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杰担心确实有道理,但是赵平也有自己想法。
赵平摇摇头,说道:“万贯虽然看似多,也只是使用一时,不可能使用一世。”
赵杰还是担心不已,赵平笑道:“天下哪里还有我这种主家?而且还败坏他的名声。”
赵杰想了想,凭着赵家庄的声誉,说此人卷款潜逃那么一定就是卷款潜逃。
毕竟,赵家庄是不可能拿自己信誉开玩笑的。
你如果不卷款潜逃,为何被赵家庄如此知根知底。
这就是有实力的好处,在同等情况下,人们宁愿相信实力更强的信誉更高。
信誉根基是什么,不外乎就是实力作为后盾。
所以无论你空口白牙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没有实力,那就是空中楼阁。
姚毅及家人也看到这么多钱,也整天提心吊胆不已。
毕竟,如果被盗贼惦记就不美妙了。
关键的是,如果又失败,怎么向主家交差呀。
赵平笑道,对着姚毅说道:“你敢用,我就敢给。”
姚毅听了大为感动,天下哪里还有主家?
赵平不但给了他大量的金钱,关键的是给出他一种无上的信任。
姚毅顿时热泪盈眶,恭恭敬敬磕首,说道:“谢谢小郎君的信任。”
他顿时产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要知道,当时赵平也不太富裕,不但要与卖大米的奸商斗争,还要养保安团。
旁人只看过赵平赚钱,没有看到赵平把这些钱扔到这些无底洞里面。
姚毅参与制作轰天雷,多多少少知道赵平投入巨大。
有了万贯资金,他第一念头就是把附近的土地全部购买了。
整个昌元县,除了安富,其它土地不适合制作陶瓷。
他也不知道能够购买多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量把这万贯钱全部花出去。
姚毅以前与书呆子差不多,只知道跟着父亲制作陶器,其它一概不知。
现在他不得不跟着父亲学习讨价还价,尽量以最少的钱购买更多的土地。
他现在已经把这万贯钱看成自己的,想到多花一都觉得心痛。
为何这样,他突然产生一种想法,也许成功机会就在那一土地里面。
为何他会产生这种想法,就是因为他反复试验的结果。
毕竟,多了一分土地,成功的机会就多一些。
他抱着这种态度,一又一与人讨价还价。
由于他压价得太厉害,卖土地的人长袖一甩,干脆不理他,直接走了。
姚毅并一灰心,天天跑到土地主家那里软磨硬缠,甚至说得口里起泡沫。
也许那个主家想通了,竟然把所有土地压低几出售。
其实也不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接近一贯钱。
姚庆节看到他不一心一意去研制配方,反而一心一意购买土地,这完全是本末倒置嘛。
就这样,他充分自己的发挥水磨功夫,一个一个谈价,结果竟然把那些地主磨得不耐烦了。
姚庆节认为购买方圆一里的土地已经足够了,没有把作坊周围十里的土地全部购买了。
其实原来的地方也想卖一个高价,没有料到姚毅经过水磨功夫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底价。
其实那家地主是害怕胡人打来,现在看到有人接手,心里也想及时出手。
与其整日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跑到江西九江安全地方多舒服,而且那里还有宗亲可投。
他立即而且姚毅购买的时机了也好,赵家庄保安团参与嘉定打仗之前。
谁知道胡人什么时候打来,与其给胡人不如变现可以随时跑路。
这个姓高的地主结果被其它地主骂惨了,因为他卖了一个极低的价格,导致其它他无法卖出高价。
几个月过去,赵平一直没有过问。
反正姚毅有了结果,自动会上报的。
直至现在赵平因为金堂开发,不得不过问此事。
现在他兴奋地上前一礼说道:“禀告小郎君,小的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制作了十个大坩埚,不过能否忍受小郎君所说的三昧真火,小的不敢打包票。”
还是这一句话,不管怎样,就试试吧。
第一天,只是琉璃珠子。
第二天,只是碎琉璃。
第三天,琉璃凹凸不平。
第四天,琉璃依然弯弯拱拱。
第五天,在上百碎片之中终于有一个比较平坦的小琉璃。
第六天,依然是小琉璃。
第七天,开始出现大琉璃。
第八天,开始出现成片大琉璃。
第九天,大琉璃依然还有小琉璃。
第十天,开始出现稳定的大琉璃。
第十一天,大琉璃终于稳定了。
但是,琉璃就是琉璃,绿色的,赵平需要的是几乎是无色透明的玻璃。
