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了?为啥啊?”

朱文一脸坏意,嘿嘿地,良辰美景奈何天,风花雪月,你我何必负春光呢。姜戎被朱文撩拨得满脸通红,直说坏蛋!

那要说坏,就坏到底吧!

可还没等到朱文有所行动,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呵,吓了他一跳。其声仿佛从数千里外传来,又好像就在你耳边窃语。这是何等功力?朱文自认做不到。

“婆婆,这是婆婆的声音哎!”

姜戎高兴地跳起来,大喊着,婆婆回来了,她来救我们了。

可一旁的朱文就没那么喜悦了,心里念叨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搅局。

过了没一会儿,姜戎的婆婆就出现在了深坑口,她看了姜戎一眼,就死死瞅着朱文。朱文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白兔,被饿了许久的恶狼给盯住。婆婆的衣着破烂,用布蒙住了脸。

“这小子是谁?”

姜戎听出了婆婆不喜,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他是朱文,是,”

没等姜戎说完,就被婆婆打断,“朱文?什么人物?没听说过。”

其言语的不屑一顾,让朱文火大,不过对方毕竟是姜戎的婆婆,自己只能忍着,他上前一步,鞠躬,对婆婆道,”小子朱文,拜见婆婆。”

婆婆自动忽视掉了朱文的礼让,问姜戎,为什么掉进这深坑。朱文一听不好,刚想拦住姜戎的话,可惜,晚了一步。姜戎说,他俩因要抓白狐,所以。

“白狐?”

婆婆一惊,那可是传说中的神物啊!

“你们抓到了?”

朱文很想说没抓到。可姜戎老老实实回答说,抓到了啊!

“在哪?”

姜戎看向了朱文,朱文则把目光瞥向了别处,假装在望天。

“小子,做个交易,如何?”

朱文摇了摇头,他当然明白这个婆婆在想什么,按理说,第一次见姜戎的长辈,自己应该送些礼物的,可白狐关系到王克芝的生死,这是大义!因小情而废大义,这样的事情,朱文做不出来。

“你不想出来了?”

“小子这一生不受人威胁。”

“哦?不受人威胁?好好好!”婆婆大笑起来,可这笑不是开心的笑,笑得让朱文打冷颤。“你小子有骨气。不错!丫头,我救你出来!”

姜戎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从小收养自己的长辈,争锋相对,心里这个急啊!可又没有办法。只能狠狠地瞪朱文,意思是你就不能谦让着点?朱文也用眼神交流,自己是小辈,难道不该长辈照顾小辈吗?姜戎恨不得掐死朱文。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姜戎哀求婆婆顺道把朱文也救出来吧!婆婆无动于衷,她问姜戎一个问题,如果让她在自己和朱文当中选一个,她会选谁?

姜戎跪在地上,冲着婆婆磕了三个响头。她没说选谁,只说,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换朱文活下来。

婆婆沉默一会儿,摸了摸姜戎的头,傻丫头,长大了啊!我跟你讲过,不要相信男人,会害死你的。可你不听,一头扎进爱河,你觉得自己水性够好,不会淹死?你太低估了情爱的魔力,一个漩涡就能让你万劫不复啊!

婆婆找到几根数米长的藤条,编织到一起,握住一头,把另一头丢进深坑中。朱文抱住姜戎,腾空而起,反手抓住藤条,借力,爬了出来。朱文再次向婆婆鞠躬。婆婆伸出手来,让朱文和她约法三章。“第一,不得欺负姜戎;第二,不得伤害姜戎;第三,一生一世对姜戎好。若有违背,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

朱文很是果断地和婆婆击掌。这是一个男人许下的承诺,也是一个男人应承担的责任。

姜戎站在一旁,眼泪不自主地流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从小也没感受过什么温暖,她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猫,小心翼翼地生存下去。朱文大胆而猛烈的爱,一瞬间就击溃了她的心里防线,原来这就是喜欢,原来爱是如此令人陶醉。

“对了,小子,你要手里的白狐有什么用?”

没等朱文答复,姜戎把话抢了过去,她怕朱文说不到两句,又跟婆婆呛起来。

“嗯,阿文的一个长辈受了伤,需要用白狐疗伤救命。”

“白狐血,确实有疗伤的作用。可也要分是什么伤,非万能神药啊!”

朱文握住手里的袋子,“我知道,可,有一线生机,总比没有好啊!”

“走吧,回去看看,也许我能治好他。”

朱文一听,大喜!“真的?”

“婆婆的医术很厉害的,小时候,我调皮,受了伤,都是婆婆用草药治好的。”

三个人回到了谷里,朱文看见王克芝一个人躺在长椅上望天。打趣他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啊?王克芝瞅了瞅朱文和姜戎那郎情妾意的样,哎,我一糟老头子,除了晒晒阳光,还能做啥?哪像你们年轻人啊,一出去谈情说爱,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谈情说爱?这朱文可就不乐意了,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我可是为了你,去抓白狐去了。”

“白狐?”王克芝一愣,“传说中的神物?”

没等朱文反应过来,袋子“嗖”地一声就飞到了王克芝手里,王克芝准备解开封口的绳子,朱文提醒他,白狐速度快,要小心。王克芝不以为意,笑了笑,想从他手中逃出,还真不容易。袋子一开,一道白色身影窜出,朱文刚要起身去拦,只见王克芝凭空一抓,白狐就像被施了妖法般,在空中定格住了。

他们三人的注意力都被白狐引走了,丝毫没发现婆婆的异样。婆婆从入谷看见王克芝的时候开始,神色就不自然,一脸地不可置信,一脸地阴沉。

“丫头,这人叫什么?”

姜戎老实回答说,“王克芝,人称赤帝,当世第一高手。”

“王克芝,王克芝,真的是你啊!真的是你啊!你还敢来见我?”

婆婆陷入了魔怔中,一会念叨,一会大笑,她的反常举动也引来王克芝和朱文的侧目。婆婆看着王克芝,厉声道,“你可认得我是谁?”

王克芝盯了数秒,摇了摇头,“恕我王某人眼拙,不曾想起。”

“好个负心薄幸的人,这回呢?认得吗?”

婆婆将披风一脱,露出苍老憔悴的面容,满是伤痕。这张脸,王克芝看来看去,还是不认识。可这没完,婆婆又继续去拽脸上的皮,竟真真拽下来一层。

易容术!

原本有些驼的背,也直了起来。转眼的功夫,婆婆不再是婆婆了,在朱文看来,至少年轻了30岁,甚至可以用风韵犹存来形容。但又和普通的“豆腐西施”不一样,多了一种雍容。

朱文余光中窥见,王克芝再看见婆婆“变脸”后,明显身子抖了一下,这对武功天下第一的战神来说,可不寻常。王克芝往前迈了好几步,步履蹒跚起来,像一个五旬的老者,而不是叱咤风云之风流人物。

“你,你是淳儿?”

“淳儿?呵,你没资格这样叫我!王克芝,你个王八蛋!”

朱文被两个人的对话给“震”住了,什么情况?老相好?他用眼神询问姜戎,姜戎也一脸懵,看不懂眼下的场景。

“王克芝,你知道吗,因为你,我隐姓埋名于此,没想到,你竟然还找来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落魄,可怜虫!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自己瞧得起你自己吗?”

“淳儿,当年,”

“别跟我提当年,别跟我提当年,你没资格!”

这位叫淳儿的婆婆,情绪激动,声贝暴增!仿佛要将整个无忧谷掀翻。朱文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无忧谷,怕再也无法无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