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惨白一片,心里不服,却不得不向霍逸寒说出真相。
她抓着铁栏杆的手紧了紧,颤着声音道:“别!别让它过来!我……我还有别的细节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说。”
“咕咚——”
顾诗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道:“我还记得,当年你因为时不时就被人追杀,晚上的时候总是会躲在我房间里,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后来,追杀你的几批人都被你解决掉了,你也没能改掉这个习惯,深夜总是会光临我的房间。只不过这时候,你是带着我爱吃的零食来的。”
“我还记得每天下午……”
顾诗娅后面的话霍逸寒没再听进去,因为他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中——他与顾梓汐的童年回忆!
“哇!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啊!”
这是初遇时,小汐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躲避追杀才跑进的孤儿院,警惕性自然不会低。
相比之下,顾梓汐就话痨多了。
“哥哥,你也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小可怜吗?原来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也一样会抛弃吗?”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呀?”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不会是哑巴吧?”
“原来你是因为不会说话才被抛弃的吗?那你好可怜呀!”
警惕的他一直没有和她搭话,但在听到这话以后,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却见她拍了拍胸脯,像个大姐大一般承诺他:“没关系哦,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的!”
她穿着别人不要的旧衣服,有些土里土气的,但她的笑容却很甜美、很治愈,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他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那时其实没把小汐汐的话当做一回事,但她却真的做到了保护他,只是……过程不怎么顺利。
那是他和小汐汐认识的第三天。
他在和暗杀他的人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受了伤,躲进孤儿院的时候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和其他小孩比起来,那天的他格外特殊,因而也引来的许多小孩的围观。
其中,有一个小孩带头说,他是因为偷跑出去偷东西被人家发现才被打成这样的,然后跟着来看热闹的小孩就都先入为主地带入了。
他们都谴责他,甚至拿石头打他。
他没有反抗,一是因为受伤有些重,不便于反抗;二是因为,他是偷偷躲在这里的,要是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反而不安全。
但小汐汐反抗了。
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摔了回去,奶凶奶凶地瞪着带头的坏男孩。
“你胡说!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才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呢!”
“那你说他为什么被打成这样?”
“他……反正他没有偷东西!”
“你帮着他撒谎,那你肯定也去偷了东西,你也是坏小孩!你也要挨打!”
然后,挨打的就多了小汐汐。
她会还手,但她太小了,也太弱了,根本打不过那群小孩。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坚定地挡在他面前。
那一刻,他动容了,他对她的防备放下了。
他不愿意她因他而受伤,所以他准备开始反抗。
但就在他刚拖着受伤的双腿站起来的时候,院长妈妈来了。
院长先是将那群动手打人的小孩教训惩罚了一顿,然后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就在他思考编一个什么样的借口的时候,小汐汐再次挺身而出,拉着院长离开吧了。
他不知道她和院长说了些什么,但院长没单独找过他,甚至看他的目光还多了一抹怜惜。
事后,他找到小汐汐,第一次开口说话。
“谢谢你。”
太久没说话,他的声音多了一抹嘶哑,但并不难听。
“原来你会说话啊!”
小汐汐看他的眼神多了一抹惊讶,“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话啊?”
他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小汐汐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拉着他一起坐在树下,对他伸出了右手。
“那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了,我叫叶叶,你呢?”
他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右手,“我叫小寒。”
那是他第一次握女生的手,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女生的手这么柔软、这么舒服,让他不舍得松手。
可惜小汐汐得知了他的名字就收回了手。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他心里有些遗憾:要是能够再多握一会儿就好了。
那时,年幼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觉得遗憾。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那不是遗憾,而是失落!
原来,他那么早就悄悄地对她动了心……
“给你!”
小汐汐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直药膏递给他。“这是我问院长妈妈要来的,你擦了这个就不疼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在她同样还在流血的手臂上。“那你呢?你也受伤了啊!”
其实这个药膏对他的伤根本没用,但小汐汐选择给他,他就是觉得很感动。
爸妈去世以后,奶奶把他当继承人培养,对他很严格,他也确实成长得很快,只不过……再没感受过别人的关心。
时间长了,他好像都忘了被人关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小汐汐摇摇头,“你伤的更重,你用吧!我不疼的。”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眉眼弯弯,笑容甜美,“因为你长得好看啊!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我会保护你的!”
他看着她可爱的小脸突然觉得十分后悔,后悔自己的无能,后悔让她受了伤。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感情叫心疼……
“我不用你保护!”
他别扭地将药膏塞回了她手里,“我是男孩子,伤好得快,但是女孩子不一样,没有药膏是会留疤的,会很丑,所以你还是自己用吧!”
小汐汐似乎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红着眼睛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道:“那……是不是我变丑了,你就不跟我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