琉璃之所以是琉璃,上因为含有杂质,是半透明;而玻璃却没有杂质,因而无色透明。
赵平找到磁铁,吸收含有铁的杂质。
经过这个法子,琉璃杂质大大减少。
虽然不是无色透明,但是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
虽然不是无色透明,但是至少比大食运输过来的有了极大的提高。
至于完全做到无色透明,那个非要用化学方法处理其中杂质,目前很难办到。
有了透明琉璃,只是第一步。
关键是做出种种杯子及盘子、瓶子等形状,这个是关键。
赵平前世在实验室学习制作小玻璃器皿的制作,勉强算一个老师。
玻璃之所以容易制作,就是玻璃不容易传热,可以直接用嘴巴吹。
于是他学着吹琉璃形状,开始几次失败。
二三次之后,赵平终于成功,吹出小杯子的玻璃。
姚毅目不转睛跟着学习,他是幸运的,跟着赵平逐渐掌握了玻璃去除杂质、成型及制作法子。
成功之后,赵平又办起了琉璃作坊,亲自担任作坊坊主,姚毅是副坊主。
除了他之处,赵一郎及王国尔也掌握了玻璃的制作方法,两人分别是第二及第三副坊主。
在赵平的三个琉璃弟子,姚毅最为高兴,他一直生活在他父亲阴影之下。
父亲生意比较忙碌,加上有人不断入川劫掠,不但给姚氏作坊生产蒙上阴影,心里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父亲心里烦恼,对于他们几个儿子的教育,除了传授手艺之外,动不动就是用打骂来代替教育,用他一句话来说:“黄荆棒子出好人,不打不成人。”
现在他终于有了出头机会,而且还可能比父亲做得更好,终于可以在父亲面前昂首挺胸说得出硬话。
他急忙上前一礼,深深在感谢赵平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几天之后与舅舅一起回到金堂县,没有想到金堂县的情况比成都情况更加糟糕。
成都府是大半是废墟,那么金堂县更是废墟中的废墟,县城大半的房屋不是坍塌就是被大火烧毁。
就是官府也是一片废墟,原来的知县自知无法逃跑,干脆举火自焚。
官府如此,老百姓的住宅更不用说。
县城垃圾无人打扫,臭气冲天,还好有赵平手下这些官军打扫。
这里毕竟是成都东北大门,有人进攻成都必须攻下金堂县,因此遭受最为惨烈。
老百姓不是躲藏在乡下就是龙泉山山上。
整个金堂县的目前户籍人口竟然不足一万,竟然人口远远不如昌元县的赵家庄。
据王修说,昌元县赵家庄人口急剧膨胀,已经突破四万,几乎是一个县的规模。
舅舅已经把情况想得足够糟糕了,没有料到实际更加糟糕。
不但贫穷会限制想像力,就是坏情况同样会限制想像力。
舅舅双手发抖,刘昂身子发抖。
这哪里是上任,简直就是发配。
不但县城没有人,就是六房也没有人,老百姓早已逃跑得一干二净。
舅舅与刘昂除了随身人员,可以说基本上是光标司令。
没有六房,只有保安团临时充当六房。
舅舅还好,毕竟是第一次涉及官场。
刘昂已经是官场老油条,此时也顿时有一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受。
更关键的是,朝廷有一个三年一届硬指标考核,因为任期一般是三年。
如果你这三年没有政绩或者政绩下滑,你的现在的职务不但不能保住,反而可能降级。
虽然舅舅不知道,但是刘昂知道呀。
舅舅起点从白身到知县,现在即使没有做好,也有县丞可以做。
而他刘昂能够做什么,难道从县丞降级成县尉主簿。
可是这么一个小县,能够设立一个知县与县丞,已经是老天在开眼了。
说不定,以后这个金堂县也会取消。
届时,他刘昂可能实职全部取消,最多做一个八品甚至九品的散官而已。
跟着一个辛志才这样的人也比李月秋要强,毕竟他多多少少有官场经验。
但是,李月秋完全是一个书呆子,书呆子能够做什么,除了捧书之乎者也之外,什么也不做。
完了,完了,我刘昂这次彻底完蛋了。
我刘昂怎么命这么苦呀,竟然跟着一个书呆子从天堂向地狱滑落。
想到这里,他差点坐在地下痛哭起来。
他想找凳子坐下好好冷静冷静,结果找了半天,除了朽木就是烂石块。
最后,他没有找到如石凳这样像样的凳子,只好找着一块稍为光滑石头,用衣袖擦了擦,坐在这里发呆。
还好,他的仆人拿出仙炉,用水桶找到一口水井打起一桶水,就着茶壶把水烧开,给他泡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眼前的残桓断壁,一直在这里发呆。
因为,今晚住处也没有找到,衣食住行乃是人生最基本的需要,现在竟然睡觉的地方竟然也没有,难道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