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恼得闷头就睡。

等季南烽倒了洗澡水,带着一身水汽上了床,只看到阮棠纤细的背。“累了?”

阮棠恼得不想搭理他。

季南烽为阮棠拉了被角,“累了就睡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阮棠一双眼骤亮,这是晚上不搞事情的意思吗?

季南烽不搞事情,那娇娇怎么来?

阮棠猛转过身,“我没睡。我不累。我也不困。”

季南烽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声高过一声,连胸膛都开始震动了起来。

阮棠被笑得恼了,伸手就去掐季南烽的腰。

手刚碰上,两人都是一颤抖。

季南烽俯身,对准了阮棠的唇就亲了上去。

一个热烈的吻,两人都恨不得一口将对方拆吃入腹。

“不装睡了?等不及了?”

阮棠又羞又恼,仰头堵住了那张欠欠的嘴。

红浪翻滚,情难自控。

季南烽看到阮棠一身白得发光的肌肤裹在红床里,只一个含羞带怯的眼神,就让季南烽翻身而战!

如记忆中模糊的影子一般,这一夜特别地难捱。

她都哭哭唧唧求饶了,季南烽只会哄着她,马上好,快了……

谁家快了快了是快天亮的意思???

等阮棠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嘀咕着嫌弃身上黏糊糊,翻个身又嫌弃季南烽一身汗臭。

季南烽抱着阮棠的身体,狠狠地亲了一口。

“小挑剔。”

到底还是打了热水,给阮棠擦拭了一番,“也就你配让老子伺候。迟早,老子要找回场子,让你伺候我!”话虽恶狠狠的,但是动作却轻柔。

剩下的热水,他冲了个战斗澡。

两人睡得香甜,就是苦了一院之隔的徐彦。

徐彦就蹲在墙角下,听着隔壁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娇又媚,他恨得眼珠子都红了。

他没吃到的肉,被季南烽给叼走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恨。

阮棠嘤嘤呜呜的声音就好像自己长了耳朵,从季家那边爬了过来。

徐彦觉得,季南烽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折腾给他听的。这是挑衅,在挑衅他没媳妇,一个人独守空床。

冻了一宿,第二天徐彦就发烧了。

徐彦躺在**,病歪歪地说要娶媳妇,要娶杜雪晴。

徐父不答应,现在娶了杜雪晴,不就是等于告诉所有人,那晚那个女人就是杜雪晴吗?

徐母也劝着徐彦忍一忍,就算是再想娶,也得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头过去了。

徐彦也知自己太心急了,“我最多只能等一个月。”

相比徐彦一夜未眠,阮棠这一觉睡得可安稳极了。

一睁眼,就看到了季南烽沉沉的眼瞳。

阮棠吓得忙裹住了被子,她小胳膊小腿真的遭不住了。

果然旱了二十六年的老男人战斗力太惊人,差点儿将她这小破房给拆了。

前世,也是战斗了一宿娇娇就怀上了。现在,她要离季南烽这个工具人远远的。

季南烽敛了神色,看来昨晚他要的太狠,吓到了他的小媳妇。

“现在才八点,再睡会儿?”

阮棠摇头,“已经很晚了。”

乡下没什么娱乐,家家户户都睡得早起得早。

阮棠催促着季南烽起了,才扶着腰坐了起来,穿衣服。

季奶奶见阮棠起了,忙张罗着要给她早饭。“我早上揉了面团,早上就吃碗热乎乎的面条,成吗?”

阮棠哪肯让季奶奶一把年纪还给她做饭,忙挽起袖子去了灶房。

季奶奶踢了季南烽一脚,“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儿,咋没半点儿眼力劲儿。”

季南烽被赶进来擀面,按照阮棠的意思,切成了两指宽的面皮。

阮棠趁着人不注意,将灵泉水倒进了锅里煮上,等水滚了下面条。

面条煮熟了捞起就放在碗里备用。

季南烽从灶台后钻出头看了一眼,心想他小媳妇应该不大会做饭,看来他以后得把做饭的活给包揽了。

没等季南烽开口表态,阮棠已经拿起了菜刀,在手里比划了两下。

然后,就只听到整齐划一的咄咄咄咄的声音。

一眨眼,猪下水已经被切得整整齐齐。

他果断了收了声,他小媳妇厨艺不大好,刀倒是用得挺好的。他岳父大人不愧是外科给人动刀子的。

阮棠在面上整齐地码上昨天没吃完的猪下水和卤鸡蛋,又加上了一小碟子酸菜,淋上滚烫的面汤就端了出去。

“我都吃过了,你们吃呀。”

阮棠看到另一口锅还剩下一点红薯粥,就知道季奶奶和季小弟今早只是吃了粥。

“奶奶,您就当尝尝孙媳妇的厨艺。”

阮棠将半碗煮得软烂一些的面条端到了季奶奶的跟前。

季奶奶闻言,眉眼弯弯,“那我就尝尝,我好好尝尝。”

季奶奶捧起了碗,已经预料到吃完后肚子会硬胀得像石头。她年纪大了,早年困难时期也没少饿一顿吃一顿,早将胃吃坏了。所以这些年只能吃点软乎的。

去年还能吃上两碗粥,从今年秋天开始,她勉强只能吃下一碗薄粥,她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时日不多,这才催着季南烽找个媳妇。

季奶奶如此想着,不由地红了眼。季小弟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她原本是想给季南烽找个老实肯吃苦的媳妇,以后也能善待小叔子,谁想季南烽执意要娶阮棠。

那晚季南烽跪着求她,她到底还是没舍得让他期望落空,她还是背着季家几辈人积累下的声誉在打谷场帮阮棠说话,也定下了她。

万幸的是,季小弟格外青睐这个新嫂子。如此,她就是死了,也能闭眼。

季小弟就朝着阮棠咧嘴一笑,“我也尝尝我嫂子的厨艺。”

季南烽从军后,季家没有壮劳力,村里照顾她给安排了喂猪的活,每天也有五工分,季小弟也乖,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去捡猪草赚一工分。

季南烽寄回来的工资,都被季奶奶收了起来。

这些年,也就只有在季南烽回家时,季奶奶才舍得做一顿好的。

季小弟喝了一口汤,眼睛瞬间一亮,而后只能听到他不停地吸溜声。

一桌子此起彼伏的吸溜声。

季奶奶一时没停住筷子,直到吃完了才意识到她将半碗面都吃完了。这就是去年她也不敢吃那么多!

可,她的肚子,她的胃半点儿都没有不适。意外地,她只觉得肚子里暖洋洋,舒服得紧。

季奶奶喜极而泣,吓得季家两兄弟忙围了过去。

阮棠嘴角弯弯,朝着季奶奶张开手臂,季奶奶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朝着阮棠走去。

阮棠将瘦弱的老人拥入怀里,轻声抚着背,“不怕啊……”

季奶奶悲声痛哭,哭声低恸。

她还记得前世,季奶奶没能熬过明年的冬天。死的时候,只剩下了皮包骨,吃不下东西,是活活饿死的。

她的灵泉水能治愈徐彦的不育,她就不信调养不好季奶奶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