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着手,诩瞳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地上已经僵硬的墨托,便直直对视南宫昭雪,眼眸微眯打量着南宫昭雪。

长长的黑发下,南宫昭雪娇俏的瓜子脸带着冷意,像一朵盛开的月季花,秀雅绝俗,让人移不开眼。

被诩瞳的属下扣在房间里许久,诩瞳才露面,南宫昭雪知道眼前这位殿下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更是熠日死后成为大领主之人,纵使万般不情愿,还是等着他过来,并未强闯出去。

朱唇轻启,带着丝丝怒意,“不知殿下为何将我囚禁在此几个时辰。”

闻言,诩瞳勾唇冷笑,眉间阴鸷,那双如蛇诡异的眸子看得人背脊一寒,他沉声道:“这片区域由我管理,如今出了命案,唯有南宫小姐在场,其它的就多说无妨。”

正是夏日,放置了一下午的尸体已经有了些味道,一直被关在这房间中,南宫昭雪被熏得受不了,胃里早已翻江倒海。

前世因她与隐月有纠葛,自己倒是另一个角度和诩瞳站在一个立场上,她和诩瞳并未有过冲突,如今碰上了倒是有些棘手。

知道最可能的凶手是谁,南宫昭雪却又不想说出他的名字害了他,只得把脏水往隐月身上泼。

“我只是过来一趟恰巧碰上了,殿下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到底是谁将墨托掳走又满身伤痕的丢回来吗?”时刻关注隐月的动向,南宫昭雪毫不犹豫便说出了自己所闻。

墨托是自己放在比武场一枚棋子,用来敛财的重要工具,墨托被隐月捉走一事诩瞳怎么可能不知,只是懒得管而已,想看看隐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负着手,诩瞳走到了南宫昭雪身边,微微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若真是隐月,先前那次便将墨托斩杀,何必等到现在节外生枝,你说呢?南宫小姐。”

清楚隐月的性格,知道她不是什么沉得住气会动脑子去运筹帷幄的人,倘若真想取墨托性命,怕是先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更何况以隐月嫉恶如仇的性子,她不会让属下暗杀,她会亲自动手烧死墨托以儆效尤。

微微一愣,南宫小姐脸上浮现讶然之色,她没想到,平日里打得不可抗拒的诩瞳与隐月,诩瞳竟然丝毫都不怀疑隐月,倒是相信自己的推测。

真是个自负的男人。南宫昭雪顿时觉着眼前的诩瞳过于自信,自己说的是事实他却非要相信他的判断。

南宫昭雪杀墨托确实没有动机,但不代表他不能编造出来的,为何将南宫昭雪半软禁在这里,只有诩瞳自己知道。

诩瞳说话间,灼热的鼻息扑在南宫昭雪颈间,让她极为不适。

“我有事与你哥商议,我想南宫小姐不会拒绝我的诚意吧。”诩瞳眼眸暗了暗,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心咯噔一下,南宫昭雪现在才知为何诩瞳会为难她,原来是想扣下她为筹码,柔性威胁自己的哥哥。

南宫昭雪在心底暗自冷笑,“诚意”,他所谓的诚意便是将自己堵在这放着尸体的房间,着实可笑。

面色不显自己的不满,眼前的是未来接替熠日成为大领主的人,南宫昭雪尽力说服自己让哥哥与他见一见,也没什么坏处。

垂眸浅笑,南宫昭雪缓缓说道:“常听哥哥提起诩瞳殿下深明大义,以家国为重,我想哥哥知道诩瞳殿下亲自邀请,荣幸之至。”

满意的点点头,诩瞳轻笑一声,身子往旁边一侧,让出了去路。

走出房门时,一阵头晕目眩,腹中更是翻江倒海起来,南宫昭雪再也忍不住,扶着门框吐了起来。

“可需为南宫小姐备上一盏清茶,消消味。”身后传来诩瞳有些幸灾乐祸的嗓音,南宫小姐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脸色愈发阴沉。

“多谢殿下关心,我无事。”这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南宫昭雪带着人迅速离开了,不想再听到诩瞳一丝一毫的声音。

比武场已经被诩瞳清场了,场内外被诩瞳的属下团团围住,原本喧闹盛极一时之地此时寂静的可怕,好像一头吃人的怪兽张着幽幽巨口,吞噬着无数人的性命。

明明自己是重生之人,本就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但却四处受到桎梏,南宫昭雪实在不甘心。

这一世她不会重蹈覆辙,她要将隐月狠狠踩在脚底,只需要如同前世离间凌夜与隐月,自己再提前认识爆豪和丽心,那隐月就像被卸下了左膀右臂,怎能像前世那般张狂。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只待熠日猝然离世,就是她南宫昭雪下手收拾隐月之时,如今她所受的一切委屈都算在隐月身上。

倘若隐月此时知晓南宫昭雪的想法,立刻便会大骂一句神经病,毫不留情狠狠扇她耳光。

见着桌上古典灵韵的手镯,隐月抬眸看向了依旧是神色淡然的凌夜,她已经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回比武场去了一趟,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呢?你看薛仁心,因为找你累成什么样了。”脸上染上愠色,要不是这是自己喜爱之人,她真是想揍他。

突然被cue到,薛仁心还有些懵逼,下一秒就上演了痛心疾首的模样,“是啊,吓得我都想跑回第六区了,生怕找不着你人影,殿下把我手撕了。”

但又不得不佩服凌夜隐匿的能力,能够无声无息摸去踪影,他们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抱歉。”简短二字从凌夜口中说出,薛仁心本就累得不行,此时更是火冒三丈,直冲天灵盖。

抱歉,就这两字?人狠话不多,厉害。

“你小子还真是厉害,道歉有用那我们练什么异瞳,每天练习鞠躬不就好了。”薛仁心第一次被人气得头疼,而眼前这个人还不能处罚,只能看隐月的意思。

挥挥手示意薛仁心出去,薛仁心便愤愤瞪了凌夜一眼,行礼退出了房间。

若是别人这样一声不吭没有请示离开半天,隐月不会这般气恼,偏偏是凌夜,这个她一直都很重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