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道:“那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能让他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
“就因为如此,才必须是他!”唐瑶却比他要理智百倍甚至是千倍,她的目光清浅,“这孩子一夜之间,父亲失踪,母亲身中剧毒,要是到最后,他失去所有,却连被告知的机会都没有,你让他要怎么活下去?”
池渊顿时就是一噎,好半晌都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唐瑶的目光温柔似水,语气却坚定道:“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越是在意的人,失去了才会越痛苦。”
池渊沉默了许久,终究哑声开口:“好!我去把他带来。”
“我陪你一起吧!”唐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俩人很快就走出了病房。
午间休息时间,房间内一片寂静。
燕雪站在门口犹豫许久,只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把药瓶夺走,顾西娆就彻底失去了解救的机会。
哪怕最后发现是她干的,她也能功成身退了。
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
想至此,燕雪快步走进了病房里,拿起药瓶往外走,转瞬之间已经消失在了医院。
一路匆匆地跑出医院,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人再跟上来。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坐进车厢后一路开到一条河流边,将手中的药瓶丢入河中,她嘴角顿时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回到车厢后,她伸手揭下那张假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腐烂狰狞的脸。
只在玻璃镜中照了一眼,艾琳娜就恨不得将玻璃都敲碎。
她这张脸就是拜顾西娆所赐。
现在,顾西娆终于要死了,她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时隔三年,大仇得报,她心底前所未有的畅快。
重新戴上了属于艾琳娜的那张人皮面具后,她扔掉了那辆跑车,跟人打了个电话联系后,一路走进了一家商场的电梯,直达顶楼后选了辆艳红色的跑车买下。
然后直接从汽车专用的电梯里开了出去,一路朝着一条偏僻的道路前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的天色已经黯了下来。
她看了眼手上的手机,上面有个来电显示响起。
她有些不耐烦地接通电话道:“任务已经完成,我现在正在往回赶,有什么事等到了再说……”
“蠢货!”嫣儿一上来就破口大骂道:“你已经被人追踪了,还没发现吗?快给我停下,调转车头离开,别带他们来这里!”
语毕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艾琳娜刹那间踩下刹车,整个人都呆在了当场。
好一会,她额头冷汗滚落,准备调转车头离开的时候,外面灯光直直地朝她照射而来。
好几辆车子将她围堵,艾琳娜的眼睛刺痛,生理性泪水控制不住流下。
很快,她的车门被人打开,有人立刻冲上来擒住她的手,将她用手铐铐起来后,推着从车内走出来。
艾琳娜眼睛是被蒙了一条黑布,耳朵被耳塞堵住,嘴巴也被胶带封上,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任由她如何挣扎都没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坐下后,黑布耳塞和胶带都被揭开,入目的又是刺眼的光亮。
等她好不容易适应过来后,看清楚面前人的瞬间,她刹那间尖叫出声:“墨秦笙,你没死?”
墨秦笙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语气淡然道:“托你的服。”
艾琳娜心尖陡然一颤,一股很不详的预感诞生,她很快别过视线,语气慌乱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演了燕雪这么久,你不是已经很得心应手了吗?”墨秦笙语气冷然。
艾琳娜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她刚要开口辩解。
墨秦笙直接将人皮面具扔在了她面前,语气阴沉道:“她在哪里?”
艾琳娜刹那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像是彻底冷静下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墨秦笙毫不犹豫道:“那女人我了解,见到我永远不会摆出那么和蔼可亲的面容,哪怕只是演戏而已。”
“啧,那我还真是估算错误了。”艾琳娜不爽地冷哼了一声,“突然让我假扮那个叫燕雪的女人,我又不了解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堆资料,结果却估算错误了你跟她之间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我还以为自己演得很像呢!”
“像个屁!”墨秦笙没能忍住爆粗口的冲动:“那女人才不会对我做出那么恶心的表情,而且……她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艾琳娜闻言心头一紧:“你是指哪句话?是哪句话让你彻底怀疑我是假冒的。”
“你要让我找陆战霆复仇。”墨秦笙语气阴冷道:“先不说别的,燕雪跟顾西娆的关系那么好,哪怕是看在挚友的份上,她也不可能说出让我找陆战霆复仇的话来。”
“可能在你这种女人眼里,不懂什么叫友情,也估算错误了一个度。”
“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你就已经彻底暴露!”
艾琳娜不屑地啧了一声,眼底明显划过一抹厌烦之色。
“就因为这破理由!”她厌烦地抓了抓头发,“不过你们可真是狠啊!为了把我引出来,不惜拿顾西娆的命做赌注,现在她连唯一一颗解药都没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解药?你以为我会需要这种东西吗?”墨秦笙冷笑一声,语气寡淡道:“你是在那天的早餐里给她下的毒吧!”
艾琳娜满脸错愕道:“你怎么知道,不对,早餐的话你们都吃了。”
“像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多会算计?这种事简直小菜一碟。”墨秦笙语气冷然道:“在顾西娆中毒晕倒之后的一个小时内,我就已经为她解了毒,并且用了另一只类似的手段做了掩饰,让她看起来像是中毒已深的模样,实际上……
等过了三天,她就会醒过来,而且身体要比以往还要健康百倍。
可惜你并没有按耐住,还跑去病房里拿走那瓶解药,这是你做过最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