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失踪呢?

顾亦宸心里竟也慌乱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陆司桁道:“林清苒的失踪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做。”

但是关于林清苒失联这件事,他想到最有可能的……

是夏姝。

他不是已经警告过她不许对林清苒动手吗?

夏姝刚说要假绑架林清苒,林清苒转头就失联,他不得不怀疑。

顾亦宸脸色顿时沉郁下来,他打电话给夏姝,冷声质问:“你把林清苒带到哪里去了?”

“阿宸?你说什么?”夏姝不解地问。

“我问你林清苒在哪里!”顾亦宸拔高了音调,有些恼怒。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她都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就算去了哪里也不会跟我报告啊,阿宸,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怪怪的?”

“夏姝,林清苒不见了,她被两个陌生男人带走了。”

“什么?”夏姝闻言诧异,“怎么会这样……”

“夏姝!”

这样装傻充愣的态度让他心中恼火愈盛,他冷着脸打断她,“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对她动手,她要是出了事,我会让你后悔。”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夏姝?”

“阿宸,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的,现在林清苒手上拿着能够让我身败名裂的录音,你让我怎么办?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她把录音发出去吗?”

“我只是想让她把录音交出来而已,你放心,我真的不会伤害她……”

“夏姝,你疯了?”顾亦宸没想到还真是她,登时脸色更阴沉了,“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你现在赶紧把林清苒的位置发给我,那两个男人也是你找来的吧,你赶紧住手。”

“那我怎么办?”

“录音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说服林清苒的。”

夏姝却是自嘲似的“呵”了一声,随后有些失望的语气道:“顾亦宸,你忘了你以前对我说过,你会一辈子呵护我吗?可是刚结婚你就要跟我离婚,现在林清苒要毁了我,你也这么纵容她。”

“你为什么变心这么快?你以前明明喜欢我的,可是现在,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林清苒。”

顾亦宸狠狠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好,那我们就不说了。”

夏姝直接挂了电话。

顾亦宸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声,将手机重重往桌上一扔,恼羞成怒地抓了抓头发。

他没想到夏姝会这么冲动,竟直接不管不顾地将林清苒绑了。

陆司桁在一旁听完他跟夏姝完整的对话,微微眯了眯眸子瞧着他,不禁讽刺道:“顾总,林清苒喜欢过你,还真是她最倒霉的一件事。”

他顿了顿,又皱眉道:“还有,女人之间的嫉妒和撕逼,往往都是男人的朝三暮四引起的。”

“算了。”陆司桁又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你不会懂得我在说什么。”

从顾氏出来,陆司桁接到凌肃打来的电话。

“林小姐在东郊鑫宜钢材原废弃仓库,后阳河一路附近。”

——

仓库的大门被厚重的铁链锁着。

陆司桁晃了两下铁链,连带着大门都耸动了两下。

“陆哥,我去拿锯。”凌肃说完就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没一会儿,他回来,锯断铁链。

陆司桁将门推开。

里面一片漆黑。

他跟凌肃一人一个电筒,在仓库里搜寻着。

仓库很大,陆司桁走到尽头,终于在墙角看见林清苒孤零零地蹲在角落,他手电筒刚照过去,林清苒顿时像是惊弓之鸟那般受到惊吓。

“谁?”

“是我,陆司桁。”陆司桁移开手电筒,快步走过去。

林清苒听到他的声音却是颤声道:“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角落的深处缩,像是抗拒着他的靠近一样。

陆司桁脚步微顿。

他小声地问,“林清苒,你怎么了?我是陆司桁,我找到你了,没事了。”

“不要过来……”林清苒只是小声重复,“别靠近我。”

“为什么?”陆司桁远远地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影子,温声道,“没事了,我是陆司桁,我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耐心的,温柔地告诉她自己是谁,然后一点点慢慢地靠近。

像是在哄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

林清苒抬起发红的眼眶看他。

陆司桁走近了才看清她脸上的泪痕,还有她被撕破了的上衣和凌乱的头发,瞳孔骤缩了一下。

他忽然什么都不敢说,大脑空白了好几秒,心口像是被钝刀割了一下。

半晌,他压着喉咙里的苦涩朝着身后喊道:“凌肃,你先出去。”

凌肃收到命令,也没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仓库。

到了这个时候,陆司桁才敢小声说:“林清苒,这里没有别人了,只有我,没事了。”

他缓缓地在林清苒面前蹲下,脱下外套裹住她的上体。

林清苒身体在抖,抖得很明显。

陆司桁不敢看她泪眼婆娑的通红双眸,只是无声地抱住了她,宽厚掌心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陆司桁,我……我好害怕……那两个人……”林清苒在他怀里抽噎,语无伦次。

陆司桁光是听着这声音心里就一阵阵酸疼,“你受伤了吗?”

林清苒攥紧了他的衣服,颤声道:“没、我没受伤。”

她在他怀里抖,声音是抽泣的,“陆司桁……我……”

陆司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他一点点把她凌乱的头发捋顺,然后下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抱住了她,一动不动。

林清苒慢慢镇定了下来,身体不抖了,只是还一抽一抽的,也不说话。

鼻尖都是他的味道,有一种奇妙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过去了五六分钟,林清苒咬着唇低声道:“陆司桁,我没事,我就是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有点后怕,仓库的门还从外面被锁了,这里面很黑,我出不去……”

陆司桁用大拇指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不知为何,听着他的声音,林清苒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人难过的时候,就越是听不得这么温柔的话。

陆司桁赶紧又用指腹给她擦眼泪,“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又哭了?”

林清苒只是觉得很委屈。

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两个男人打得动弹不了,要是她打输了,还不知道会被怎样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