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的周韵还不知道。

周韵跟他握了下手,“你好,邢先生。”

邢慎之微挑的丹凤眼眯了眯,“幸会。”

他并未多言,仿佛只是过来打过招呼,很快便离开。

包间门重新关上,何姗姗见周韵望着门口的方向没回神,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被迷住了?邢先生跟你家傅总比,谁帅?”

周韵摘下她的手,“你想哪里去啦?邢先生是不赖,但比不上我家傅先生。”

这个邢先生是长得一表人才,身高腿长帅气风流。不同于傅璟行那种冷峻的英气,而是有点阴柔的感觉,也不知道怎的,刚才握手瞬间,周韵没由来感觉有点寒意。

而她们在包房里的对话,落在另一房间邢慎之的耳里。

他坐在电脑前,点了跟雪茄,看着屏幕里的周韵,眼神仿佛是像是打量一件被观赏的物件。

直到周韵和何姗姗用完餐,离开包房,邢慎之才关掉监控。

“邢先生。”他的助手推门进来,跟他汇报道:“周毅重度抑郁,在他身上问不出有用的东西,不过我们发现另一条线索。”

邢慎之问:“什么线索?”

“我们查到,米国的催眠专家崔教授之前被傅向南安排了给傅璟行的老婆催眠,回到米国,一次喝醉后,跟人说自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正寻找资助的金主开展科研。”

邢慎之闻言,眼神微动,“我听说过这个崔教授,你去找他,说有人愿意资助他的研究项目。”

“是,邢先生。”

另一边,离开日料店后,周韵被何姗姗拉去附近的寺庙。

岛国也是个寺庙盛行的国家,且很多寺庙就建在高楼林立的街头,但又居然跟充满商业电子气息的大都会不违和。

从进寺到祈福一系列参拜仪设,何姗姗都熟行熟路,周韵看他的样子就猜她没少来参拜。

何姗姗祈完福,见周韵没参拜的想法,她不禁问:“你没要求的东西?”

“有。”周韵如实说,“只是我觉得,求神拜佛并不会凑效。”但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是这样觉得。

何姗姗指着络绎不绝的游客,“要是个个都是你这个想法,寺庙都关门大吉!”

周韵想了想就说:“姗姗,你觉得哪个地方的人拜的神最多,也最虔诚?”

何姗姗脱口而出,“东南亚呀,遍地都是寺庙。”

周韵说:“虽然参拜可能也是一种信仰,但求神拜佛并没有为他们改变贫穷落后的情况。”

“你这话还真是负能量!”何姗姗啧啧两声,又说,“但又该死的有道理!”

周韵笑了,“那你还要写许愿卡吗?”

不料何姗姗却道:“当然,请容许我再迷信一次,而且你要跟我一起写。”

周韵拿她没办法。

写许愿卡的时候,周韵想了想,写下——“健康平安”这四个字,名字落的是“傅璟行,周韵”。

她们离开后,有个戴着口罩的男子从一旁门后走出来。

这人便是祁遇。

祁遇是一个小时前在寺庙门口遇到周韵,因为这个傅氏总裁夫人跟踪了自己两次,他看到她进了寺庙,下意识跟上。

观察了她半个小时,没发现什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她说——“虽然参拜可能也是一种信仰,但求神拜佛并没有为他们改变贫穷落后的情况。”

听完这话,祁遇心头打鼓般地敲了一下,以前这样的话,他女朋友周韵也跟她说过。

因这话,祁遇再次驻足。

此时,看到前方那两个女人相携离开,祁遇走上前,掀开周韵写那张卡片。

祁遇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

偷窥吗?还是因为这女人说了跟自己女朋友一样的话,而好奇?

只是他一掀开卡片,看到里面清秀的字迹,脸色大变!

祁遇之前就知道这个傅太太也叫周韵,但她写的字怎么会跟自己女朋友的笔迹一样?

祁遇震惊之余,把那张卡片摘下来,藏进口袋里,离开寺庙。

...

接下来几天,因为有何姗姗的陪伴,周韵几乎把东京能逛的地方都逛了,虽累,但日子很充实。

何姗姗这人虽聒噪,但混熟后,说话相当直率,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周韵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

这天,周韵陪着何姗姗去医美诊所做术后检查。

检查本是半个小时的事,但何姗姗进去后,被里面的医生建议再打个下巴,这就变成了另一个微整,需要更多的时间。

周韵等着无聊,发了个信息给何姗姗,她去了附近的商场逛街。

诊所的后门连着商场的消防通道,周韵由后门出去,没想消防通道黑漆漆的,而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突然拉住她,在她要尖叫前,人也被捂住嘴巴,有呛鼻的气味弥漫,她昏了过去。

周韵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在意识回笼之际,她闻到一股不算陌生的味道,她睁开了眼睛。

祁遇清俊的面孔映在她眼前。

周韵震惊之余,有数秒的恍惚,她唇瓣轻轻开启,“你...”

