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一声儿,戛然而止。

世界里绽放的小花朵,枯了。

空气里甜丝丝的花香,没了。

因为她四叔开口说话了。

秦羽:“唉不是,我说你总他妈直勾勾盯着我干啥?我脸上沾辣椒了?”

白鹿:“……叔,别说话,就让我短暂的沉浸在你的美貌里。别破坏这份美好。”

秦羽顿时嘚瑟的飞扬起眉头,他就连做夸张的表情,五官也不会乱飞,照样是那么的好看又精致,还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秦羽:“你四叔好看吧?就他妈没见过比你四叔更漂亮的人了吧!”

白鹿跳起来去捂他的臭嘴:“让你别说话!让你别说话!我可求求你了!安静点吧!我真想把你毒哑算球!”

秦羽:“你不是第一个想把我毒哑的。可我现在依然能说话。”

白鹿猛地仰起头:“老天爷啊!你下道雷,劈死我四叔吧!!不对,别劈死他,把他的声带劈坏就行了!!”

噗嗤——

一道憋不出笑的声音,从雕刻着百鸟朝凤图的石板屏风后边,忽然传来。

白鹿的听力一向很好,她立刻就听出来了,这笑声的主人是谁。

陆渺渺从屏风后走出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没忍住……”

未婚夫保镖常康毅,永远都跟在陆渺渺的身后,寸步不离。

秦羽眉头一挑:“偷听老子说话,你.他妈几条命?”

陆渺渺连忙摆手求饶:“天地良心,我可没偷听,刚好走到屏风后边,就听到小鹿求老天爷下道雷,秦四爷饶了我吧,我真的就只听到了这一句。”

秦羽对陆渺渺没任何意见,他就是单纯对给宋锦瑟下毒的女人的女儿没有好脸色而已。

秦羽:“老子信你.他妈个鬼。”

陆渺渺:“秦四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我小叔。我离席的时候,没有回内宅,而是朝门外走,向阳还特意问我,是不是要来找小鹿。”

白鹿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儿:“所以呢,大姐姐是来找我的吗?”

陆渺渺点头:“想来提醒你点事情。”

白鹿在心里战术后仰。

瞧,她说什么了。

陆渺渺坐不住了,主动来找她试探了吧。

她主动要送三姑姑到门口,就是为了给陆渺渺主动来找她的机会。

这不,这机会,陆渺渺抓住了。

白鹿挽着她叔的手臂,笑眯眯的问:“嗯嗯嗯。大姐姐想提醒我什么呀?”

陆渺渺看了一眼秦羽,还没说话,秦羽就骂了回去:“再看老子也比你好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他妈吞吞吐吐的,不说就拉球到!老子才不回避!”

陆渺渺无奈的摊手:“我也没想着让秦四爷您回避啊。您是小鹿的四叔,我提醒她的事情,不需要回避您。”

秦羽笑的特别讥讽:“你还是她一脉同胞的长姐呢,我这四叔是野生的,比不上你们俩血缘关系。”

陆渺渺语气淡淡:“血缘关系什么也说明不了,老话还说远亲不如近邻呢。别人家我不知道,但是在陆家,背后捅刀子的,一定都是自家人。”

秦羽:“比如你那个妈。”

陆渺渺苦笑一声:“秦四爷,我真的是来提醒小鹿的,不想跟你斗嘴,我也斗不过你。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成么?”

白鹿适时的站了出来,扯了扯她叔的袖子,轻轻摇摇头:“秦叔叔,让大姐姐说。”

秦羽冷哼一声儿,像守护神似得搂着她的肩膀。

白鹿盈盈一笑,依靠在她叔的身上:“大姐姐,你说吧。”

陆渺渺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包括我在内,陆家人对你和你爸爸的敌意很深。如果可以的话,等宋姨午休睡醒,你们就走。别在陆家过夜。”

白鹿笑眯眯的反问:“会有危险呀?我想陆家人这么多年已经品尝够了后果,不会再想着害我们家了吧?”

陆渺渺非常无奈:“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

常康毅忽然‘滋儿’了一声儿,目光锋利的看向石板屏风后。

陆渺渺语气透着轻蔑和明显的不耐烦:“二姑姑,偷听可不好。”

二姑讪笑着搓着手从屏风后走出来,点头哈腰的态度,全无长辈的模样。

六十好几的人,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要小许多。

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三个姑姑里,二姑姑的容貌最出色。

可惜了,漂亮的脑袋里,装的全是屎。

白鹿随意的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都说二姑姑日子过得凄惨,可要她说,如果连二姑姑的日子也算凄惨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可怜人了。

二姑姑过得再凄惨,那也是和陆家人相比较的。

看看片场里那些,不管是数九寒冬,还是烈日炎炎,都要辛苦工作的工作人员吧。

收音的老师,举着几十斤重的设备,一举就是一整天。

他们一年辛苦工作的薪水,还不如二姑姑每年从陆氏分到的红利多。

而二姑姑什么也不干,就因为她投胎了一个好人家,她就可以不工作也比绝大部分的人过的轻松又滋润。

苦?

二姑姑才不苦。

她住的是出嫁时父母给她的三层小洋楼嫁妆,开的是大房换掉的奔驰,一儿一女从小念的都是国际学校。

一儿一女高考连大专线都没过,想要去国外念大学,买个文凭镀层金,陆家也帮她安排了。

大姑姑和三姑姑都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她们两个人平摊了两个孩子在国外的全部费用。

在国外念了个野鸡大学,连学位证都没有,就一个毕业证。

回国后,陆家还是给两个孩子在陆氏的子公司安排了工作。

相当于养了两个吃干饭的闲人。

随便混混日子,一个月也能拿两万块。

二姑姑苦什么啊?

她有什么资格喊苦喊穷啊?

陆家一丁点都没有亏待过她!

是二姑姑自己要眼红,要嫉妒,要和两个姐妹比较。

她也不想想,她在赌场里跟丈夫一掷千金,大赌特赌的时候,大姑姑和三姑姑在干什么?

大姑姑管理着丈夫家的三间子公司,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她生老大的当天早晨,还带领着核心团队在开会!

生老二的时候,是大姑姑事业最关键的时候,她因为太劳累而早产,孩子生在了办公室里!

只有老三,是大姑姑提前住进了医院待产生下的。

而那时候,大姑姑的事业也已经稳定下来了,即便如此,她在等待开指的时候,也还在打电话讨论工作。

别的产妇疼到想死,大姑姑愣是忍着,强忍着,像没事人似得,继续忙她的工作。

连大姑父都看不下去了,让她别忙着工作了,身体重要,家里的生意虽然不如她娘家,但也没比她娘家差太多,她用不着这么拼。

大姑姑说什么?

她说:“不争馒头争口气,我得让我爸知道,他的女儿一点都不输给他予以众望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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