工,所以经协商后准备等四海集团的项目竣工后再举行奠基仪式。

以这十几间门面为依托,精明的老板娘立刻花高价请来了两名大厨师、数名助手,并乘机保下了恒江集团在开工期间内的伙食,于是,在四海集团所有的工地上,人们常常能看到“下河街餐饮店”的送餐车来往穿梭,史建生的酒店还没有建,他就着实在恒江捞了一笔。

有了规模和业绩,银行就主动找上了门。

经过一番协商,史建生又获得了银行贷款两千万的承诺,现在,他就等酒店的基建项目上马了。

随着恒江集团渐渐走入正规,宁湘玉所主持的建设部压力顿减,工地上需要她出面解决的问题也越来越少,数天后,她就只需在办公室坐坐,或者带着一批部下到各处工地上走走看看了。

田广福说的不错,现在叫她宁总的人越来越多,她的手下,工地上的技术人员,还有四海集团的员工遇到了她,总是宁总二字离不了口。

这不,今儿个她一到办公室,就看到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孩子走进来问道“请问哪位是建设部的宁总?”

“我就是”宁湘玉把提包挂到门后的挂钩上说道“你好,请坐。”

那男孩似乎有些不相信,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但随即他就看到有两拿着几个文件夹走进来请宁湘玉签字,这才证实了宁湘玉的身份道“宁总,你好,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

宁湘玉已经签完了文件笑道“是吗?你是――”

“我是得星建筑公司的业务员韩东”韩东站起来递上名片道“这是我的名片。”

“是游乐斋的那个得星吗?”宁湘玉接过名片看了看道“不错,是这地址,以前我怎么没有见到过你?”

韩东似乎知道一点恒江和得星的内幕,道“我是昨天进的得星建筑,听公司的人说宁总办事很公道,所以就来――”

宁湘玉举手阻止他说下去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恒江集团和得星建筑的纠纷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韩东缓缓说道“同事们都和我说了,好象斋那段时间内,由于恒江和得星之间的纠纷弄的宁总在工作上很被动,所以同事们都不好意思来找宁总。”

宁湘玉淡淡的道“那没什么,我是四海集团的建设部主管,,为了集团的利益,我个人在工作上辛苦一点也算不了什么,至于说恒江和得星之间的纠纷,我个人的态度是很同情和支持恒江集团,所以我对你来这里,确实是感到很意外。”

韩东点了点头道“我能理解。有关公司和恒江的是是非非,我不便说什么,我是公司的员工,总要以公司的利益为重,所以我来了。宁总,我来是想和你谈谈四海的这个项目,公司的情况你早已经了解,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恒江集团还不足以承揽整个工程项目,如果你允许的话,公司可以接下贵集团的部分业务,也有这个能力接下部分业务,这样于四海集团、于恒江集团都有好处,至于说费用方面,我们还可以商量的。”

宁湘玉直入主题,问道“游总给了你多大的权限?”

韩东很技巧的道“和恒江相比,我们可以下浮百分之一,另外,还可以给宁总千分之一的回扣,不过我见了宁总后,就知道宁总不会要那些回扣了。”

宁湘玉并不直接表态,道“我想约游总出来谈谈,你能安排吗?”

韩东精神一振,道“可以,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通知游总。”

“下午吧”宁湘玉想了想道“我想陪游总到四海的工地上看看,待会我就去向梁董事长汇报,梁董如果有空的话,他也会亲自去的。”

韩东大喜道“行,不管这项业务谈不谈的成,公司也该表现一下诚意,这样吧,今天的晚宴由公司请,地点由你们定。”

宁湘玉笑道“到时候再说吧,韩先生,你不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韩东忙道“你请问。”

宁湘玉问道“我听说得星公司新近提拔了一位副总经理,好象是叫唐朝辉吧。”

韩东据实而言道“我到公司才两天,有关公司的人事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前天我到公司报到时,就是一位姓唐的副总接待的,对了他自我介绍时说的名字就叫唐朝辉。”

