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我去!”爬犁晃了一下,陈建强一个趔趄。
一直憋着气的陈老太太可算抓到了陈永峰的‘错处’,“慢点!是不是故意的?想把你老叔弄下去摔死?你们以为认识个什么军队的朋友给你们撑腰,你们就牛逼了是吧?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一天住在陈家,你们的东西就都是陈家的,吃你们玉米面怎么了!别以为你们有理了!”
陈默一边帮哥哥推爬犁,一边在内心哑然失笑。这老太太真的是怕她老儿子死得晚,抓住机会就要诅咒诅咒。你说,离地面5厘米的爬犁上,摔到地面上,他是怎么死的呢?蠢死的?
“奶,路上有石子,没办法的,你们扶着点老叔吧。”
“你还顶嘴!”这小崽子最近越来越烦人了,自从他把四丫从白山上抱回来,这崽子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还给我安排上活儿了,你眼睛看着点儿路,有石子你不会绕过去吗?你有本事让你那个大官朋友开车送我们回去啊!让我们也坐个大车啊!”
陈建强在爬犁上笑起来,“切,娘,那是啥朋友啊,也就是一个小崽子,让我们坐车?你看现在他俩坐上车了么?他俩不还是在这拉车呢?那朋友管他们了?”
陈默真的是懒得听这一对母子的屁话了,他们只要不对自己跟哥哥动手就行。
现在她想起来的,是刚才杨丰收说的话,‘公安部特勤九局杨丰收,西风坡疗养院。’这几个关键词语跳进了陈默的脑子。
西风坡疗养院,她前世知道那个地方,是附近隶属于东北军区的一个疗养院,但是前世的时候,那里好像并没有人住,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她没听说而已。
她一边机械性地推着爬犁往前走,一边让神识进入空间,检索了一下,‘公安部特勤九局’是个什么地方。
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检索结果,她的神识赶紧从空间内出来。
好家伙,来头不小啊。特勤九局,一个以公安部缀名,但是却不受公安部指挥的地方。怪不得,那个叫杨丰收的男人穿的并不是警服,那个一个专门为重要人物提供警卫保护的部门。
能用特勤九局的人当警卫员的人,那都是整个国家都能数得上名字的。
陈默心里暗暗咋舌,那杨丰收是邵锦成爷爷的警卫员,那这邵锦成还真的是一个实打实的‘少爷’,他这种家庭用豪门来形容,都是侮辱他们了。毕竟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金钱真的不算什么。
她现在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截止目前为止,所有身边的人,都与前世是一样的。唯独这个邵锦成,是个‘意外’。
前世她肯定是完全不认识这个人的,至于上一世西风坡疗养院里有没有他的爷爷,那陈默就不敢保证了,毕竟这种阶层的人,她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那么,这一世怎么就跨越阶层,认识了邵锦成这样的人呢?
想来,也是因为她的重生,缠着哥哥去屯西边的林子去,意欲去寻找可以顺理成章给哥哥放食物的地方,才遇到了他。
那么,一切也算是因为她的重生与空间而带来的意外了。
既然遇到了,那就欣然接受。虽然这一世有空间加持,哥哥与自己必然不会再有生命上的危险。但是有个能通天的朋友,那也是求都求不来的。还是那句话,富可敌国的财富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
旋即,又一个念头如闪电一样在陈默脑子里面划过。
那就是,再过几年那场席卷全国的轰轰烈烈的运动就要开始了,邵锦成爷爷她不了解也没见过,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地度过那个时期。
所以,在搞明白他们家情况之前,一切还是小心为好。手握空间的她,才是这个现实社会中最有筹码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路上,这个不到2岁的小女孩的脑子里面,竟然都在思考这些。
邵锦成对她与哥哥的友谊,已经被她全面考虑分析过利弊,是否与他深入地交朋友,取决于日后对于邵锦成爷爷的了解。
这样功利现实的想法,在一个2岁女孩的脑子里面,自然是有辱于儿童的天真无邪,但是对于活了第二世的陈默来说,这当然再正常不过了。
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利用空间,让自己与哥哥幸福,是陈默现在的唯一行事准则。
至于邵锦成,他对自己莫名其妙就汹涌起来的保护欲,她自然是感觉到了。陈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一路,最后归结于,上次见面他时,他就是在寻找附近的小孩子,想一起玩。也许是太孤独了,这个时代的独生子女确实少见。
他可能只是怜悯于自己的身世与遭遇,恰巧他又有无处安放与发泄的责任感与保护欲,所以就一下子把那种保护欲安放在她的身上了。
不过,至于是一时贪玩,还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看了,现在还都是未知数。
走一步算一步吧。
几里地的路程已经过半了,她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爬犁车后面推着。
“妹,过来哥抱你。”在前面拉着绳子的陈永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陈默说。
“哥,我不累。”刚回答完的陈默,一下子就被凌空薅了起来。
可惜,薅她的人不是哥哥,而是陈老太太。
老太太的动作太快,又很用力。在上升的过程中,那棉袄的领子勒着她的脖子,难受极了,下一秒,她就落在了陈老太太的怀里。
卧槽!被陈老太太这样以抱小孩的姿势抱在怀里是真的难受!
上次被她抱是重生当天,但是那次是被扔掉的路上,打横着抱,跟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符。
陈老太太的怀抱真的是让她无比难受,一秒钟都忍不下去,有话好说!干嘛突然抱自己啊!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陈老太太要这样了。
小路对面迎面走来的是黄子屯的人,陈老太太抱着陈默跟人家打招呼,“他六婶这是去哪啊?”
等两个人寒暄着擦肩而过之后,陈老太太连连回头,等确认那人走远了,她急不可耐地放下陈默,嫌弃得不行,“赶紧自己走!烦人精,非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