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自然,像是就只是随口一问。
“因为想你了。”
林子峰同样回答道。
夏灼将面卷起来继续向嘴里送去,却没换话题“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家地址?”
林子峰叹了一声,像是对她这问题很无奈,表情有些苦涩“小灼,你连我电话都拉黑了,我想见你还能怎么办,只能问你朋友你的地址。”
朋友?
夏灼这次搬家十分谨慎,知道她地址的朋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这些人都是和她关系不错且嘴严的人。
她吃下最后一口面“谁啊?”
林子峰犹豫了下有些为难“我把她名字说出来,不就暴露她出卖你了么?”
夏灼将筷子放在空碗上,笑他小题大做“有什么出不出卖,我的地址又不是藏宝图的地址,哪里需要藏得那么严,我就是随口问问。”
林子峰看了她几眼像是确认她是否真的不在意,随后干笑着开口“唐娜娜。”
“娜娜?”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夏灼的意料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自唐娜娜因为她受伤,两个人就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交流也局限于微信和网络上。
但是她确实也是知道她的现在住址的。
“对啊。”
林子峰起身将两人的碗筷收拾好,向厨房走去。
“她出差回来了么?”夏灼抬高声调“我俩好久没联系过了。”
“回来了吧,我今天给她电话,她说已经回到这边了,还问我最近见没见到你呢。”
林子峰从厨房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伴随着水流声。
夏灼不喜欢刷碗,有人刷自然好,况且可能是两人同居分开没多久,这种情况下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林子峰去刷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见林子峰说得笃定,她怀疑减了一半“是么,那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可得约她出来见见。”
“不过小灼,你俩很久没有联系了么?唐娜娜说你俩上周还发过消息呢。”
林子峰的话让夏灼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视角里是自她被绑架完到现在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发过消息了,而在这一辈子,她和唐娜娜只有七天没有发过消息。
她顿了下,干巴巴道“七天还不久么?”
“好好好,和唐娜娜七天没联系就是很久了,和我一个月都不发条消息。”
林子峰这酸气十足的话把夏灼被逗笑了“你是哪位,唐娜娜又是谁,你吃她的醋太没必要了吧。”
厨房里,林子峰刷碗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他的话那么轻松,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夏灼心里的地位。
他表情不好看,语气却依然轻快“好好好,没必要。”
等林子峰洗完碗出来,夏灼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了,她指了指侧卧。
“你今天睡那边,床单被罩什么的柜子里都有新的,你可以自己换一下。”
说完,夏灼伸个懒腰,准备回主卧玩会手机消消食就可以休息了。
林子峰拉住她的衣摆,夜色下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些“小灼,不能一起睡么?”
夏灼惊讶回头“林医生,你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
林子峰走到她面前,两人的距离此刻已经远远超出了安全的社交距离,他看着夏灼的眼睛,眼底暗流涌动想表达的意思十分明显,他低下头,勃颈上青筋凸起血管明显,他喉结动了动在夏灼耳边低声说了句。
夏灼听完他整句话,两颊爆红,她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林子峰,你,咱俩分开才多久?你怎么开始这么不要脸了。”
林子峰十分坦然无辜的看着她“不要脸么?小灼以前明明很喜欢。”
那能一样么?
夏灼真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林子峰竟然有一天能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她伸手揉了揉耳朵,小巧的耳垂颜色还没褪去,她恶狠狠的指指他“之前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你正经点,收起那些坏心思。”
林子峰失落的将脸耷拉了下来,一步三回头的走向侧卧,还不死心的继续问道“真的不想试试么?我有信心的。”
见鬼的信心!
“闭嘴啊你!”夏灼回房将门狠狠甩上,关门后脸上的热度还没褪去。
“真是疯了。”
其实夏灼对他的提议不是没心动,毕竟她是非常纯粹的享乐主义,或者说放在林子峰被绑之前发生这种事,夏灼都不会拒绝。
毕竟你情我愿的事,一夜就是一夜,她不想有后续时也不会有什么后续。
提裤子不认人是基本操作,她可不会去想这样的举动会不会伤到谁。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好像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再去对林子峰做一些残忍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全都是因为他心里的愧疚造成的,夏灼也不想仔细去思考,她将灯关上躺在**,缓缓进入了梦乡。
*
而在城市另一端,黑漆漆的房间内,只有电脑屏的白光闪烁着,随着门被打开,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打开灯,照亮了四周的环境,与寻常人家的刷漆和贴壁纸不同,他的墙壁四周与天花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而在客厅最大的一面墙上,则是一幅肖像画。
画上,红唇狐狸眼的女人笑容明亮,阳光洒在她的发丝上镀上一层金色,她眼神温柔饱含爱意,让这张本就美丽的脸看起来更加美好,甚至说是神圣。
如果夏灼在这里的话,她就能发现,这屋子里无论是照片还是画像上面都是她的脸。
男人眼神痴迷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张画,手里手机一直停留在联系人界面上。
陈执死死地看着那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好友列表,眉头皱了又松。
而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机丝毫也没有其余的消息传来,他眼底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攀上血丝,表情也开始越来越焦躁。
而不知过了多久,那手机叮咚一声提示。
一条好友申请弹了进来。
陈执勾起笑容没有第一时间添加,反而将手机死死贴在胸口,嘴里不停地念着。
“终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