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霸有底气说出这话，是因为他早有准备。
他们公司跟大名鼎鼎的博远律师事务所早就签订了合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里的律师都会偏向他。
“老于，去请律师。”楚天霸向秘术做了个手势。
“是，董事长。”秘书老于离开了会议室。
没过多久，他就带着人折返回来，来的人正是律师。
年轻律师西装革履，打着酒红色的领带，梳起的背头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味道，西装合身笔挺，衬得他蜂腰猿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时装T台走出来的模特。
只一眼，白蔓蔓就差点叫出声来。
真是天助她也，楚天霸叫来的人竟然是霍斯年！
她刚救过他的命，他也答应给她当牛做马，所以，这场战斗在霍斯年露面的那瞬间，就已经宣告白蔓蔓胜利了。
她本来还在担心，楚天霸请来的律师会作假呢。
霍斯年环顾四周，眼神很快锁定了白蔓蔓。
白蔓蔓默默给了他一个眼神。
老于把文件呈了上去：“这是白蔓蔓小姐的股权书，她想用这份假文件骗取白氏董事长的位置。”
“这还没鉴定呢，你就这么确定这是假的了？”白蔓蔓挑眉，言语中渗着威胁，“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是你说了算，是律师说了算。”
她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霍斯年：“律师先生，您说是吧。”
霍斯年用修长的手指翻着文件，偶尔抬头，浅浅地“嗯”了一声。
楚天霸和白雅玲父女紧张极了，楚天霸甚至想凑上去和霍斯年一起看。他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一眼就看穿了。
无非是，叮嘱律师，文件是假的最好，如果是真的，就把它说成假的。
“哎，你过去干什么。”白蔓蔓一眼就抓住了楚天霸的小动作，凛声道，“所有人，撤离三米，不得靠近律师半步！”
她的话好像有魔力，不怒而自威，靠的最近的秘书老于都忍不住往后撤了几步。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所有人都在紧张，除了白蔓蔓。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相信霍斯年，是潜意识的那种相信。明明他们才是第二次见面，她却有勇气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这或许，也是一种能力吧。
“咳咳。”
霍斯年清了清嗓子，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爸爸……”白雅玲吓得发抖，扯了扯父亲的西装外套。
“没事的。”楚天霸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安心。
霍斯年是他的人，这个年轻人要是还想要前途，是不敢得罪他的。
楚天霸得意地看了白蔓蔓一眼，似乎已经宣告胜利了。
“经过鉴定，我宣布——”
观众们竖起了耳朵。
白氏的未来，就在这一瞬间了。
“白蔓蔓小姐所持股份，通过法律鉴定，走的是合法程序。”
白雅玲一下子觉得天旋地转，揪着秘术老于的袖角，问：“他说什么，我怎么……我怎么听不懂？”
老于咬牙切齿：“他的意思是，白蔓蔓的股份是真的。”
“白蔓蔓小姐的股份，都是真的。”霍斯年举起手里的文件，用一句话结束了鉴定。
得到这个结果，楚天霸扬起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快步冲过去夺过股权书：“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恶狠狠地剜了霍斯年一眼：“你是不是早就是她的人了？”
霍斯年面对这样恶毒的眼神，竟然丝毫不畏惧，他比楚天霸高上一个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老于办事是最通透的，楚天霸让他去请律师的时候，就已经叫他跟霍斯年谈好了。无论股权书是真是假，一律判定为假的。
“您是在质疑我的职业道德吗？”霍斯年面无表情，“如果有异议，可以找其他的律师，不过，股权书确实是真的，就算是其他的律师来看，也是一样的结果。”
白雅玲在旁边听了，差点昏厥过去。
白蔓蔓再也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说的好，霍律师！现在，你们不再是白氏的掌权人，我以白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命令你们离开公司。”
“慢着！”
楚天霸一声暴呵，从会议室的小抽屉里翻出一张纸。
“当年我写下这份文件，今后无论白蔓蔓拥有多少股份，这些股份都归我的女儿白雅玲所有，所以，雅玲还是集团的董事长！”
霍斯年利落地从他手里夺过这张纸，岁月的痕迹让它看起来皱巴巴的，底下还盖了一枚公章。
他只扫了一眼，便说：“不好意思白先生，这种手写的文书没有走过司法程序，不具有法律效应。而且……公民的股权受法律保护，没有这种转让的条文。”
顿了一会儿，他又补刀：“这种类型的文书，只有成为遗书才会生效。”
楚天霸顿时觉得天打雷劈。
白蔓蔓在底下暗暗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没想到，这个闷闷的男人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所以现在，请你们收拾行李，滚出我的公司。”白蔓蔓以胜利者的姿态睨着父女俩。
“爸爸，我们走。”白雅玲受不了众人的目光，拉着楚天霸，狼狈地逃出了会议室。
股东大会在这样的场景下结束了。
遣散众股东之后，白蔓蔓叫霍斯年留下。
“怎么了，白小姐？”霍斯年回头，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帮白蔓蔓，他们只是陌生人一般。
白蔓蔓轻轻一笑：“你今天表现的不错。”
霍斯年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我只是按法律程序办事。”
“得罪了楚天霸，你不会有好日子的。”白蔓蔓逐步给他分析，“楚天霸有仇必报，我相信，在你来之前，他的秘书就叮嘱过你要向着他们。你没有照做，这在楚天霸眼里，是很严重的背叛。”
“所以？”霍斯年轻笑。
所以？
白蔓蔓奇怪，他怎么一点也不怕的样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霍斯年的眼睛道：“所以，到我的公司上班。我新官上任，很多东西都不懂，正缺一个得力的助手。”
霍斯年的脸上显出为难：“我不想离开现在的岗位，也不想参与你们这些争斗。”
豪门恩怨多，白蔓蔓也知道，卷进去指定没好事。
“可你要是不靠着我，楚天霸会放过你吗？”
霍斯年不说话。
白蔓蔓决定用最俗的方式：“月薪三十万，来不来？”
“不来。”
“四十万？”白蔓蔓很震惊，竟然有人在钱面前拒绝的那么干脆。
要知道，霍斯年可是普通家庭出身。
报价四十万，霍斯年还是摇头。
白蔓蔓眯起眼睛，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冲霍斯年咬牙切齿道。
“八十万！”
霍斯年听着她带着明晃晃的威胁意味的语气，明白了白蔓蔓的决心。
“......”
“至少让我先回律师事务所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
白蔓蔓勾起嘴角：“欢迎你来到白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