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离关上门回头,就见路凌烨抱着胳膊靠在窗边望着明月,但脸上却明显的印着‘不开心’这三个字。

他慢悠悠的上前,然后顺势靠在路凌烨的肩膀上,仰着头,明知故问。

“阿烨这是不开心了?”

路凌烨瞥了他一眼,孩子气的轻哼。

“每次一来人就躲在屏风后面,搞得本王好像在和阿离**。”

“难道不是吗....”

初时离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

他立刻否认,转身拉起身旁人的手,学着其他人撒娇的样子晃了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不是怕给阿烨找麻烦吗,而且从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哪能是**,咱们光明正大。”

路凌烨显然是受不了他来这一招,心里瞬间不郁闷了,捏了捏他的鼻尖,叹了口气。

“你说说,本王可拿你怎么办。”

初时离眯着眼睛笑。

“那能怎么办,阿烨不是最宠我了嘛。”

一个月后。

北朝,大雪纷飞,寒风凛凛。

净真走在高墙密布的皇宫之中,身上依旧穿着从中朝出来时单薄的衣服,但面色不见一丝冷意。

夜间巡查的守卫看见此人时,竟也不加任何阻拦,旁若无人的从他身边经过。

净真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多时就到了北朝皇帝所在的寝殿。

他见殿中灯火通明,二话不说,抬脚走了进去。

朔北麟穿着黑色亵衣站在殿中,手上拿着滴着鲜血的剑,脚边躺着三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蒙面人。

他回头见到来人,阴戾的眸子闪过几分错愕,随即扔下手上的剑,叫了声。

“父亲。”

净真看透凡尘的眼中闪着犀利的光,他沉声。

“我不是你的父亲。”

朔北麟听他这么说也不反驳,转而又叫了声。

“道长。”

他见净真盯着地上的人看,开口解释。

“最近皇宫里进了些老鼠,虽然伤不到人,但一波一波的属实让人心烦。”

净真听闻没有理睬。

“朔北琛呢?”

朔北麟见状先是叫人将殿中清理干净,随之带着他直接走到了后殿。

他掀开厚重的帘子,见到了躺在**气息微弱的朔北琛。

净真上前查看,然后将瓶子里的药丸倒在手上,塞进了他的嘴里,向后伸手。

“水。”

朔北麟递过去,他便又将水一滴不差的喂了进去。

看着气息越渐平稳的朔北琛,他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朔北麟。

“你不应该派他去中朝。”

朔北麟没有回答,反问:“道长在中朝救了那个叫初时离的人?”

虽说是问句,但却充满着肯定。

净真回头。

“你们之间两国争斗也罢,私人恩怨也罢,我都不会插手,我只云游四海,救我该救的人。”

朔北麟眼中神色不明。

“那我和北琛呢?算什么?”

净真如实回答,不见半分感情。

“你们母亲托付的遗孤。”

随之扔给他一个玉瓶。

“拿着,给他吊命用的。”

朔北麟见他要走,最后问了一句。

“你当真不管?”

净真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不管。”

沐风楼,天字号雅间处。

初时离低眉弹着琴,柔顺的白发自肩边滑落,体态优雅,神情冷淡,光坐在哪里都宛如画中人,叫人心生留恋。

李铮迷离的盯着眼前之人,痴愣愣的咽了咽口水。

路胜捷见状眼中闪过几分得意。

“看来李世子对时离很是满意啊。”

李铮听见太子的话,这才不舍的回过头,但眼睛依旧忍不住的向旁边瞄着。

“这还要多谢太子的款待,我才能听见如此天籁之音。”

路胜捷抬手叫人上酒,随后起身。

“孤还想起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就让时离替孤好生招待李世子。”

李铮听闻当然乐意至极,连忙起身,待将太子送走后,他自己又着急的跑回了屋内。

一进屋就见初时离坐在桌边,手肘抵在桌子上。

露出白嫩的手腕,肤若凝脂。

那双手更是骨节分明,指若葱根,圆润修长,此时拿着白玉瓷的酒杯,宛如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他见到来人后,得体的笑了笑。

“李世子。”

这一笑可把李铮弄得心花怒放,急不可耐的关上了门。

初时离起身为他斟酒,垂眉眼底不禁涌上深深厌恶,但转瞬即逝。

他知李峥色胆迷天,更是尤为偏爱美人的手,这才故意露出刚才那般的姿态。

但初时离如此费尽心思目的可不是讨好这个没用的世子。

他为的是李铮的父亲,那位战功赫赫,手握兵权的李将军。

要说这位李将军那也是个英雄人物,给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取名为李铮,寓意铁骨铮铮。

可谁成想,这位李世子不仅没有什么铁骨,更是把身子都软在了美人的怀里,整日喝酒作乐,穿梭于胭脂水粉中,实在过于没出息。

李将军索性将他扔进了军营,历练了一年,想要磨磨他的性子,但不仅没用,反倒变本加厉。

这才刚回来,干脆家都不回了,直接夜寝青楼。

而在上一世,路胜捷为了拉拢一直中立的李彭威。

让初时离出卖美色,去接近李铮,从而间接搭上了李彭威,还设了圈套让玄王与李将军结了仇,可谓是一石二鸟。

初时离脑中回忆着,眼中灵光一闪,心下瞬间有了计谋。

李铮完全不知身旁人的心思,整个眼睛还在直直的盯着那双手,嘴角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初时离满眼不屑的看着他那副色迷心窍的样,将酒杯递了上去。

“世子请。”

“哎好好好。”

他笑呵呵的回过神,将酒杯递过来一饮而尽,随之向着初时离凑得更近,闻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整个人都好像醉了。

“经由初公子的手递过来的酒果然是比寻常的还要美味万分。”

初时离听见如此油腻的话,嫌弃的将胃吐出来的心都有。

他实在受不了,只得不住的给他递酒。

“世子爱喝,就多喝点。”

终于在喝完了八壶酒之后,李铮眼神朦胧,脸上带着两坨红云,晃悠着站起身,摆了摆手。

“不喝了不喝了,我们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