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燕皱眉看着拦住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淡淡笑了下:“说起来,我们还是旧相识,你先上车,我再跟你慢慢说……”
林秋燕犹豫了不过两秒,上了陌生男人的车。
………………
关于林秋燕来过,周砚深没跟周怀瑾提。叶笙倒是回去后悄悄跟朱浣浣说了,朱浣浣听完只有惊讶:“她怎么好意思来啊?当时走的时候,那个决绝,三万块拿了就走,一点都没犹豫。当时还说,她就知道在周家她永远是客人。还说不管怎样都暖不热爸的心。”
说完,朱浣浣连连啧叹:“简直不能相信,她那个吸血鬼的娘家人,现在是怎样的丑恶嘴脸,还有那个林燕,当初可是把林秋燕当亲妈呢。”
叶笙想想刚来时林燕的模样:“林秋燕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能办这么糊涂的事情,自己的孩子不管,去心疼侄子侄女。”
朱浣浣吐槽:“脑子有病呗。”
叶笙突然又想起来:“回头咱们一起去京市,正好也能看看京市流行喝什么洋酒。”
朱浣浣又不懂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这些迪厅夜总会什么的看看?我挺好奇的,你去过没有?”
叶笙摇头:“我也没去过现在的迪厅夜总会,我全凭着以前去过酒吧的经验,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以后名字不一样,消费更高一些。”
朱浣浣眼睛转了转突然来了兴趣:“过年,咱们去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可以去看看,长长见识。”
叶笙觉得这个事情可行:“好啊,周砚深刚好在家,到时候让他帮着张阿姨在家看小南瓜,咱们来去转转。”
朱浣浣欣然同意:“我看这个办法可行,要不咱们就初二去?初二中午你去罗阿姨那边吃饭,晚上咱们去。”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朱浣浣没娘家可回,而周家也没有外嫁的姑娘,初二家里也没客人。
只有叶笙需要去看看罗玉竹。
叶笙没有意见:“好啊,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过年,迪厅肯定热闹。”
午饭后,叶笙去帮张阿姨准备年夜饭,出来不见周砚深的影子,盛了一碗阿姨熬的筒骨汤上楼去书房。
周砚深正在整理准备去京市的资料,看见叶笙端着一碗汤探头打量,放下手里的档案袋,笑看着她:“进来啊,怎么站在门口?”
叶笙笑着走到桌边,将筒骨汤放在他面前:“我看你中午都没怎么吃,阿姨刚熬好的汤,味道鲜美,你尝尝。”
周砚深看了眼汤:“嗯,看着味道就不错。”
叶笙努努嘴:“你夸得真敷衍,都没吃就说味道不错。是不是心情不好?”
周砚深眉目沉沉,伸手将叶笙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圈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是有点儿心情不好,我以为我可以完全不在意,却发现我肯定做不到。我想过永远不管她,可是看见她这样,心里也很难过。”
叶笙伸手抱着他:“这才是人之常情,毕竟是亲生父母,没有谁能做到不管不问。”
周砚深叹口气:“以前,因为我二哥的事情,我和她的关系就很不好,后来因为林家那边的挑拨,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二哥是因为我而死。让她对我的恨意和责怪一次次加深。时间久了,我就成了她心口的一根刺。”
“林家这样做,不过就是想让她对我不好,把所有的关爱都转移到他们的孩子身上。”
叶笙就很无语:“没有这样做母亲的,她在这一点上真的很不称职。”
周砚深摇头:“以前,年纪小怨过也渴望过,现在倒是没有这些想法,只是看见她今天这样,很难受。”
说完又笑了下:“好了,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个,给你看点天才。”
说着,一手抱着叶笙,一手拿过档案袋,环着她的那只手打开,抽出里面的袋子:“这个周厉峥,可是个天才,参加过全国数学物理竞赛,都得过一等奖。”
叶笙拿过来看了看:“十六岁高一,这么厉害没有跳级?”
周砚深摇头:“他不仅没有跳级,还拒绝了少年班的邀请,按部就班地一级一级升上来。根据调查,是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妹妹,对了,他们是三胞胎兄妹。妹妹成绩差点儿,他为了让妹妹不掉队,一直陪着妹妹成长。”
叶笙哇了一声,拿过周厉峥的简历仔细看着:“这个,不是机密,我们能看吧?”
周砚深点头:“能看,要是不能看的,这里都有机密的印章。”
叶笙一目十行地看过去,都来不及细看每一个荣誉,主要是太多太多,别人可能一栏就够,这个孩子用了两大页,咋舌:“这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太厉害了吧。也姓周,你们本家呢。”
周砚深就很欣赏这个孩子:“是的,一个很厉害的孩子,还有他这个同胞弟弟周厉嵘,虽然成绩比他差一些,也是个好苗子。主要是他们的父亲,爷爷都很厉害。”
叶笙把资料装好,又小心地按住封口:“你们现在是决定要招飞他们?”
周砚深摇头:“我只是负责审核这些资料,招飞到时候要等他们高三才开始。这次去主要也是看高三的学生,只是这个学校把这两个孩子也递了过来。”
叶笙还是很惊讶:“他们不是应该去清北?到时候说不定直接就去清北了。”
周砚深笑着摇头:“一般不会,他们从军的希望还是很大,子承父业,这是一个规律。我倒是希望,等他们考进来时,我能带这个孩子。”
叶笙笑起来:“你说起这些孩子,眼底都带着光芒,让我都好奇他们了,回头去看看。”
周砚深含笑:“会有机会,倒是你,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叶笙呀了一声,嘿嘿笑着,凑过去亲了周砚深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我和浣浣嫂子打算初二晚上去玩,到时候要麻烦你看孩子。”
周砚深皱眉:“你们去哪儿玩?要多久?孩子饿了怎么办?”
