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娆忽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吓得身后一众化妆师一愣,刚想开口询问,就见她抓起婚纱的裙摆,转身往外走去。
“新娘子,你干什么去啊!”
“夫人,您慢点!”
顾西娆却全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刚刚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再三思考后,终于确定昨天晚上那不是梦,陆战霆真的回来过,而且是以另一种人格。
想通后她彻底坐不住了,推开了更衣室的门,看到了一抹颀长的身影走了过去。
那瞬间顾西娆没有多想,下意识追了上去,结果跟着转了好几圈,人影却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顾西娆一瞬间呆立在那,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门被嘭的一声关上的声音。
顾西娆转过头来,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走进了她左手边的那件房间里。
她匆匆走上前,敲响了那间房,没有得到回复,顾西娆眼皮却跳得越来越快了,她下意识伸手按在了门把的位置上,没发现没有锁上,轻轻转动门把,就打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顾西娆心头莫名有些紧张,但这点紧张很快就战胜了她现在对陆战霆的渴望。
犹豫片刻后,她踱步踏入房间,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下一秒,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顾西娆心头一震,连忙走过去转动门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屋子里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陆战霆的身影,她彻底慌了。
来回走动了好几圈后,鼻尖隐约味道了一股煤气的味道。
怎么回事!
顾西娆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煤气罐,但是味道却越来越浓烈。
她彻底急了。
用力转动门锁,敲击门板,呐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给我开开门啊!”
没有得到回应。
顾西娆眼皮跳动得更厉害了。
她走到窗边,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西娆心头一动,走到窗前,用力敲击着窗户。
那抹颀长的人影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庞。
顾西娆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颤抖着嗓音喊道:“阿战!是我!快给我开门!咳咳咳……阿战!”
她话音陡然僵住了!
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刚好对上她的视线,那冰冷刺骨的眸子里除了寒冷,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下一秒,另一道身影出现在男人面前,冰尘跪在他脚边,一脸着急地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神情陡然一变,然后转身跟着冰尘离开了原地。
彻底将她忽略了!
顾西娆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越来越重的煤气味涌入鼻腔。
她眼眶血红,忽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用手一拳又一拳的敲打着玻璃窗,手背染血,玻璃哗啦一声震碎了一地。
有一颗碎玻璃直直地插入了她腹部的位置。
顾西娆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她用染着鲜血的手捂住了腹部的位置,咳嗽声一阵比一声剧烈,撬开了玻璃,却没有一丝力气爬出去了。
眼神虚晃,脑子眩晕地摔倒在地。
门忽然被人一脚又一脚的用力踹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蹲下身将她紧紧抱入怀里。
顾西娆睁开了那双虚弱无力的眼睛,等看清来人的瞬间,顷刻间笑了,笑得心肝肺都在疼,她苦苦哀求道:“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保住他,季萧!”
下一秒,她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季萧没有想到,最后一刻,他已经决定放手,来参加属于她跟陆战霆的婚礼,却意外听到了这头的动静,跑过来就看到了浑身染血的顾西娆,用力捂住肚子,对他说出如此令他痛彻心扉的话。
他的脑袋在充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森可怖的戾气。
却动作轻柔地将怀中的小女人抱了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偶尔有人群路过,看到被他抱在怀里,穿着婚纱的新娘子,内心震撼不已。
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却阻止不了季萧前进的步伐。
直到浑身戾气的男人一步步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才有人立马醒神。
朝着婚礼即将开始的地点狂奔而去。
“不好了!新娘子被带走了!”有人惶恐地喊道。
“什么!新娘子跟别的男人私奔啦!”有人立刻谣传道。
“别的男人!是谁啊!”有人疑惑道。
“那个好像是陆家的私生子,陆总同父异母的弟弟吧!”上次参加陆家家宴的人认出了季萧的来历。
“什么!陆总的新娘子跟陆总的弟弟私奔啦!”
“天哪!这得是多大一顶绿帽啊!”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刹那间在整个婚礼会场都传遍了。
看着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的陆老爷子和一脸震惊的陆彦,在场众人纷纷相信了这一说辞!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今天婚礼的新郎陆战霆一脸阴霾地出现在会场上,周身散发着犹如地狱修罗般的森冷可怖气息!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声了。
有一个当时在场,看到顾西娆被季萧抱着离开的人被陆战霆抓了过去,暴怒阴郁的追问事情的始末。
那人哆哆嗦嗦道:“是,是我亲眼看见的,新娘子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姿势依赖地离开了婚礼会场。”
那人好像一点也没看到顾西娆染血的身体和季萧暴戾的表情,只是在阐述着自己所看到的真相。
陆战霆脸上阴云密布,将人一把甩开后,笔直地回到车里,打开顾西娆戴在手上的那颗钻戒的定位系统,却发现……近在咫尺!
他低头往脚边看了一眼,那颗钻戒熠熠生辉,闪烁着属于它的独特光芒!
陆战霆瞬间龇目欲裂,她居然敢!
居然敢把戒指还给他!
她亲手放弃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羁绊和感情。
这个女人的心,真狠!
***
季萧一路抱着怀中的女人离开,感受到手中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的无力感,看着一个挚爱的女人有可能转瞬之间就香消玉殒。
他飞快地启动跑车,一路飙速进了那家像黑店一样的地方。
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不等里头的人跑来看门,他就抬脚踹开了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