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薄司臣越看这张照片越喜欢,忍不住伸手就将温诗婉的肩膀给搭住,亲吻她的额头,笑道:“婉婉,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会对你的人生好好负责的。”
温诗婉闻言笑笑,认真看着他的脸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今后要对我的人生负责,不许食言!”
“嗯,绝不食言。”
薄司臣垂眸,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的脸,此刻天上万千星辰都不及他眼底的光芒。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这一刻,两人的爱情也得到了上天的见证和认可。
他们感到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
……
医院。
自从上次宋文佩来劝说过后,云诗瑶这边也开始接受化疗了。
温道民则是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他嫌弃医院准备的食物不够营养,便早中晚都自己回家做饭,再用保温桶带过来。
平日里,云诗瑶有时身上酸痛,他便亲自动手帮妻子揉按身体,将她照顾得服服帖帖。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不说话。
感情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难破镜重圆。
偶尔,温道民伺候云诗瑶吃完饭后,将碗筷收拾好,就自己拿着一本书,坐在旁
边的沙发上兀自阅读起来。
云诗瑶则安安静静躺在病**,看着温道民。
见他时不时推推老花眼镜,时不时翻过一页书籍,时不时拿出笔记本来做笔记。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学习的世界里,享受其中的乐趣。
云诗瑶很不理解,为什么丈夫都到这个岁数了,居然还在学习?
终于在这天,云诗瑶忍不住和他搭话,问道:“你就这么爱学习?都这么大年纪了,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好奇心吗?”
温道民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妻子似乎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妻子竟是在跟自己说话。
毕竟他们都好长时间没沟通过了。
眼下,温道民放下书籍,起身说:“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嘛!人一辈子最多就活个几十年,但知识的海洋可是沉淀了几千年的,更不要说还有国内国外的……”
“怎么样,身体又不舒服了?”说话间,温道民来到云诗瑶的床边关切询问。
云诗瑶摇摇头,支撑着身体从**半躺起来,目光看向窗外的阳光,心情忽然有些向往。
“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吧?”她说:“好久都没见过太阳了,再不去,我都要发霉了。”
“行。”
温道
民点点头,接着就搀扶着云诗瑶起身,穿过阴冷的走廊,来到阳光明媚的院子里。
许是天气好,很多病人都出来晒太阳了。
这些病人包含各种男女老少,他们统一穿着病号服,有的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有的坐在轮椅上和家人说话,有的站在树下赏花,有的小朋友则是蹲在地上一起玩弹珠……
在病魔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疾病不会因为谁年纪小,就网开一面,也不会因为谁长得漂亮,就放她一条生路,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病魔不会说带走就带走,天天无望等死的人,也可能一等就等好几年。
一棵树下,有两个漂亮的小孩子,他们正在说悄悄话。
“你要动手术了吗?医生说你还能活多久?”
“我明天就动手术了呀!我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我怕疼,不过妈妈告诉我眼睛一闭就过来了。”
“可是上次,我外公眼睛一闭,就直接离世了。”
“你外公那是年纪大啦,我才六岁呢,你才七岁,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嗯嗯,那我们一会儿摘点花回去,等明天你动手术之前,我就给你送一个花篮。”
“好!”
一张石桌前,两个年迈的
老人正在下棋。
其中一个笑得满脸乐呵,“嘿嘿,我吃!老五啊,你看看你的棋艺,这辈子你注定是下棋下不过我了呀!”
“哎,不玩了不玩了!你每次都偷偷下那种奸诈的棋,我脑子动过手术,比较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知道欺负我!”老五挥挥手就要站起身来。
另一个人就着急了,“哎呀,别走啊老五,我过两天就挺不住了,医生说我现在是回光返照,你快点再陪陪我!大不了我让你一下呗。”
“好吧!真是服了你了,说得好像我能活过这周一样。”
老五便又坐下来,两个老人继续下棋。
也有恩爱的情侣站在树下,女孩子满脸苍白,看向一旁她最爱的男孩。
“等我死了,你要记得找个比我更温柔的女孩子,我脾气不好,让你受苦了。”
男孩泪湿了眼眶,“傻丫头,我这辈子只会跟你在一起,你走了,我绝对不会再娶别人。”
女孩一下就感动哭了,窝在男孩怀里,“你才是傻瓜,人都是会变的。”
“你不相信我吗?我真的会爱你一辈子!”男孩认真承诺道。
“嗯,起码现在是相信的,但是未来五年十年呢?你才二十三岁
呢,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你迟早会释怀我的,不过……你不用自责,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不怪你,我希望你能幸福。”
“傻丫头……”
两人说着,继续紧紧相拥。
云诗瑶和温道民一路穿过这些病人,最终也来到一条长椅上坐下。
阳光晒得椅子有些发热,但依旧带着凉意,毕竟是初春的天气,风吹过来都是清冷的。
温道民脱下外套,罩在云诗瑶身上说:“来,外面冷,披上衣服吧。”
“谢谢。”云诗瑶看他一眼,唇角竟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来。
温道民看着她的笑容,记忆忽然有一瞬间地闪回。
他仿佛看见,三十多年前,初遇云诗瑶时的模样。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明媚的少女,笑起来一双眼睛温柔又明亮。
“你好久都没对我笑过了。”
温道民忽然感慨道,眸子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仿佛陷入了回忆。
云诗瑶愣了愣,接着笑笑,语气有些感慨说:“是啊,因为我已经不爱你很多年了。”
温道民微微噎了一瞬,眼眶莫名有些酸涩,但下一秒又挤出笑意来,假装无所谓地问,“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的呢?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