但吸入的麻药,让她喉咙干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祁遇见状,给她倒来一杯温水。

周韵接过,低头抿了一口,再抬头,就见祁遇眼神笔直地看着自己,且眸中含着一种类似欣喜的情绪。

他伸出手,碰上周韵的脸,声音轻颤,“韵韵,真的是你吗?”

“韵韵”是前世祁遇对自己的称呼,周韵感觉心都被扯了一下,同时又异常诧异,他怎么知道?

周韵还没做出反应,祁遇拿开她手中的杯子,把她拥入怀里。

他的声音亢奋且激动,“虽然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我知道是你,韵韵,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他太激动又用力,周韵被他搂着,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咳嗽了起来。

祁遇见状,放开她,拍了拍她的背,“韵韵,你还好吗?”

周韵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她又喝了两口水,才跟祁遇对视。

面对这个前世,她全心全意爱过的男子,周韵没办法否认她不是他认识那个周韵的事实,她声音很轻,问:“你怎么发现的?”

祁遇脸上漾着肉眼可见的悦色,他抬手,贪婪地抚着周韵的脸,“虽然你的容貌变了,但有些习惯一点都没变。”

祁遇告诉周韵,他那天在寺庙发现字迹一事后,回去查了傅璟行太太所有的资料。

“当我发现,傅璟行太太出车祸的日子跟你在实验室失火日子是同一天,那时候,我心里就有个很荒唐的想法,你们可能是同一个人。这几天,我都在跟踪你,你喝水的动作,用纸巾擦嘴巴的动作,还有挑眉的神情,都跟我记忆中的周韵一模一样。”

“这世上总有一些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事情,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哪怕最不契合实际,它也是事实真相。”

祁遇说完,攥着周韵的肩,低头,想亲下去,但周韵却推开他。

周韵别过脸,“为什么?”

虽然她只说了三个字,但祁遇明白她的意思。

祁遇叹了口气,“韵韵,你是不是恨我?”

周韵调整好情绪,重新看向祁遇,“我不是恨你,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从事那些非法实验。”

祁遇眼里闪过痛楚,“你都知道了?”

周韵说:“是。”

“韵韵,对不起。”祁遇满脸的懊悔,“当我想抽身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

周韵眼神里有一丝责备,“或者你是被利用了,但你敢说完全没有收到金钱的**吗?”

“韵韵,我只是想给你提供更好的生活,我...”

周韵打断,“这些都不能成为你犯罪的借口!你知道吗?那场大火,我被活活烧....”

说起往事,周韵悲从中来,哽咽了,她捂住嘴巴,没法说下去。

祁遇看到她这个样子,更难受,他眼睛也红了,“对不起,韵韵,对不起...”

周韵过了那阵情绪后,抽出纸巾想要抹去脸上的眼泪,祁遇按住她的手,想代劳,但被周韵躲开。

周韵的躲闪,让祁遇的心如同蚂蚁啃噬,细微的疼痛从全身蔓延开了。

他这几天跟踪周韵,看到傅氏的总裁跟她出入成双,难道他的韵韵已经...

祁遇不敢想下去。

周韵看到窗外夜色已经降临,离她昏迷估计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她怕傅璟行找她,她撑着身子下了床,又问祁遇,“我的手机和包包呢?”

祁遇刚才已经关了周韵的手机,包包和手机就被他放在桌子上,但祁遇却不打算现在给周韵。

他从后拥着周韵的腰,低声说:“我在爱尔兰有个好朋友,你也知道,是凯文,我还一直跟他有联系,他有个科研机构在那里,他答应帮我离开日/本去他那里重新开始。韵韵,跟我走,好不好?”

周韵拉开他的手,转身,又往后退了几步,拒绝说:“祁遇,我不会跟你去的。”

祁遇眼神暗了下去,嘴里仍挽留,“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向你保证,这次,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祁遇,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生活,我...”

祁遇打断,“你喜欢上他,对不对?你怎么可以喜欢傅璟行?要不是他,你就不会丧生于火海里。”

祁遇说这话是咬牙切齿,那个男人不但坏死他的韵韵,居然还能得到韵韵的心,他恨!

男人一恨,就会不理智。

祁遇一把将周韵扯过来,把她推倒在**,正当他要覆身过去时,他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