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
路凌烨担忧的上前扶住初时离的身子。
净真连忙翻找自己的袋子,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了初时离的手上。
“快快快,吃进去。”
初时离见状胡乱的接过水,咽了下去,可还没等咽到底却突然痛苦的捂着胸口,随之吐出了一口黑红的鲜血。
路凌烨瞬间慌了神,一把拉过净真的衣领,好似要吃人一般的怒吼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净真同样纳闷,他给他吃的不过就是平常的止咳丸啊!
他打了打路凌烨不合礼数的手,目光同样凛然。
“松手,我给他看看。”
路凌烨见状盯了他几秒,这才将手松开。
他小心翼翼的将初时离扶起,拿出帕子给他擦拭着嘴角的血。
净真上前把脉,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随后抬手向着初时离绑着纱带的脖颈伸去。
可他的手刚碰到衣领口,就被路凌烨一下子制止。
净真愣了一下,见路凌烨满是占有欲的眼神,立刻明白他在想什么,瞬间被气笑了。
“我是大夫!”
路凌烨依旧不动。
净真见状重重的哼了一声。
“死脑筋!”
随之转身坐到桌前。
“行,你来,看看他的左肩上有没有布满血丝,形状大概像是一朵花。”
路凌烨挡在初时离的身前,抬眸看了眼面色惨白的人,动作轻柔的将他的衣服向下拉了拉。
果真在洁白光滑的后肩处看到尤为明显的血丝,一圈一圈的绽放,宛如妖艳的彼岸花。
“这.....”
“这是蛊虫。”
净真喝着茶,幽幽的说道,眼神空远,好似陷入了某方回忆。
路凌烨满眼震惊,心疼到了极致,捏紧了拳头,缠在手上的纱带更是渗出血迹。
初时离见状将他的拳头抚平,冲他笑了笑,试图安慰他异常波动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看向净真。
“道长,您直接明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净真摸索着茶杯。
“原本最多一年,但你遇见了我。”
初时离听他这么说,感觉有转机。
“这么说,道长能救我?”
可净真却摇了摇头。
“不是救你,是吊着你的命,最多五年,蛊虫都是主人以自身血脉豢养的邪物,只要主人不死,蛊虫便不灭,五年之内,找到给你下蛊的人,只有他才能真正救你。”
初时离听完却是眉头紧皱。
主人不死,蛊虫不灭....
可他的蛊却是朔北琛下的,那人是初时离亲手推下的悬崖.....
难道.....
他没死!
路凌烨同样像是想到了这一点,二人相视一望。
净真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无奈的说道:“行了,别你看我,我看你了,要想活命就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凌烨见状也不隐瞒,将来龙去脉说的明明白白。
净真愁眉听完。
“你们还真会挑人,碰上谁不好偏生碰到北朝的朔北琛。”
“道长,这个人可有何不妥?”
净真轻哼一声。
“朔北琛体内的蛊王非同寻常,是自娘胎中带出来,他本人对蛊虫有异于常人的控制,是北朝的天才。
但也因此,自小身娇体弱,算是用蛊虫吊命,想从他的手上拿到解药,有些难....”
“行了,说这么多也没用,凡尘之事皆由天定。”
净真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看向初时离。
“初娃娃,你可愿做我的徒弟?”
初时离原本听净真说的有些入神,被这么一问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净真见他神情有些呆愣,笑了一声。
“既然要吊着你的命,那就跟我学医,但我也只教你医术,不必跟贫道一般出家入道。”
初时离听他这么说,脸上泛着喜悦。
“能做道长您的徒弟,是时离的荣幸。”
说着他就要起身拜师,被净真制止。
“行了,这拜师礼等你好利索再拜也不晚。”
初时离见状也不强求,躺了回去。
夜晚。
初时离躺在**盯着头顶的帷帐发呆。
路凌烨走进来,抚上他的脸颊。
“阿离在想什么?”
初时离歪头看他,随后掀开了被子,晃了晃挂在脚腕上的金色链子。
“在想这个。”
金色链子在烛光的照耀下隐隐闪着微光,配上那纤细的脚腕独有一番滋味。
链子的内里被裹上柔软的棉花,白天戴着,初时离根本没有感觉出来。
路凌烨眸光暗了暗,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离戴着怪好看的。”
初时离见他的重点都搞错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
“重点难道不是我为什么会戴着这个东西吗?”
路凌烨握住他的手,转身脱鞋上床,将他抱在了怀里,将头抵在他的颈边不语。
初时离见状也不问,虽然能猜到几分,但还是想等着他自己说。
“阿离,总叫本王担心。”
终于路凌烨打破了沉默,轻声说着。
“所以这就是阿烨锁住我的理由?”
路凌烨没点头也没摇头,他闭了闭双眸,压下眼底涌上来的偏执。
不止如此,他还想要囚禁他,占有他,永生永世锁在身边,让他眼中只有一人,心中只念一人,连命也都只能是他的.....
但这些话都被他哽在了喉咙里,他不能说,也不可以说。
因为阿离会害怕....
将内心的阴暗狠狠压抑,他抬起头,一手把玩着身下人的发丝。
“锁住阿离是因为想让你好好养伤,不能乱跑,悬崖之边的场景,本王不想经历第二次。而且,这也算是阿离如此不珍惜自己的一次惩罚。”
虽然他说的平平淡淡,但是听在初时离的耳朵里却不由的心痛。
初时离抚摸着他的手。
“让王爷担心了,时离发誓,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路凌烨听到他的承诺平躺在**,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回道:“阿离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初时离对着路凌烨宠溺的笑着,随后闭上了眼睛。
在将熟睡时突然想起什么,嗫喏的说着:“阿烨不能独自去北朝....一切交给师傅就好....”
路凌烨神色不明,片刻之后“嗯”了一声。
“我不去。”
我派别人去。
夜色越渐浓厚,听着身旁之人平稳的呼吸。
路凌烨睁开眼,看向一旁,伸出手指自他的眉眼向下,滑落到他缠着纱带的脖颈。
这里将会留下一道永不会消失的刀痕。
想起刚才的承诺,他的眼中越发阴翳。
“阿离,你要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