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煦拧着眉道:“淳如说里面是吃的和用的,应该有布料之类的东西,这看着也不像啊。”

季临寒拿了根树枝挑开那团黑东西。

“淳如应该没说谎,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再好的东西也不可能保持原样。”

沈知煦叹了口气:“就算里面有毒,估计也查不出来。”

两人没有太多失落,毕竟来前就没抱太大希望。

季临寒又拿起铲子将大树下的土壤恢复了原样,沈知煦则是小心地将油纸包包好,准备带走。

没一会儿院中就恢复了先前的景象,就算小厮来打扫也看不出有人来过。

季临寒再次施展轻功,带着沈知煦从院墙上飞了出去。

两人离开这处院落,走到前面小路上,遇见了几个婢女。

“大小姐,季、季督主……”

婢女们十分害怕季临寒,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沈知煦怕他们突然出现在侯府会有人生事,便道:“我来是想看看卓儿,你们不必拘礼,都退下吧。”

“是。”

几人赶紧小跑着走远了。

做戏做全套,沈知煦和季临寒真去了一趟翰景居。

沈延卓被春溪和成杨保护得很好,没什么大事,沈知煦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在回贺府的马车上,季临寒见她还揣着那包脏兮兮的东西,便道:“这东西还是交给我吧,待我找机会让宫中的太医看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门道。”

“好。”

沈知煦不假思索地将那包东西交给了季临寒。

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她这里也没什么用。

不如交给季临寒,让他去查探。

季临寒见她如此爽快,嘴角不由勾起浅笑。

沈知煦能毫不犹豫交给他,说明心里完全信任他。

马车到了贺府,季临寒道:“今日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知煦点头:“你也是。”

她从马车上跳下去,进了贺府许久才看见季临寒的马车离去。

沈知煦觉得季临寒是个“太监”还挺方便,不管他们两个何时单独见面,都没人怀疑什么。

这让她觉得轻松不少。

沈知煦还没走到梨清苑,就见贺云静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你去了哪里?”

她一副质问的语气让沈知煦很是不爽。

“我去哪里你管不着,有什么事就直说,若你没事单纯想找茬,那我没工夫奉陪!”

她想走,却被贺云静叉腰拦住。

“你为何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搬走?”

沈知煦眉心一拧,隐隐猜到发生了何事。

“库房里的东西太多,我变卖一些有何不可?”

“那你为何在库房里安了那么多暗器,一推门迎面就是飞箭?”

沈知煦好整以暇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贺云静几眼,见她并未受伤。

“乃是为了防贼,府中进贼了吗?”

“……”贺云静面色一怔:“我哥受伤了,都是拜你所赐!”

沈知煦差点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库房钥匙在我手中,如果不是砸坏锁头,根本进不去,更不会知道里面的东西被我变卖。”

“而你说你哥受伤,应是被库房中的箭射到,那是我为防贼才弄的,若你哥不当这个贼,他也伤不了,他乃是拜他自己所赐!”

贺云静被怼得眼眶泛红。

“好好的你在库房中装什么暗器?我哥被一箭刺穿了肩膀,大夫现在还在医治,你竟还有心思出去玩乐,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他被刺穿了肩膀?”沈知煦差点笑出声,忍了又忍才将笑意忍下去。

随即她摆出一副紧张的模样:“那我得去看看他伤成什么样,可别一下就死了。”

她赶紧抬步往贺云瞻院子走。

刚才贺云静在梨清苑门口堵她就是为了让她去看贺云瞻,也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我哥受伤了,你得好好伺候他!”

沈知煦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加快脚步,心中乐开了花。

她可得去好好瞧瞧热闹。

先前让方晴在库房装上暗器,许久都没动静,沈知煦以为贺云瞻不会去。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耐住性子。

那些暗器终于能派上用场。

沈知煦刚走到贺云瞻的寝房门口,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只见两个大夫在床边忙碌着,地上水盆里通红一片,**躺着的人上半身也全是鲜红。

贺老夫人坐在一旁椅子上,正紧张地看着床榻。

还有好几个婢女围在床边给两个大夫帮忙,黎颜儿也在其中。

这么多人围着,还找了两个大夫,那贺云瞻应是伤得不轻。

沈知煦迈步进去,轻咳一声:“今日府中好生热闹,这是怎么了?”

贺老夫人一听沈知煦的声音,立刻起身朝她冲过来。

“你这个毒妇,我儿要被你害死了!”

她扬手朝沈知煦甩来一巴掌,眼神恨不得要杀人。

沈知煦灵活往旁边一闪,躲开了老夫人的掌风,脸色不由发冷。

“我刚回来你就对我又打又骂,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贺老夫人一巴掌没扇到,差点闪了腰。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沈知煦:“你在库房里装上暗器,不就是为了暗算云瞻吗?”

沈知煦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见贺云瞻脸色苍白,眼睛半睁不睁,疼得浑身出了满满一层汗。

他肩上的箭头已经被拔出来,露着一个血窟窿。

大夫正用纱布包扎伤口,可血却还没止住,一团纱布早就红了大半。

沈知煦心中只觉得爽快,她回头又走到贺老夫人面前。

“为了防贼而已,谁能想到他会进去偷窃,他自作自受。”

贺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说谁偷窃?明明是你故意算计我们,咱们贺府不会遭贼!”

沈知煦轻嗤:“贼人不就躺在**吗?如果不是想偷偷进库房偷我的东西,他也不会受伤。”

“胡说八道!”贺老夫人咬着牙道:“你是贺家的媳妇儿,你的东西就是云瞻的东西,他去库房合情合理,才不是贼人!”

沈知煦哼了一声。

“我在库房加了三道锁,现在锁头必是已经被砸烂,摆在那里大家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说贺云瞻不是贼,那咱们就报官请官府的人来查查案,看府中的贼人到底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