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灿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心里暗自思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见者灭口?

心跳加速,乔星灿认真思考着现在报警来不来得及。

敲门声还在继续,短暂的迟疑后,她随手抄起一瓶红酒挪到门后,用身体紧紧地抵住门,还是打算先跟门外的‘歹徒’商量一下。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走吧!”

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安静了几秒,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乔星灿,是我!”

听到门外传来祁战的声音,乔星灿足足愣了五秒,随即悬着的心莫名平静下来。

她慢慢将门打开一条缝,确认门口的人是谁后,才放心的开门。

祁战脸色发白,紧紧捂着的左臂还在淌血,半靠在墙上,神色中尽显疲态。

乔星灿急忙稳定心神,把他扶进房里。

扶着他坐靠在沙发上后,乔星灿来不及追问缘由,拿起手机就准备打120。

却被祁战出声制止,“120过来一定会引起外人注意,要不了明天,今晚就得上头版头条!”他顿了顿又沉声说,“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乔星灿只能听话的放下手机。

她看了眼祁战还在往下淌血的手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去找急救箱。

好在这种大酒店都会准备专业的急救箱,她没费力气就找到了。

乔星灿一边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剪着祁战黏在伤口上的衣袖,一边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禹城?”

祁战垂眸盯着乔星灿,轻描淡写地说,“来谈合作。”

乔星灿低头继续剪着袖子,“那又怎么受伤了呢?”

“谈崩了。”

乔星灿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默默的在心底吐槽着:你还真是言简意赅!却没再继续问下去。

袖口终于被全部剪开,露出祁战小臂上的伤口,足有四五寸长!

伤口处被血糊的看不清深度,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乔星灿用酒精棉棒擦拭掉他伤口周围的血,之后又用酒精冲洗伤口,给他的伤口消毒。

她抬起头,看到祁战只是微微皱眉,不禁疑问道,“你不疼吗?”

“疼。”

“那你怎么一声不吭呢?”

祁战反问她,“你能不问这种弱智问题吗?我吭一声就能不疼了?”

乔星灿眉毛嘣嘣地跳,心里骂道:行!你清高你伟大,你等会别哭!

她仔细检查了祁战伤口的深度,正色道,“伤口比较深,需要缝合。”

祁战挑了挑眉,“你还会缝合伤口?”

乔星灿云淡风轻,“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其实她从小跟着孤儿院院长学过一些皮毛,成年之前又去灾区做过医护志愿者,缝合伤口还是能信手拈来的,她这么说也是故意吓唬祁战。

果然他皱了皱眉,“你拿我当练手的?”

乔星灿眯起眼眸,“不然呢?你又不让打120!”

祁战沉默两秒,突然勾起唇角,无所畏惧的往沙发椅背上一靠,淡定的出声道,“缝吧,我死了,祁家一定让你给我抵命。”

乔星灿知道他也是开玩笑,连白眼都懒得翻,兀自低头在急救箱里翻找,但她找遍了急救箱也没有缝合用的针线。

她灵机一动,从自己衣服的手工珠花上,拆下一节纤细的铁丝,把细铁丝一端弯成针眼的形状,在打火机上烤了一会,再拿酒精擦拭几遍。

接着又从衣服上拆出一条细细的线,用酒精浸泡了一会。

看她熟练地做完这一套准备工作,祁战惊讶之余也慢慢放松下来。

“这里没有麻药,你只能忍着,或者,你要喝口酒麻痹一下吗?”

无麻醉给别人缝针,乔星灿也是人生第一次。

祁战依旧面色平淡道,“不用,直接缝吧。”

乔星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右手稳稳的捏着针线,穿过祁战的皮肉,一针、两针、三针…

乔星灿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祁战,他脸的肉眼可见的苍白,眉头紧蹙,额上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在极力隐忍。

终于缝合完最后一针,乔星灿后背已经汗湿一片,她停下动作后,右手却止不住的发颤,像是紧张过后的应激反应。

祁战全程一声不哼,超强的忍耐力已经超出了乔星灿的认知,她除了满心佩服,还隐隐有些心疼。

她缓了一会儿,又帮他上了一层消炎药,接着用纱布包扎好。

祁战像是脱力一般,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上半晌没睁眼。

乔星灿看了他几秒,突然伸手放在他鼻息下探了探。

祁战像是脑门上长了第三只眼,声音沙哑,有气无力道,“没死呢!”

乔星灿这才放心的收回手。

处理完伤口,已经十点多了,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睡觉的事。

乔星灿摸着下巴道,“你受了伤,总不好让你睡沙发,可是我明天一早又要起来拍戏,睡沙发势必要影响睡眠,不然我再去帮你开一间房?”

祁战头不抬眼不睁道,“我左臂缝了针不能动,你让我另开一间房自力更生?”

不等乔星灿接话,他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她,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不用纠结了,一起睡!”

乔星灿瞳孔猛地一震,不可思议的望着一本正经的祁战,一边往后退一边结结巴巴道,“不.....不合适吧?”

祁战斜了她一眼,淡淡道,“别多想,那么大张床,一人一半足够睡下了!”

乔星灿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况且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相对还是很安全的。

她略作思索后妥协了,两人各自在一侧的床边躺下,中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

关了房间的灯,屋内出奇的寂静。

正当乔星灿以为祁战已经睡着了时,却听见他突然开口问,“你就真的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暗中,乔星灿睁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你们道上的事我可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祁战嗤笑一声,“歪门邪理一套又一套,防范意识还挺强!”

乔星灿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却没再出声。

半晌无话,两人各怀心事的睡去。

第二天六点刚过,乔星灿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睡眼朦胧的坐起来出了卧室,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祁战没受伤的那只手里拿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站在离门口一米远的地方,满脸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