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健谢迁的请求,李东阳却是极度无奈,保住文人的气运,或者说保住文官集团一家独大的局势,怎么保,如何保?

程朱理学,孔孟之学被朱厚照疯狂打压,不服气的都去辽东种地去了,以王阳明为首的心学又对朱厚照极力支持。

攻伐扶桑,覆灭北元,西南改土归流,哪一样不是王阳明在主持,如今朱厚照大势已成,再不受他们牵制了!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再来一次土木堡之变,不然文官集团想要继续一家独大,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朱厚照也不是朱祁镇,如今大明四周也找不到能跟朱厚照叫板的国家。

文官集团现在就好像朱厚照手心里的蚂蚱,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之所以不捏,只是懒得动手而已。

“唉”

见李东阳沉默不语,刘健谢迁也知道他的想法,更清楚当前局势,只是不甘心文官集团四朝的努力就这么烟消云散罢了!

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朱厚照,刘健暗暗后悔,弘治帝死得太早了,留下的子嗣仅有朱厚照一个,不然局势何至于糜烂至此,文官集团更是在朱厚照的的步步紧逼之下,即将面临土崩瓦解。

在刘健与谢迁的心中,朱厚照俨然就是第二个明太祖,慢待文人士子,嗜杀暴虐,穷兵黩武,实乃暴君也。

辽东大地,已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尸骨,有文人士子的,有扶桑异族的,天寒地冻之下,隐藏的是无法想象的滔天罪孽。

“事已至此,但看天命吧!”

李东阳叹了口气,朱厚照要整治文官集团他其实并不反对,毕竟文官集团这些年是越发张狂跋扈,什么破事都干的出来,清理掉一部分对朝廷也有好处。

他只是不喜欢朱厚照做事太狠太绝,太不留余地,文官集团虽有害群之马,可同样有良才美玉,一竿子全部打死,着实是过了些。

“刘健,谢迁”

看着刘健,谢迁,李东阳在窃窃私语,朱厚照脸上登时闪过一丝不耐烦,这两个老匹夫,半只脚都要踏入棺材板了还不消停。

对这两个弘治帝留给他的老臣,他可是多次欲杀之而后快,但考虑到两人的影响力,只是稍微给了点教训,却没想到这两个老匹夫太不识抬举。

“罢了.”

想想刘健谢迁都没多长时间可活了,朱厚照也懒得再跟两人计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彻底清除文官集团与江南士绅集团的影响,完全将大明帝国掌控在手里。

神秘空间的功用他已经摸清了一部分,其中恰好就有穿越功能,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启新的征途了!

退朝以后,朱厚照又回到了豹房,随意坐在地上,抱着他的波斯猫逗弄,顺便对刘瑾吩咐一些事情。

“让人去西南把王守仁调回来。”

“另外,命杨廷和即日前往西南,接替王守仁主持改土归流事宜。”

“皇爷,西南没有王守仁坐镇,那些土司怕是会再度掀起叛乱啊!”

刘瑾略微有些惊慌道,他并不想王守仁回来,因为朱厚照最信任的人从来不是他,而是帮朱厚照干了多件大事的王守仁。

王守仁一旦回来,对他的地位威胁就很大了!

“你当沐王府是干饭的吗?谁敢叛乱就平了他,然后丢到辽东去,前阵子张永不是来信说,辽东还有大片荒地等着开发嘛!”

朱厚照冷冷的瞥了刘瑾一眼。

在这个世界上,朱厚照最信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张太后,但因为张氏兄弟,母子俩闹掰了,如今关系极为冷淡。

另一个则是心圣王阳明,对这位有能力又忠心的大臣,朱厚照对其绝对信任,在他更大的谋划之中,王阳明更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谁敢跟王阳明过不去,那就是打他的脸,而打他的脸,后果是很严重的。

哪怕那个人是跟了他许多年的刘瑾也不例外,他可以容忍刘瑾贪污受贿,但绝不能容忍刘瑾违逆他的意思。

“奴婢多言,请皇爷恕罪。”

带着强烈火气的声音把刘瑾吓得心神剧烈颤抖,赶忙跪地请罪。

“记住,朕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冰冷的话语再次给了刘瑾一个沉痛的教训。

“奴婢谨记,奴婢该死。”

刘瑾很了解朱厚照,这时候只有老老实实认错才能保住自己一命。

“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朱厚照问道。

“皇爷,谷公公已经查清楚了,张家私生女进入皇宫完全是王夫人私自做主,与太后没有任何关系。”

“那张家私生女之所以去找太后,则是被张家老太爷所授意。”

“张家老太爷承诺,只要那个私生女能说服太后帮忙把罪臣张氏兄弟带回来,就让其入张家族谱,享受张家嫡系小姐的待遇。”

说完刘瑾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阴狠,道:“张氏兄弟罪大恶极,皇爷只是将其流放辽东,并未伤及张家半分,已是天恩浩**,却不料张家如此不识抬举,皇爷,以奴婢看,不如.”

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很明显,干脆将张家灭了得了,反正朱厚照也不待见张家。

“哈”

朱厚照不置可否,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张氏兄弟怎么样了?”

“辽东有陈武与张永看着,他们两人都是皇爷的心腹,办事能力绝对迅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张氏兄弟猝死辽东的消息已经在传回来的路上了!”

“太后年纪大了,总得有个人陪着,王夫人就暂时不要动了,但限制其行动范围,不允许其踏出坤宁宫半步,就是出宫省亲也得报备具体去了哪里,都见过些什么人。”

“张氏及张氏私生女,你怎么看着办吧!既然给他们脸他们不要,就怪不得朕了!”

张氏兄弟的死对朱厚照而言就好像死了两只无足轻重的鸡,脸上连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淡漠的可怕。

“皇爷放心。”

刘瑾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之色,为朱厚照办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的他,对炮制张氏这种不受皇帝待见的家族可是相当有经验,绝对能让张氏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