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毁了容,随太后回到了皇朝。太后给她许了几门亲,人家都嫌她丑,不过看在她的身份上,愿意结亲。可每次都在洞房花烛夜前,新郎无故惨死。李淳知道,是王克芝下的手。他不想让自己好过。他就像恶魔,要让自己生生世世难堪。

为了平息大家族的愤怒,李淳被太后流放。流放路途,李淳借机逃跑,却遭遇了悍匪,被强奸,被抓回去当了压寨夫人。李淳后半生如同一场噩梦,她把这一切都怪在王克芝身上,她恨他,毁了自己。

“王克芝,你还没死啊!”

李淳一言不合,出手攻向王克芝。如今的李淳,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辛酸困苦之中,她学会了如何让自己生存下去,她的功力增强了数倍;反观王克芝,虎落平阳,没了利爪。两人对了数招,渐渐地,王克芝落入下风,连连咳血。

朱文看不下去了,伸手阻拦,可终究火候不够,勉强接住一掌,随即就被震开了。朱文大怒,“你想让他死吗?”

婆婆大笑,“死?他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王克芝也阻止了朱文,“反正我也活不久了,能死在她手里,我心满意足。”

“谁说你活不了多久?我找到了白狐,你就能活下去。”

“白狐?死狐狸而已。”婆婆一把抓住,想把它掐死。朱文双眼急得血红,吼道,“尔敢!”一身修为提到极致,迅猛如电。婆婆也没想到,刚刚还远远不如自己的小家伙,此刻,竟隐隐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了。婆婆一甩袖口,飞剑而出,正对上朱文的霸刀,轰!的一声,朱文原地不动,婆婆退后了数米,嘴角流血。

“了不得,了不得,后生可畏。”

婆婆赞叹道。

“可惜了。”

她一扬手,白狐死了。

朱文气极,“我要你陪葬!”

刚准备出手,被王克芝拦下。王克芝说,自己的恩怨,自己了断。

“淳儿,当年事,你我是非对错已经很难讲了。你想让我死,好啊!我不还手,来吧!”

婆婆冷眼笑道,你当我不敢杀你吗?她御剑而行,直奔王克芝的心窝去。噗!的一下,剑如胸膛。婆婆反而发懵,“你,你,为何不躲?”

王克芝看着婆婆,“我登临武道巅峰,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我始终心中有情,你,李淳,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王克芝又招手叫来朱文,“我未完成的遗愿,靠你了。要记住,什么是天下!”王克芝运功,定住了朱文的身体,朱文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可他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王克芝将他数十年功力以醍醐灌顶的方式注入到了朱文身体里。

“莫要负了此生啊!”

王克芝话毕,身死道消。婆婆抱着王克芝的尸身痛哭。朱文站在一旁,脸阴沉得可怕,周身经脉有真气流动。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完全吸收这些真气,他的功力将达到一个可怕的地步,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王克芝,王阿牛!你啊你,真的是我的冤家!”

婆婆一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卒!

姜戎这个时候才缓过神,噗通一下,跪倒在婆婆面前。

朱文不忍,摸了摸姜戎的头,“我们把他们葬了吧。”

两个人用手一捧一捧地挖着土。

邓艾率领大军北上,在一山中猎户指引下,进入这悬崖谷底,刚到悬崖之底,便看见一男子与一妙龄女子携手狩猎于山中,邓艾定睛一看,不是朱文又是谁,一声令下,大军皆翻身下马冲其叩拜:“吾等伏军将士,前来迎接将军归营。”声动天地,林中之鸟皆闻声而飞,走兽 皆归于山林。

朱文看着这眼前的众人心中感叹不已,这一年来自己于这姜戎在这山野之间,结庐而居。渴饮山泉,闲暇狩猎,凡进入山林之中皆有所得,不因食物而忧愁,不受世间所扰乱,怡然自得好一副神仙眷侣,这样的 生活令在这混乱的世间漂泊良久的朱文不知不觉的竟然忘却了这还在兵火之中的中原,忘却了他的雄心壮志,只想于眼前的这一个女子相伴终生。

邓艾看着朱文神色变化,只见这朱文脸上时而喜悦,时而忧愁,再看其身旁的妙龄女子,邓艾心中顿时明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朱文经此巨变,心中生有退意也是难免,再加上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又有如此美貌之女子相伴,就是邓艾也不敢说心中没有波澜。

邓艾轻咳一声,将这朱文从这思虑之中唤醒,朱文看着这些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在看向自己身旁的姜戎,长叹一声道:“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姜戎不负卿?”

