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桁整个人明显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林清苒会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清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含着笑意，但是在陆司桁看来，这样的眼神灼得他脸颊滚烫。
有好几秒，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晌，他问：“为什么？”
林清苒扬眉，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亲你？”陆司桁停顿了半秒，又说，“这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但是显然，他跟林清苒的关系虽然戴着一层“夫妻”的壳子，却连恋人都算不上。
林清苒不该对他提这种要求。
林清苒脑袋歪了一下，眨眨眼，看他，“是你说什么都会满足我的，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能满足了吗？”
她想问，你说话还能不能算数。
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只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他，让人分辨不出来她说的到底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不是的。”陆司桁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声道，“可以满足。”
还是那句话，他向来拒绝不了林清苒提的要求。
他主动往她那边走，在她跟前停下，盯着她的眼睛，问：“我应该亲你哪里？”
林清苒唇角扬了扬，“你想亲哪里？”
陆司桁低眸瞧着林清苒。
雪白的脸，水润迷濛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饱满朱红的唇……
实话实说。
他哪里都想亲。
她脸上的每一处，甚至……身体的每一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欲望在飘离，陆司桁捏了捏手心，勉强找回几分理智，“哪里都可以吗？”
林清苒笑，“是，哪里都可以。”
陆司桁的视线落在她唇上。
他是尝过那里滋味的。
陆司桁眸色间多了几丝欲望，他一把攥住林清苒的手腕，一拉一拽把她摁在了旁边光滑的墙壁上。
近距离的鼻抵着鼻，低头用那双黑沉的眸子瞧着她。
林清苒眼底似掠过一丝惊慌，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她的脸上显而易见地漫上一层绯红。
陆司桁盯着她柔软泛着水光的唇，咽了咽口水，低头含住……
千钧一发之际，陆司桁脑海中骤然划过一道闪电，将他所有的理智拉回来。
林清苒还是林清苒，他也没有胆大到将林清苒摁在墙上亲的程度，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脑热之下的幻想，或者说，是他当下最深的欲望。
“脸颊可以吗？”陆司桁忽略那股燥热得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缓声道。
“好啊。”林清苒轻佻地一笑，十分配合地将右半边脸凑过去，一副等他亲的样子。
陆司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心里想着该怎么下手。
是捧着她的脸，慢慢地凑过去，还是直接俯身凑过去。
林清苒等半点没等到，转了转眼珠子看他，就见陆司桁一脸茫然的表情。
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怎么？不知道怎么亲？”
“不是。”
“那你知道怎么亲？”
“也不是……”
林清苒：“……”
她眸子眯了眯，“不想亲我？”
陆司桁很快地摇头，“不是。”
林清苒表情一下子变得兴味，“那就是想亲我。”
陆司桁：“……”
陆司桁没有否定，林清苒眼底的笑意便更浓。
“好了，不逗你了。”她转身就要走。
陆司桁却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脑袋一歪，鼻尖轻轻蹭过她的眉尾，薄唇凑近她的脸颊。
——
顾亦宸跟着周暮云走进凯帝大门的时候，脸色有点不耐。
这个聚会是大学同班的班长带头组织的，召集了大学时候的同学来参加。
他跟周暮云既是发小，也是大学同学。
周暮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聚的时候，他本不想来的，但看在周暮云的面子上没有拒绝。
“这个会所好像是梁怗开的。”周暮云领着顾亦宸往里面走。
听到熟悉的名字，顾亦宸瞳孔微微颤了一下，“谁？”
“梁怗啊，你不记得了？”周暮云挑眉，“以前喜欢过林清苒的啊，跟你同届的，隔壁班。”
顾亦宸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周暮云继续说道：“我也是才知道，刚才我碰到梁怗本人了，他来这里视察，聊了两句才知道他是这家会所的老板……”
顾亦宸心不在焉地听周暮云说个不停，思绪忽然被拉到很久以前。
他比林清苒大两届，在海津大学读的书。
海津大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学校，至少不是双一流，以他的成绩，上个国内的顶尖院校是没问题的，但是他高考前夕出了那次事故，发挥失常，考出来的分数只够上海津大。
林清苒也是在海津大读的。
跟他一个学院，一个专业。
林清苒总喜欢在课后来找他。
像个跟屁虫一样缀在他身后，吃饭也是，看书也是，他打球的时候也是。
林清苒对他的喜欢明目张胆，整个班的人都知道。
也正因为林清苒总是来他们这一届所在的活动区域找他，渐渐地就吸引了梁怗的注意。
后来，梁怗跟林清苒表白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
摆了蜡烛，鲜花，毫不掩饰地向林清苒表达爱意。
顾亦宸也在场，亲眼看到林清苒拒绝了梁怗的示好，然后穿过人群向他走来，坚定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我能接受做我男朋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顾亦宸。”
顾亦宸当时挺不屑的，转身就走了。
他不觉得被林清苒喜欢是一件多么让人心潮澎湃的事，反而觉得烦。
“梁怗跟我说，他毕业以后之所以留在京城，是因为林清苒。”周暮云说，“梁怗还喜欢林清苒，他去参加林清苒的婚礼了，但是林清苒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
顾亦宸抬了下眉。
其实当年学校里喜欢林清苒的人挺多的，梁怗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但是梁怗却是当时追林清苒追得最紧，又是公认成功率最高的一个。
他无数次看见梁怗跟林清苒私底下相处的瞬间，看见过无数次梁怗贴近林清苒的模样。
后来，他跟梁怗打了一架。
打架的原因是梁怗在篮球课上踢到了他的膝盖。
他想，只是因为他当时心情不好，而梁怗又恰好踢到了他的膝盖。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