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娆闻言只是愣了片刻，就毫不犹豫道：“可以。”
冷霜神色一怔，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顾西娆就要在自己面前跪下。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你疯了？连一点自尊都没了吗？”
她的眸中布满了寒霜，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不满道：“还是说，你想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然后博取冷封的同情。”
“我没有这个打算。”顾西娆神色郑重道：“做错事就该接受惩罚，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别说是磕头了，就算你要在我脸上划上同样一刀，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你简直，简直就是个疯子。”冷霜伸手揉了揉额头，眉宇间布满了复杂的神色，“刚刚算我不对，我不该迁怒你的。”
“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顾西娆顿时欣喜地望着她。
“我没说过，这是我跟冷封之间的事情，外人没有资格插手。”冷霜语气冷然，“还是说，你想故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
“我没有那个意思。”顾西娆慌忙摆手，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错愕。
冷霜嗤笑了一声：“我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我求而不得，如今我已经看开了。”
“冷封很爱你的。”顾西娆忽然温和地开口：“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中布满了爱意。”
冷霜抿了抿唇，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嫣红之色。
她有些羞耻地钻进被窝，“够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顾西娆轻笑一声，这次没有片刻犹豫地走了出去。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冷霜才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神色间布满了复杂又残酷的神情。
若是在半个月之前，她能听到冷封对自己的表白，她一定会死心塌地跟着他，从此以后彻底跟组织脱离关系。
可惜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只是为了复仇！
她没法原谅自己是排在第二位的。
没法将这段时间所受到的屈辱统统咽回肚子里。
更没法忍受的，是这半张残破不堪的脸。
哪怕冷封说脸能治好，但是在她心里，已经完全便不回从前的模样了。
她终究变得面目全非。
这一次，她要先对顾西娆出手。
想到这里，她拿过床头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霜霜姐，你终于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把我给忘记了。”另一头是上次那个送蓝色妖姬的送花小妹，名字叫香香。
“香香，上次我让你弄来顾西娆的签名，现在能不能传给我？”冷霜神色冷然地问道。
“当然可以啊，你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吗？”香香惊喜地问道。
“是啊！现在，该轮到她来承受代价了。”冷霜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想到跟主上的约定，她顿时用力握紧了拳头。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只是个冷酷的杀手。
*
眼看着顾西娆的视野终于彻底恢复光芒，她又可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再也不用忍受这种痛苦的滋味。
可是一想到陆战霆的状态，她就分不清一点多余的心神来。
这天傍晚，她去医院报到后回来，刚要上楼把包包放回房间，却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她心口顿时一阵抽痛，那声音如此耳熟，是陆战霆的。
她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推开了房间的门，没有惧怕任何未知的风险。
映入眼帘的，是面目全非的房间，还有青瓷摔碎在地的惨状，陆战霆的手心已经被鲜血浸染。
一滴接着一滴，低落在地面上。
也流淌进了顾西娆的心底。
她眼皮一颤，呼吸差点就止住了。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她才勉强克制住了心尖的颤动，一步步上前，伸手轻轻地碰上了陆战霆的手。
手臂被瞬间甩开。
顾西娆吓了一跳，仓惶抬头的瞬间，就看到陆战霆的眼圈瞪得通红，正死死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嗓音沙哑，一字一句，费力地开口道：“你、去、哪里。”
顾西娆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紧了一下，生疼。
“阿战！”她伸手死死地抱住了男人，“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伤害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陆战霆神色中闪过一丝懵懂，像是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顾西娆却无论如何都不敢，也不肯再放开他。
直到门外一阵轻咳声响起，墨秦笙脸色漆黑道：“抱够了吗？还要不要给他的伤口止血了。”
顾西娆顿时回过神来，嘴角抽搐道：“对，对不起，我完全给忘了。”
墨秦笙的心情复杂不已。
按理来说，见到心爱的女人跟讨厌的男人抱在一起，应该是打从心底里愤怒的。
可是这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他竟然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道他已经不吃醋了？或者说是不喜欢顾西娆了？那他喜欢谁啊！
他连忙甩头，飞快地止住了这个想法。
顾西娆可不知道他脑海中那么多小九九，她小心翼翼地将陆战霆扶着下楼后，墨秦笙习惯性地拿起医药箱就开始给陆战霆包扎。
这不对，他跟陆战霆可是有世仇的。
怎么还在帮他？
难道他还是个抖M吗？
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在帮他，而是任由他自生自灭。
可是手上却熟练地给他包扎完后，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哇哦！”身后响起燕雪似笑非笑地声音，“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调的嘛……”
墨秦笙脸色一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哎哎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燕雪顿时不满地走上前来，“这里是陆总的家，你跟我都是外人，到底谁才是阴魂不散的那个，你怎么不说自己呀？”
“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墨秦笙神色幽冷。
燕雪冷哼一声，“我就得寸进尺了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