自从宁武关大战之后,这世间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王克芝,朱文被传坠崖身亡,王克芝手下势力一下子成了众人眼中的肥肉,聚义军将士只留尚君长,尚让兄弟,难以为计,只得放弃大部分地盘,收缩兵力于一隅之地以求自保,虽天下人都以为王克芝已经坠崖身亡,但是唯独他尚君长不信,王克芝怎么会死哪?他可是天下第一的王克芝啊,虎牢关外大战百万大军,凌然不惧,宁武关外,手持环首大刀于百万军马之中,斩旗杀王,勇冠三军,世间男儿莫不仰视,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哪?

尚君长退守留县最所在,此处乃是雍州之地于梁州接壤之所在,处于李唐朝廷,黄巢之,曹师雄三方势力范围之下,众人皆不敢举大兵前来进犯,故于三方猛虎相互制衡所在,夹缝求生。

王崇光畏惧草原兵马,率军南下求生,陈子悬当时虽名义上总管黄巾军之军务,但是其手下可以调动的兵力比不过数万之人,黄巢之到底是雄主刚愎雄猜,绝不会轻易将手中兵力交由自己独掌,除却各城池的守将自己掌管的兵力之外,自己手中可以调动的军队皆被黄巢之胞弟黄邺制衡,所以虽有心在王崇光南下之际阻击于他,但是却是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 看着他率军南下投奔李唐。

唐雄率领大军在于王克芝接壤边界之上防备黄巾军有异动之举。忽见一支军队前来投奔,顿时腹议,两军交战,犹在此等情境之下,率大军前来投奔李唐,他唐雄哪里敢相信?这王崇光本就是反贼,其心可诛,后又背弃其主,趁王克芝后方兵力空虚之时,侵占其城池,于曹师雄结盟对抗其主黄巢之,而后因草原兵逼进,其心生畏惧,又向朝廷请降,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唐雄哪里敢相信,万一这王崇光又背信弃义,重归黄巢之,与其合谋诈降攻克大军,伺机南下这当如何?如此一来,李唐危矣。

“唐大帅,我是朝廷亲封的侯爷,如今率大军前来投奔朝廷,大帅快快放我过去。”

“王侯爷,本帅受陛下之命,在此驻扎,不可放一兵一卒过这关隘,望侯爷谅解,莫要叫老夫为难。”

王崇光此时心中也知这唐雄不愿放自己入关,但是其后便是故主黄巢之大军所在,他背弃黄巾军早令黄巾军将士莫不处之而后快,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对着这辕门城楼上的唐雄那是说尽了好话,甚至不惜以背弃李唐投奔黄巢之的话语前来威胁唐雄,唐雄也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这王崇光只怕真的会生变故,左右思量之后,准许王崇光率百名亲卫入关,其余大军在城外驻扎。

王崇光也知,唐雄此举已然是极限,便也不在与之逶迤,毕竟自己的命要紧,将身后大军舍弃城外,率领百名忠心于他的将士纵马进城。唐雄不敢怠慢以军候之礼相待,二人各派一使者前往长安请示陛下,求陛下圣断。

陈子悬治军以法,黄巾军将士脱于杂乱之称,隐有大军气象,黄邺与其相谈,亦是钦佩不已,陈子悬内主朝政,外联黄邺大军,将这黄巢之留下的地盘经营的铁桶一般,世间名士岂非浪得虚名。

黄巢之借柴存之手逼死王克芝,留下几名心腹将领接辖这宁武关等关隘,而后率军南下,他心中对于这陈子悬也是担心不已,毕竟这法家被儒家打压甚久,陈子悬为当时法家之首,若是趁自己不在做一些小动作逼迫自己不得不与儒家划清极限,到时自己只怕是得不偿失,法家诚可贵,然儒家已不可少,儒家在外,法家在内,两向掣肘方是长久之道。

陈子悬大才黄巢之早已知晓,但是当初虎牢关之事,现在想起,黄巢之亦是心惊不已,如此之人世间少有,自己若非行那阴毒之事,只怕早就中期圈套之中,于儒家势不两立,自己小心维持现在才将将持平,切不可再生乱子。

