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她是女孩子,别伤了她。”
杨凡交待一句,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出房间。
外面,易金正在阻拦几个衙役:“我家公子正在休息。”
“休息怎么了,休息也得搜查!”
杨凡:“住手!”
话语很普通,口吻却自带股威严劲,几个衙役习惯了被老爷使唤,听到这种语气马上都停了手,乖乖站到一旁。
杨凡反手将门带住,打量外面情况。
除去上一伙衙役之外,还有七八个新来的,带头的穿着捕头的制服,肋下挎一把大刀,下颔高高扬起,唯恐别人不知他才是头。
“这位大人,”
杨凡作揖说:“不知大人因何要搜查?”
原因杨凡已经知道,是有意这么问的。
那捕头见杨凡衣着华贵,气度不凡,高傲劲也收敛了几分:“城内发生了凶杀案,我们前来搜查罪犯。”
杨凡再作揖:“罪犯实是不在这里。”
捕头冷哼:“你说不在就不在?万一你把罪犯藏匿起来呢。”
杨凡笑:“大人,我是留州府的商人,在原平县及各处都有许多商号,又怎么会和罪犯扯到一起。”
“你是商人?”
捕头眼珠乱转,动起了主意。
不用他说,杨凡也知道他动的是什么心思。
当即命易金去取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捕头:“大人和几位兄弟辛苦了,这个请几位喝茶。”
捕头冷着脸,也不接银子,也不往开推:“你当本捕头是什么人,怎会为了你区区几两银子,就不执行公务。”
这是嫌少呢。
杨凡再命易金:“去取五十两银子,给大人喝茶。”
银子取来,捕头马上就从冷脸变成了笑脸:“公子如此知书答理,肯定不会藏匿罪犯。我们去别处搜查。”
杨凡作揖送别:“大人慢走。”
目送着捕头和衙役们离去,杨凡让易金关好门,安顿好流民们,自己转身回了屋内。
险情解除,那人不再紧张,挟持雷冉冉的手也就松了一些。
杨凡关起门,向那人复命:“官府的人都走了。”
那人闻言,不由抬头擦额头上的冷汗,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雷冉冉哧溜一下,已从他手下钻出,投入杨怀怀抱。
那人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以匕首对着杨凡和雷冉冉:“不许出声,不许动,不然我就结果了你们的性命。”
被劫持的时候杨凡尚且不怕,这会就更不可能怕了,径直在桌前坐下,倒了两杯茶,对那人说:“好汉,我们不妨坐下说话。”
那人威喝:“少跟老子玩花样。”
杨凡笑:“看好汉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人,想必其中必有隐情。”
那人还是不领情:“有没有隐情,也用不着你管。”
杨凡再笑:“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身形突然一闪,已在桌前消失,那人还来不及反应,手里的匕首已被夺走。
再定睛看,杨凡又已回了桌边,手里还端着杯茶,就好像从没离开过。
这时那人才知道,杨凡身手不凡,肯定比他厉害。
但也没有认怂,而是沉声低喝:“算我走了眼,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是有一点,别把我交给官府。”
杨凡拍拍桌子:“好汉,不妨我们坐下说话。”
这时那人才堪堪坐下。
杨凡:“冉冉,你去厨房要壶热水,这茶凉了。”
雷冉冉应声出去了,开门的一瞬间,那人明显又紧张了一下,有站起阻拦的意图,但看看杨凡又坐下了。
“好汉,你逃了多久,可曾吃了晚饭?”杨凡问。
那人答:“还没。”
“那我们不如先吃个饭。”
杨凡起身到门边,开了门吩咐雷冉冉:“再让厨房切几斤牛肉,有方便的菜和主食也来一些。”
说这些话时,杨凡是背对着房间的,匕首也放在桌上。
那人目视着匕首,再看看杨凡的后心,最后还是坐着没动。
吩咐过,杨凡才关起门坐回桌边,笑问:“刚刚那么好的机会,好汉为什么不动手?”
那人振振有辞:“你饶了我一回,我也饶你一回。”
杨凡哈哈大笑,自介说:“我是熊耳山流云寨的土匪,叫做杨凡,不过对外的身份是留州府的易凡,家中是做富商的。”
那人闻言一怔:“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好汉是个坦**之人,面对坦**之人自应坦**。”
说话间,雷冉冉提着壶热水回来了,“相公,我已吩咐了厨房。”
“你也一起坐,我正和这位好汉在聊天。”
杨凡给介绍:“这是我的老婆,用老爷们的话讲,是夫人。她是流云寨的二当家的,我是被她招婿入赘的。”
那人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雷冉冉有点急:“相公,你怎么和他说这个?”
“无妨,”杨凡笑言,“这位好汉是个坦**的人,不会向官府举报的。”
那人抱拳说:“在下陆进,这次是杀了人,不得已逃到这里,方才的事多有得罪。”
“看好汉一派正气,想必是有隐情。”
这话之前杨凡就说过,但被对方呛了回来,这次再说起,那人改了态度,叹口气正要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小二带着困意的声音响起:“客官,您要的牛肉和酒菜好了。”
杨凡示意那人藏起,打开门,接了东西进来,打赏了小二五钱银子,又将门关起。
三人重新落坐,杨凡俩了三杯酒,和那人碰过,雷冉冉也自己喝了。
杨凡又问:“有什么事,只管说与我听,我流云寨也有些实力,若是有不平,大可替好汉报仇雪恨。”
“我的仇已经报了。”
那人又叹口气,自干了一杯,这才说起前事。
他不是宝定府本地人,而是永平府的人,自幼学了身武艺,这几年在外面闯**,什么职业也干过,也赚了些银两。
他幼时父母离世的早,是被哥哥抚养长大的,本想着带着银两回家给哥哥盖处院子,也算报答哥哥的养育之恩。
“哪曾想到,我回家之后,发现我哥哥死了!”
提起这件事,那人滴下几滴泪来。
杨凡叹:“谁言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人遇到知音,倒了杯酒敬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