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云清扬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四周的龙纹雕饰在烛火摇曳下更显威严,仿佛每一道光线都承载着皇权的重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与墨香交织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他低垂着头,额前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沉寂。
御书房内,除了他轻微的喘息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再无他响。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漫长而煎熬,云清扬的心也随之越跳越快,惴惴不安中夹杂着对未知命运的忐忑与期待,那扇紧闭的龙椅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决定,正悄然改变着他的一生。
“农功今可济,水利更母隳!”
云清扬猛地抬头,视线穿越层层光影,定格在那道缓缓步入御书房、身着明黄龙袍的身影上。
皇上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半明半暗,眼神深邃如夜空,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云清扬耳畔炸响,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直击心灵。
云清扬的心跳瞬间加速,几乎要跃出胸膛。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只见皇上手中轻握一卷,正是自己呕心沥血撰写的考卷。
那卷轴上的一笔一划都是自己的心血。皇上的目光在云清扬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赏识也有考验,让云清扬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荣耀交织而来。
皇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带着几分赞许与期待:“好,写得真好,字字珠玑,见解独到。云清扬,朕问你,此次科举,你心中自评几何?位列第几?”
云清扬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赏识的激动,也有对自我能力的审视。他缓缓抬头,目光与皇上那深邃的眼眸交汇,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坚定:“回禀陛下,臣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妄自评断。且臣并未上榜。”
“哦,竟有此事,看来朕得治一治礼部那些人了!”
“皇兄,我已经将人带来了!”皇上话音刚落,只见萧景行缓缓走来,后面跟着的是此次考试的誊录官张齐。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齐抖得不行,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何事啊?”皇上转过身去,坐在上面的龙椅上,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秦怀远与誊录官张齐私下勾结,篡改金榜,罪不可恕!”萧景行说罢,将一个卷轴交给身边的太监。
皇上接过卷轴,扫了一眼,听萧景行说道:“这便是此次上榜的人,张齐私自篡改名字,致使云清扬落榜!”
“张齐,确有此事吗?”皇上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
“微臣知错,微臣知错,此事是秦将军逼我做的,微臣也不想啊!”张齐忙磕头求饶。
“传秦怀远来!朕倒要听听他怎么说!”皇上一听又是秦怀远,心里烦闷得不行,上次他犯错,皇上被他姐姐秦怀景以腹中龙胎相逼,保住了他,本以为他会安守本分,谁知怎么又生事端!
下面的人皆屏息凝神,生怕自己遭殃,张齐更是冷汗直流,心里不断想着对策。
秦怀远踏入御书房的那一刻,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寒风虽未真正穿透厚重的宫门,但那股无形的压力与森严的氛围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跪在张齐身旁,双膝落地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不祥的预兆。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映出他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即将揭露真相的恐惧,也有对可能到来的惩罚的绝望。
他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因紧张而略显凌乱,嘴角紧抿,试图从这份压抑中寻得一丝喘息的空间。然而,皇上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层层光影,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能洞察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秦怀远的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回响,在这空旷的御书房内回**,将他的不安无限放大。
“秦怀远!你可知,此次金榜的名字被替换了!”
皇上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秦怀远耳边响起,秦怀远强装镇定,说道:“回皇上,微臣不知,这几日,微臣的妻子卧病在床,臣一直在家照顾,并未出门。”
“是吗,张齐怎么说是受你指使呢?”皇上似笑非笑,盯着秦怀远。
秦怀远心中一惊,就知道张齐这人胆小如鼠,经不得吓,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供出来了!
秦怀远怒视着张齐:“张大人,您怎么乱说呢,秦某与您并不相熟,何来指使这一说呢?您是不是记错了,这话可不能乱说,您想想您的家人,您的孩子,可不要污蔑了秦某才是!”
张齐瞬间面如死灰,秦怀远竟拿自己的家人孩子要挟自己!他的小儿子不过才三岁,是那样的可爱,他本不想答应秦怀远的要求。
无奈秦怀远找到自己先是以他孩子的命要挟,后又保证这事不会出错,张齐心动了,因为他的侄子连续五年不中,也许此时也是一个机会,他便答应了秦怀远。
“回陛下,微臣只是想拉个垫背的,此事都是我一人做的,与秦将军无关。”张齐缓缓把头磕在地上,许久未抬起来,他知道,这一生,算是完了。
“既然这样,淮州莒南缺个县官,你收拾收拾,即刻上任吧!”
“谢皇上恩典!”张齐踉跄着走出皇宫,自己的命运就像那天边渐渐落下的残阳一般。
殿内,秦怀远开口:“既然此事与臣无关,臣先退下了!”说罢就要离开,生怕还会有事找上自己。
“秦将军先别着急啊,这么急是去做什么?”萧景行挡住秦怀远的去路,笑着说道。
“有家室的辛苦,王爷是体会不到的,请王爷让步,臣要回去照顾臣的妻子了。”秦怀远脸色阴沉。
“平妻而已,算不得妻子的。”
“她永远是我唯一的妻!”秦怀远愤愤道。
殊不知很快就要被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