曹师雄本来还是依靠刘环王天二人假扮土匪搜刮城中富户,但是眼看这孙庸黄巢之大军前往支援宁武关,曹师雄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直接率兵搜刮城中百姓,强令百姓男子入军,携万千珠宝,数万壮丁南下避祸。

行之半路忽闻,草原兵马已经被王克芝歼灭,草原王牧合,被其斩下头颅,从此蛮夷之祸已解。曹师雄听闻,大怒不已,自己本以为这王克芝等人守不住这宁武关,草原大军入侵中原,中原百姓定然流离失所自己子啊许蔡二州如此行径也是存了这二州百姓会死于草原铁骑之下,到时候自己依靠这些珠宝粮草还有征集来的壮丁再徐徐图之,未尝没有一统天下的机会,但是现在全完了。

王克芝阻挡草原蛮夷,李唐孙庸,黄巾军朱文,皆与其共战宁外关外,黄巢之更是亲率大军前往驰援,自己搜刮百姓,名为北上抗击草原蛮夷实为南下避难,你来我往之间,自己名声尽丧,而且听探马来报,黄巢之麾下大军未曾耗损太多,由有二十万大军可供其驱使,自己加上征集来的壮丁才不过二十万大军,孰优孰劣一看便知,若是这黄巢之携大胜而来攻打自己,自己网不是这些 百战之军的对手,何去何从,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就连最讨他欢喜 的媚儿也被其拒之门外。这曹家军上下悉数陷入惶恐之中,本就是鱼龙混杂的曹家军这几日来频频出现逃兵现象虽平日里也有但是却没有这般的猖獗,只不过现在人人自危哪里管得了这般许多。

曹师雄思虑再三,黄巢之大势已成自己,就算再有不甘,也已经是无回天之力了,于是下定决心,将营中所有财务收集起来,自己亲率亲卫押送,向那黄巢之投降。

孙庸早就知道这黄巢之不是真心归附,在于柴存一同这王克芝还有朱文逼迫跳崖只有,便率领军队轻装快骑绕道而行,躲开黄巢之大军南下李唐。

黄巢之派兵前往探查,只见孙庸大营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黄巢之不由感叹李唐有此人,日后定是他心腹大患。听到这朱文于王克芝一同坠崖,黄巢之嚎啕大哭,对于朱文黄巢之坠崖心中悲痛不假但是也不至于道如此的程度。朱文乃是他看好的新一代 的将领,原来的将领除却自己的胞弟黄邺,还有这柴存老将军之外大多都是各地的草头王被其收服,各有各的派系,所以大多难以为其拼力效命,而且这各军将领之间也是相互勾结,相互掣肘,屡屡坏其谋划,黄巢之对这些老将,心中早已经不满,但是念及他们随自己南征北战多年,不愿用这等惨烈的方式与其了解,所以才会大肆提拔新人将领来逐渐取代他们。朱文就是这些年轻将领之中的佼佼者,黄巢之本想在宁武关大战之后便开始提拔与他,所以才会将其提拔为四大将军之一,但是没有想到这朱文竟然坠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黄巢之心中怅然,如此痛苦一者为朱文,二者安抚朱文之军,三者。召显其礼贤下士之心,痛失良才之意,引凤筑巢,千金买马骨。

邓艾听闻这朱文坠落悬崖之下,呆坐悬崖之侧,一日一夜,当其再起身之时,其满头青丝已经全数皆白,天子之命不可算,邓艾心急如焚,乱天时而掐算朱文之命,当受如此之灾祸,折寿二十载。

邓艾看着自己这悉数皆白的发丝,不觉自嘲一笑道:“折寿二十载,青春韶华皆付诸于你朱文。”说罢,命张乾勒令全军赶赴雍州之地,俘虏牧民还有那数十万计的牛羊皆押送而去,非其下令,无论谁人阻挡皆杀之。

邓艾一人 ,银发飘飘,入黄巢之大营中,为这朱文守住这雍州龙兴之地,黄巢之本欲派遣新人将领前去接纳朱文之军,却被这邓艾三言两语打消这般念头,于这群百战之将面前这白衣邓艾无一分胆怯之意,白衣飘飘恍如谪仙人一般。

来之时众将士刀兵加诸其身,而面不改色,踏步而行,去时,黄巢之率众将士,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