“哦”宁湘玉不想深谈下去,遂婉转的道“韩先生,你可以去通知一下游总了。”

韩东识趣的告辞而去。

宁湘玉找到梁重阳,她把韩东的来意详细的说了一遍。

静静的听宁湘玉讲完后梁重阳点了点头道“湘玉,你做的很好,虽然得星自立门户后,并不见得会找不到业务,恒江也并未因得星的出走而耽误了工程,但如果能让得星回到恒江的话,我们也应该积极争取,这是姚律师、田会计在去日本之前就已定下的原则,毕竟大家都是滨河人,如果我们有能力使得星的员工们过的好一点,提高他们的待遇和福利,也未尝不是做了一件好事,只有一桩,湘玉,你该知道吧?”

宁湘玉会意,道“之前姚律师强调过,得星公司包括游乐斋都可以回恒江,就是唐朝辉不能回来,这是当初姚律师当众宣布了的事,是不容更改的,不然朝令夕改,恒江董事会的权威就会**然无存,而且那种动不动就闹事的风气也决不可长,我想,所有的厉害关系姚律师都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下午我就据此与游乐斋摊牌,位了得星数白名员工的生计,他应该会有个抉择的。”

梁重阳叹了一口气道“你成熟很多了。”

不由想起田广福说过的一些话,宁湘玉凝重的道“我是觉得责任重大,不由的我不成熟啊。”

“很好”梁重阳感慨言道“能够有责任感,才会有压力,我们肩上的担子都不轻啊!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我负责向齐老汇报,如果他老人家不反对的话,下午的应酬我应该出面,而你就去恒江找龚董事长谈谈,他要是不方便出面的话,就请喻董来陪陪游乐斋吧。”

自从听到喻德水率福耀公司大部分员工回到恒江集团的消息后,游乐斋就一直闷闷不乐。

他发现自己的得星公司已经陷入了一种很尴尬的境地中。

择当初组成恒江集团的入股三公司中,恒江建筑总公司是滨河市建筑界公认的龙头企业,占去了滨河市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建筑市场,福耀公司稍为小一点,却也是人才济济后劲逼人,总比得星公司要强。

所以游乐斋不免有些后悔自己退出了集团。

说实在的,当初他之所以退出恒江集团,就是看中了福耀的员工和人才,以为自己完全能够吸收下这一整批的人才,那几乎是一个完整的福耀公司啊!

谁知道等待着他的,却是除了部分施工的民工外,所有的福耀员工都跟着喻德水回去了恒江。

看来,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再怎么强求也是求不来的。

更让他后悔的,就是他的如意算盘落空后,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优势,这其中包括了加盟恒江集团所获得的利益,在今后的竞争中,得星公司哪会是资金、人才占尽优势的恒江集团的对手呢?

今后在滨河市,他的得星建筑公司将凭什么在建筑市场上立足呢?

当韩东通知他梁重阳、宁湘玉愿意和他见面的消息后,他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

他以为是那费用下浮百分之一和千分之一的回扣起了作用。

可是当他在工地上看到喻德水出来作陪后,就感觉到事情并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是有心之人,也很懂行,而工地上所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恒江已经有能力高质量、高进度的完成整个四海集团的工程,也就是说,得星公司已经没有了入场施工的机会。

这时侯,他的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本来在唐朝辉的建议下,他还巴望着失去了得星的恒江吃不下这个工程,而他正好乘虚而入和发包方谈条件,甚至还可以凭着价格优势以及一些黑箱操作的手段,然后依托从福耀吸收的大批人才拿下工程一半以上的项目,从而使得星一跃而成为业内的霸主。

现在这个计划完全落了空,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一手创建的得星公司很快就会被强大的恒江压碎,甚至于烟消云散。

这就是游戏的规则、残酷竞争的铁律,毫无情面可言。

对游乐斋的处境,喻德水完全能理解。

事先宁湘玉就对他交了底。

这个底一交,就更使他体会到龚志跃背后那一批真正的决策者,有着一种磅礴大度的王者之气。

不错,即使是对于曾经给恒江集团带来生存危机的得星公司,他们仍然在以一种宽容的心态来加以包容,更何况是他自己的福耀公司呢?

