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话刚说了一半,便被一旁的李嬷嬷打断,“夫人,您别担心,二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二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呢,还不赶紧把夫人放开!夫人可是你的长辈!”李嬷嬷厉声呵斥苏楚熹。
沈氏猛然回神,阴毒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抹心慌。
看来,还真让春秀说对了。
谢长安......或许并不是昌明侯的亲骨肉。
若真是如此,那就有意思了。
苏楚熹捏着沈氏的手并没有放开,她微微俯身,凑近到了沈氏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做这个决定的不是我,要让你儿子以命换命的不是我,是侯爷。看来在侯爷眼里,就算谢长宴再不堪,谢长安都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这话就仿佛在沈氏怒火的心头,浇了一桶油。
顿时,沈氏一双眼睛被血红的仇恨覆盖,整个人像是木头一样定在了原地,跟丢了魂一样。
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沈氏的眼角滑落。
可是苏楚熹却一点也不同情。
这只是因果报应罢了。
沈氏愣了好一会儿,一双淬了毒的眸子再次狠狠瞪向苏楚熹。
她突然猛力,一把推开了苏楚熹。
她儿子不好过,苏楚熹也别想好过。
手里的碎瓷片被她扔在了地上,苏楚熹猝不及防,被她推得踉跄了几步,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碎瓷片上。
“啊”她疼得叫了一声,低头看,就见碎瓷片穿透了鞋子。
春秀见状,忙去查看,“小姐,流血了!”
“大夫!大夫呢!赶紧来给二少夫人看看!二少夫人被夫人推倒,撞得流血了。”春秀忙扶着苏楚熹在石桌边坐下。
好在,昌平侯府今天晚上请了不少大夫,为了保证谢长宴的安全,这些大夫们暂时还并没有离开。
院子里灯光黑暗,春秀扶着苏楚熹回了芙蓉院,才让大夫进来包扎。
好巧不巧,这次的大夫还是个老熟人。
方才踩下去时,苏楚熹就察觉到了异物感,反应迅速,立即控制好了自己的力道。
瓷片扎得并不深,只是破了皮,流了点血。
这和她在军营里受的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春秀却心疼坏了,愤愤不平,“小姐,沈氏那老女人就是故意的。”
苏楚熹冲她挤了下眼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默契十足,春秀顿时就晓得怎么做了。
春秀拿了银子将老大夫送出门,笑盈盈道:“我家少夫人这脚伤得严重,恐怕十天半月都无法出门。还请老大夫如实告知夫人和侯爷。”
这老大夫一回生二回熟。
自然地接过银子,一本正经道:“没错,少夫人这次伤得极重,必须静养半月。”
--
此时,临风院房间里,孙太医已经多次取血。
谢长安的脸色越发苍白,气息越来越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昌明侯一直守在一边,见谢长宴一直未醒,不知第多少遍问,“孙太医,长宴怎么还没醒。”
孙孙太医忙得满头大汗,“侯爷放心,世子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等着血液慢慢流遍全身,就可以解毒了。”
“只是谢二公子不太好。”
随时都有断气的危险。
昌明侯见谢长宴一直未醒,或许还需要用血,他急声道:“一定要保住长安的命。”
好在最后一刻,皇帝命人送来了上好的补药。
谢长安最后吊住了一口气,但却元气大伤。
一时半刻都没办法再继续作妖了。
华云景一大早就到了昌明侯府,刚进芙蓉院,便听说苏楚熹被瓷片割破了脚。
进来见苏楚熹躺在**,华云景顿时就怒了,转身就要去找沈氏算账。
“小舅舅,你等等。”
小舅舅这等火爆脾气,也不知道行走江湖的时候,会不会结仇。
苏楚熹将脚上的纱布取下,晃了晃光洁白皙的小脚丫,“小舅舅,你看。我这伤一晚上都愈合了,没事。”
“外面说的严重都是骗他们的。”
华云景这才松了口气。
抬手在苏楚熹小巧的鼻尖上宠溺地刮了一下,“还得是你!把小舅舅都骗到了。”
“春秀,你先出去,在外面守着,我有话要和小舅舅说。”她神情突然严肃。
让华云景微微紧张,“怎么了熹熹?”
“小舅舅,昨晚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这背后之人实际上是冲着药王谷来的。”苏楚熹言简意赅,“我本想让小舅舅多在京城陪我一段时间的。可现在......”
“小舅舅还是速速离京吧。江湖之大,小舅舅去哪里都好,不管哪里,应该都比京城安全。”
华云景满脸心疼看着苏楚熹,双手环胸,态度坚决,“我不走,就算是走,也不是现在。”
苏楚熹再次劝说,“小舅舅......”
“小舅舅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华云景勾唇一笑,神情泰然自若,“你也说,皇帝已经盯上谢长宴了,以皇帝的心机,曾经在城南治疗过疫病的大夫估计也被盯上了。若我这时离开,便更会引人怀疑。”
“放心,你小舅舅我行走江湖多年,有的是办法隐藏自己。
而且,我从小就经常在外跑,是身上唯一一个没有药王谷印记的人。就算找到我,也没有办法证明我是药王谷的人。”
苏楚熹有些好奇,皇帝为何这么执着于药王谷。
她心中好奇,就问了出来。
华云景眸色暗了暗,语带嘲讽,“不知是谁人传出,药王谷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法。想必那位就是为了长生不老才如此大费周章。”
苏楚熹觉得有些可笑。
当今的九五之尊,竟相信这种可笑的传说。
华云景来探望苏楚熹,见她受伤,心中不满,便直接将人带回了将军府。
此时,昌明侯府上下都在谢长安谢长宴身上,也没人在意她。
她回将军府后,恰好趁这个时机,把自己的铺子经营起来。
将军府晚膳后,华云景拿了三瓶小瓷罐给苏楚熹。
“小舅舅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