叶笙噗嗤笑着:“你放心,走之前浣浣会喂饱小南瓜,我们就出去两三个小时候,要是饿了,你喂点奶粉也行,再说,还有张阿姨在家,你怕什么?”
周砚深审视着叶笙:“你还没说去哪儿玩呢?晚上外面都没店开门。”
叶笙伸手揉着周砚深的脸,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一个秘密,等回头告诉你啊。”
……
年夜饭,因为朱浣浣和叶笙在,还是很热闹。
周长河抱着小南瓜,脸上笑容没断过:“我们小家伙越来越瓷实了,回头你们去西北,再回来,小南瓜还认识不认识我们了?”
朱浣浣连连点头:“认识,肯定认识的,到时候要是无聊,我们就早早回来。”
周长河笑着:“虽然我很想小南瓜,不过你们一家人能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砚北待的那个师,你也去过,条件艰苦,常年风沙。很多家属都不愿随军,受不了那边的气候,而且砚北他们那边也是因为这个,光棍很多。”
“我倒是支持你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带着孩子陪在他身边。一家人,只有在一起,他也能更安心,更好地工作。”
说完还叹口气:“浣浣,笙笙,感谢你们愿意选择砚北和砚深,过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
本来气氛挺好,被老爷子这么一说,叶笙莫名有点儿眼窝发热,想哭。’
朱浣浣已经红了眼圈:“爷爷,看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喜欢周砚北啊。”
周长河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被朱浣浣这么大胆又坦**的表白给吓到,甚至有些不太好意思,心里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果然胆子很大。
叶笙看突然卡壳的周长河,再看朱浣浣红着眼,眼底却亮晶晶的,又忍不住笑起来。
周怀瑾赶紧举杯:“咱们今天不提这些,过年呢,咱们高高兴兴地吃饭,周砚北他们的付出就有意义。”
说完,又看着朱浣浣:“浣浣,今晚砚北肯定会打电话回来,我帮你守着电话。”
朱浣浣笑着点头:“好,那就辛苦爸了。”
……
西北某边防哨所。
风雪交加,寒风裹着雪花往脸上脖子里灌。
政委过来换岗,看着跟雪人雕塑一样的周砚北:“今年这天气也是反常,每年这时候,天已经开始暖和,今年竟然这么冷。你赶紧回屋休息一下,连着站六个小时的岗,你不要命了?”
周砚北换岗结束,活动了下几乎僵硬的腿,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好不容易过年了,让他们高兴高兴。”
政委不乐意:“那也不能这样,你这身体刚好,回头要是嫂子知道,肯定会怨我。”
提到朱浣浣,脸上满是风霜的周砚北,眉眼松动带着暖意:“不会,她很懂事很乖。”
僵硬地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我去给打个电话。”
因为腿脚僵硬,平时只是十几分钟的路,周砚北用了半个小时才走回去,进屋缓和了一下,去打电话。
结果连着打了几个,都没办法打出去。
文书从旁边值班室出来:“周师长,电话打不通,可能是雪太大,把电线压断了,明天一早,我喊通信班去修。”
周砚北点头:“好。”
说完想回宿舍,走了一半,心里还是不踏实,转身直接去通信班,总机的电话依旧拨不出去。
通信班小战士还是很机灵:“师长,你要给家里打电话吗?哨所这边线路经常被风雪弄断,你要是想打电话,往下十公里,可以想办法爬上电线杆,然后接上电话。”
周砚北沉默了一下:“十公里,下去需要多久?”
小战士默默算了下时间:“路不好,开车要两个小时。”
周砚深看了看时间,如果顺利,能赶在十二点打电话回家。
……
朱浣浣惦记周砚北会打电话回来,索性抱着小南瓜坐在客厅等,小南瓜睡着了,她就让孩子睡在沙发上,边看着春晚边等。
过了十二点,春晚也接近了尾声,电话响起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是周砚北。
叶笙都不忍心看每次电话响时,朱浣浣带着希望看过去的眼神,又失望的眼神。
春晚结束,朱浣浣也没接到周砚北的电话。
周怀瑾也是不忍心:“浣浣,要不你带着孩子先上楼休息,要是砚北打电话过来,我第一时间喊你。”
朱浣浣笑着:“没事没事,反正三十晚上要熬一宿,我上去也睡不着,我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不是还有别的节目可以看?你们要是困了就先上楼休息。”
叶笙和周砚深都没动,打算陪朱浣浣一起等着。
周怀瑾和周长河也是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心里各自想着事情,甚至猜测着周砚北今晚怕是不能来电话了。
过了一点,外面的鞭炮声都变得稀少,零零星星。
朱浣浣心揪着,时不时地看向电话。
一点半,电话突然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却都没有动,又都扭头看向朱浣浣。
这个时间,能打电话过来的,只有周砚北了。
朱浣浣突然紧张起来,速度很快地过去拿起电话,刚开口说了个你好,就听见周砚北低沉的声音传来:“浣浣,新年快乐。”
透过电话线,夹着杂音,好像很远,却又很近。
朱浣浣咧嘴一笑,眉眼上扬着:“周砚北,新年快乐,我们都在等你电话呢,小南瓜刚睡着。你吃年夜饭了吗?”
周砚北看着漫天的雪花:“吃了。”
朱浣浣生怕时间太短,要说的说不完,叽里咕噜一个劲儿地说着,那边周砚北只是简单地回答,或者很配合地嗯着。
朱浣浣知道电话不能打很久,掐着时间,恋恋不舍:“周砚北,我们很快就去看你了,你等我们啊。”
那边却没有声音传来,是无尽的沉默。
朱浣浣着急了:“周砚北?周砚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周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