整个事件中,得星是始作俑者,福耀是帮凶,都曾有负于集团,而最终获益最大的,却仍是得星和福耀。

当然,这并不是说得星和福耀的诡计已经得逞,恰恰相反,得星和福耀在强大的对手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一败涂地之后,得星和福耀并没有按一般的游戏规则遭受灭顶之灾,反而融合到了对手的怀抱中。

见场面颇为尴尬,喻德水拍了拍游乐斋的肩膀圆场道“游总,你不是说过要请我们吃晚饭的吗?”

这话要是梁重阳、宁湘玉说出来,游乐斋一定会以为他们这是在语含讽刺,说不定会当场拂袖而去的。

士可杀不可辱,他游乐斋好歹也是一方之雄,在见识了恒江的势力后,如果梁重阳、宁湘玉还要他请客吃饭,那就是明摆着看不起他,他除了一走了之,维护一下他的面子之外,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但是,喻德水的地位不同。

一来,两人在商场之外的私交还不错,他听的出喻德水的言语中并没有讽刺的意思。二来,在利益上,已经进入恒江的喻德水,相比之下倒不如龚志跃、阕绍文般和他有着厉害冲突,他游乐斋能混到今天的地位,也不是没有一点见识的。

他很快就从喻的水的话语中领会到一些能令他兴奋的意思,忙道“那当然,小韩也说过了,地点由你们定。”

能够有这个计划,则说明事情还有谈下去的希望,现在他巴不得能请这个客,一顿饭能花去多少钱?最主要的,是对方赏脸,让他有说上话的机会。

喻德水又道“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还想多叫几个人,哈哈,这就要让游总破费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游乐斋深望着喻德水道“添几副碗筷而已,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以前有什么误会,也好有个机会解释,如果我游某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能借这个机会道道歉,应该的。”

梁重阳笑道“大家都是滨河人,好说,游总,我们是发包方,很想有一个做和事佬的机会,请你们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如果不反对的话,我只想增加二个人:龚董事长和阕总,地点我们已经预订了,就是在下河街,我已经让他们留了一个大间,是包厢,也很安静。”

游乐斋一愣,道“我还以为各位会去滨河大酒店这一类的场所呢。”

梁重阳点了点头,道“游总的盛情我们心领了,其实我们去下河街还有别的用意,游总去了就会明白的。”

眼看事情有了眉目,游乐斋的心情自然转好,他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喻德水遂用手机请来了龚志跃和阕绍文。

这一行七人分乘两部小车直奔下河街。

史建生早得梁重阳的嘱托,他在靠近下河街的街尾处特意空了一间门面出来。

这间门面已是史建生所买下的一线门面中最末的一间,顺着街道再往里走,就是下河街尽处的一大片平房了。

所以,当这一行人在店外下车时,这里的气氛很安静,,在街道上也只有几个零散的行人来往。

不过,门面的横梁处,仍挂有一块新做的招牌,店名自然就是梁重阳介绍的“下河街餐饮店”了。

不仅如此,游乐斋一路行来,发现这一线门面的招牌都是统一的,而且看来生意还不错,大部分门面里都坐满了客人,只是街尾处的门面里的人少了点。

这就令他大感诧异,他不知道这是一间什么性质的餐饮店,宾馆不象宾馆,酒店不象酒店,生意却是好的令人羡慕不已,他想他要是有这么多人来捧场的话,他一定会考虑转行做酒店生意的。

以他的眼光看来,大可把这一线的门面拆了,然后把门面后面的地皮买下来,反正这一片的居民所居住的都是平房,很少能看到三层以上的建筑,其地价应该不贵,等门面后的地皮到手后,就可以着手建一栋象样的宾馆或酒店,以餐饮店现时的人气,酒店建成了就不愁没人来消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