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面无表情地望着畅谈叙旧之中的哈登与越吉二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旁边的成公英感受到了一股森寒之意,禁不住居然打了个寒战。

“主公,越吉与对方乃是故交,聊两句也算正常,千万不要多心。”成公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劝道。

韩遂冷冷地望着阵前,点头道:“我知道。”

“喂,越吉,快点打啊,别啰嗦啦。”羌人那边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了。

越吉闻言才反应过来,忙道:“哈登大哥,抱歉了。眼下咱们各为其主,还是刀兵上见个高低吧。”

哈登长叹一声,摇头道:“你我本兄弟,何必生死相搏呢,老哥我实在是没法向你下手啊。这样吧,不如咱们假打几下子,凑活事应付应付得啦。如何?”

越吉是个实诚人,见哈登如此说,心中也是泛酸,觉得确实没必要在此决个生死,于是微微点头小声道:“既然这样,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二人你来我往打个不亦乐乎,但每到关键时刻便彼此缓上一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如果在场的人水平都比他二人低,倒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关键是韩遂本人便是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武艺不在哈登之下,对于越吉的本事更是有所了解,见二人居然打了个不分上下,脸上顿时表现出不满的神色,对身旁的成公英冷哼道:“现在你还要劝我不再多心吗?”

成公英虽是军师,但武艺同样不凡,这一点韩遂是知道的。

成公英苦笑道:“主公明见,属下无话可说。”

场上二人又厮杀了二三十个回合,哈登忽然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越吉再没放水,直接连环锤重重砸下,砸得哈登险些吐血。

“哎呀,好厉害的家伙。”哈登故意大声喊了一声,掉头就跑。

越吉作势欲追,待发现对面的雅丹策马而来后,便勒住缰绳,静候对方上阵替下战败的哈登。

“雅丹老大,你终于忍不住啦?”越吉打招呼道。

雅丹并未得到贾诩的暗中指示,故而也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见越吉说话客气,便不好立刻发作,沉着脸质问道:“你家大王为何派兵灭我部落族人?”

越吉一愣,随即道:“是你们先派兵攻打我部族人的吧?”

雅丹哈哈一笑,道:“胡说八道。派兵去攻打你们的是汉将曹操,与我部何干?”

越吉毕竟不是擅长口舌之辩的人,喃喃了几句不知该如何作答,忽然一股恼意涌上心头,大喝一声,道:“你我既然已是敌人,那么废话少说,还是直接动手吧。谁赢了谁就是老大。”

“此言正合我意。”雅丹爆喝一声,催马而上,挥舞着双手巨斧狠狠地斩向越吉。

越吉也不是善茬,举起手中双锤便与雅丹战作一处。

两名羌族大部落的头号大将,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激斗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看得两旁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口中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

韩遂此刻眉头紧皱,越发觉得其中有鬼。

刚刚越吉和对面的哈登打了半天,明显没有尽力,而此刻又是打了半天,难分胜负,恐怕跟之前也差不多,定是安排好了的套路罢了。

这次越吉与雅丹是真打,而韩遂倒也不是故意心中生疑的,实在是对战中的二人武艺都胜过韩遂不少,即便是韩遂征战沙场多年,也看不出二人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由于有了之前假打的伏笔,故而韩遂想当然地认为眼前又是打了个平手的二人,定是又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默契。

城墙之上,洪翔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雅丹与越吉的激战。

像这般的高手对战,即便是对于眼下的洪翔来说,也是极佳的增加经验的好机会。

“越吉,你之前战了一场,体力不如我,快快退去,我饶你不死。”雅丹拿出老大哥的派头喝道。

越吉也是打出了肝火,即便明知彼此实力差不多,自己多战一场体力吃亏,但却毫不退缩,反喝道:“雅丹老大,你年纪大了,体力消耗地比我快,谁胜谁负还难说得很。不如你认输退去,我绝不追你。如何?”

“你做梦!”雅丹怒吼一声,双手巨斧狠狠地砸去。

越吉毫不示弱,举起双锤便挡。

惊天巨响惊天动地,仿佛连安定城都被震得颤抖了几分。

二人一边打,一边一边互相劝对方认输投降,直打到午饭时间还没分出胜负。

洪翔见时机差不多了,不愿雅丹出什么差池,便命手下鸣金收兵。

雅丹无奈之下,虚晃一招掉头便走,临走时还不忘扭头说道:“越吉,今天没与你分出胜负,咱们改日再战。”

越吉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见状依然毫不示弱地大喊道:“只要你来,我就接着!”

二人约定完毕,各自打马打道回府,战事算是告一段落。

当夜,一队羌人从安定城叛逃而出,这次的目标不是韩遂那边,而是羌族那边。却偏巧不巧地被韩遂麾下巡夜的人马发现,并将此事告知了韩遂。

韩遂联想到白天对战之事,当即要去羌族那边问个明白,却被成公英劝阻。

成公英道:“主公,此事无凭无据实在不好开口发问,否则坏了彼此的信任实在不妥啊。”

“那怎么办,难不成等着被那些唯利是图的羌人摆一道?”韩遂冷哼道。

显然,他对于羌人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在他心中,羌人好战无谋却又极为重视眼前的利益,很容易被人利用,若非如此,他也没法说动他们一起推举阎忠做西北王,整合整个西北的战力与朝廷对抗了。

“还是等等吧,到明早再说。”成公英略一沉吟,答道。

“恩,那就等到明早再说吧。”韩遂眼露杀机冷声说道。

第二天天亮时,韩遂依然未睡。

等了一夜的他终于忍不住冲着成公英发起火来,骂道:“那群没脑子的混蛋,都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家伙。若是让我抓到他们什么把柄,定要将他们连锅端了。”

成公英早已命手下将四周看好,不教任何人靠近,故而对于韩遂大发雷霆倒也未加劝阻,只望韩遂发过火之后能够调整好心态,再作打算。

可韩遂骂完羌人似乎尤不解气,居然又骂起了曹操来:“曹孟德那个笨蛋,光杀了那群羌人留守的人有个屁用,怎么不想办法弄死那几个部落大王呢!要事那几个笨蛋死了,我顺势将羌人收编,岂不是更加如臂指使。”

成公英这时却道:“主公,羌人部落大王们确实不好处理,但您手中掌握着马超的命门——马腾,何不设计将马超等人杀了,彻底收编马家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