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里到了。”李方在来到犯人营之后,便停下了脚步,这时转头说着。

“就是这里吗?”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木质建筑,俞大猷低语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紧跟着李方走了进去。

“将军,这里名叫犯人营,关押的都是一些战俘以及那些不听话的士兵,这犯人营在平日里的时候可是不准任何人靠近的,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一路上走着,李方时不时地会讲解几句,而通过李方的讲解,俞大猷也大抵知道了这犯人营的作用。

按照李方所说,这犯人营只进不出,只要是进入到犯人营的,就没有人能够从里面出来。

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往里面“补充”一些人口。

如果此话不虚的话,这犯人营可就有大问题了,恐怕不会是关押犯人这么简单吧?

带着疑惑,俞大猷快步走了进去。

一处阴暗潮湿的环境之中,一个个用原木围起来的隔间里,关押着数十人、数百人不等的犯人。

这些人各个面色麻木,从这些人的身上,甚至找不到一丝人的生气,仿佛就如同死了一般。

“这种感觉,倒是和黄巾力士很像啊!”心中一阵震动。

俞大猷不禁想起了这次对上的黄巾力士。

不知是不是错觉,俞大猷总感觉这次对上的黄巾力士与之前的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黄巾力士至少还有喜怒哀乐,痛了会呼喊,怒了会大吼,但这一次却不同。

他们仿佛是没有知觉一般,即使你将他的手臂砍断,他也仅仅只是皱下眉头,然后又继续和你搏杀,直到身死!

战斗力要比之前高上不少。

一路上往前走着,俞大猷终于是来到了密室,推开门之后,眼前的场景却几如地狱,到处都是破碎的人类肢体、内脏,地上的泥土几乎要让血水给淹没。

即使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俞大猷,此时也是感到了一阵不适,再转头去看,发现身旁跟着的李方已经面色发白,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其他人知道这里的情况吗?”拍了拍李方的肩膀,俞大猷这时开口说着。

“回将军,除了我以外,这里的情况恐怕没有人清楚。”独自干呕了几声,李方低头回着。

“嗯,我知晓了。”听到李方说完,俞大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色。

这里的情况虽然惨烈,却也是一个绝佳的宣传机会。

如今东城的降卒足有两千人,这么多人要是都能够利用起来,绝对是一大助力,而且武阳城已经不可能再派出兵力去驻守东城了。

这就需要自己去挖掘。

想到这,俞大猷再次开口道:“马相生性残忍,其所做出来的事情当真是人神共愤,如此做法岂配为人,这种恶迹定要让所有人都知晓,你以为然否?”

“将军所言极是,马相这种做法当真是……”一声哽咽,李方却是直接跪了下来,再次说着:“方在此感谢将军,若不是将军,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惨遭马相的毒手,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马相怎么会如此狠毒!”

“快快起来,你可莫要谢我,这次全赖我主英明,若不然,我也不会去挥军攻打马相。”

将李方扶起,俞大猷不禁开口说着,这种人望他可不敢领着,若不然那可就是没脑子了。

他只是一个武将,养这些人望有什么用,时间长了难免会让人猜忌。

不过看到李方的表现,俞大猷的心中也是安定了不少,这时候流露出来的情绪绝不会是演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

如此看来,这李方的性格倒是没有扭曲,心中还是留有善意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了,只要这些降卒都能像李方一样,还保持着身为人的基本良善,俞大猷就有很大的信心将其收服。

说到底,这马相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于过火了,已经触碰到了人之底线,说是神助攻也不为过。

从犯人营出来以后,俞大猷先是命令卞喜等人去布置城防,随后更是亲自安排降卒进入犯人营“参观”。

两个小时之后,当所有的降卒全部参观了一遍之后,俞大猷在众人的当面,直接是下令废除犯人营。

至于这犯人营里面的“犯人”,也是在当场释放,不过为了避免这些“犯人”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俞大猷并没有一次性释放完,而是分批次的。

这些“犯人”在一开始先是被关押在军营里看管,等到他们恢复理智的时候,再放出来。

一切事毕,俞大猷这时就是一挥手。

只见十余名狼骑兵拿着从东城里搜刮出来的猛火油,直接是撒向了犯人营。

一股浓郁的油气味弥漫开来,这些猛火油都是石漆,也就是石油。

古代是有技术开采石油的,当然这种技术和现代没法比,都是属于最为原始的。

南朝范晔之在《后汉书·郡国志》就记载了古人采集和利用石油的情况:“(延寿)县南有山,石出泉水,大如,燃之极明,不可食。县人谓之石漆。”

这里所谓的“石漆”,即指石油。

当初俞大猷在发现东城拥有石油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番,但东城所拥有的石油数量极少,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得到的。

不过这件事也让俞大猷记在了心里,猛火油在战争中的作用可谓极大,不论是用于守城还是野战都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若是这些石油是在周边几县发现的,这可就是很大的情报了。

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俞大猷此时接过了手下军卒递过来的火把,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是扔向了犯人营。

明火在刚一遇到石油之后便迅速地燃烧起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整个犯人营直接是淹没在火海之中。

火光冲天,此时映在这些降卒的脸上,场面一时间有些沉寂。

终于有一些军卒忍受不住,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但大多数的军卒还是沉默地看着。

只是从其颤抖的身体上就能看出,他们此时的心情绝不平静。

俞大猷见状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人心却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