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邹玲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僵硬麻木站着一动不动。

黑衣人看都没看她一眼,手持刀剑径直朝黑森林中的段璃追去。

为不让黑衣人追着,段璃慌不择路,不知疲倦在森林中胡乱奔走,树枝划乱她的发髻,划烂她的手,她的脸,一阵火辣辣刺疼。

黑人没想段璃会用这么一招,不往大路走,反往山林之中钻,一时追得十分辛苦,愤怒用刀砍着周围树枝。

深夜,刀砍断树枝的声音太惊悚,太恐怖。

段璃一颗心快从嘴里跳出来,急得满头大汗,汗水划过伤口,疼得她脸色苍白。

可她不想死,想好好活着,她还有很多没做完的事。

段璃不管不顾,用手挡着眼睛拼命往前跑。

“啊……啊!啊……”

刀砍断树枝的声音消失了,一阵阵凄厉惨叫声传来。

段璃吓得腿一软,柔弱身子摔在地上,裙子变得又脏又破,没力气再爬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胆小?害怕到走不动路。

几个黑衣人从林中一跃而出,手持冰冷刀剑,满眼杀意团团围住她。

段璃以手撑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她知道,自己完了。

衣裙,娇软白皙小手,纤细白嫩脚踝全沾染了山中黑泥烂树叶,小脸上发丝上布满汗水,黑泥土,鲜红的血。

怎一个狼狈了得?

而在这种绝望时候,她最担忧的人,除了冬儿之外竟然有萧墨。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担心萧墨,但她就是担心他,放心不下。

黑衣人刀锋凌厉,从她头顶挥下。

“萧墨……萧墨!萧墨……”段璃凄厉地惨叫出声,心头绝望笼罩着她瘦弱狼狈的身子。

我就要死了,我再看不到你了,萧墨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萧墨!”段璃声音凄厉不已。

黑衣人刀横在她头上,没有落下去,

段璃好一阵感觉不到疼痛,害怕的睁开眼,眼中,银色的枪贯穿了面前黑衣人的胸膛。

鲜红血液从贯穿他胸膛的银色枪尖上一滴滴滴落,尽数滴在段璃衣裙上。

“啊……”段璃吓得惨叫,满头大汗往后一步一步地退。

一阵剧烈打斗,几个黑人全死了,倒在地上,一人还压着段璃腿,段璃怕得全身发抖,声音仿佛被扼住喉咙发不出来。

“还知道叫你男人的名字,看来不算太笨。”一道低沉悦耳声传来,是那么熟悉。

段璃呆呆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嘴角带血,银色甲胄俊美凌厉矜贵的萧墨,是她的男人,不是别人。

朝萧墨张开手,段璃心头是无尽的委屈与害怕,手发着抖,可怜地哭出声,“萧墨,唔我害怕,你抱抱我,唔……”

一把抽出插入黑衣人胸膛的银枪,随意将银枪插入土地立着,萧墨一步一步朝段璃走去,凌厉眼里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段璃会要他抱她。

萧墨单膝跪地,手握着段璃的手,嘴角挂着恶劣的笑,“阿璃为什么要跟我和离?”

段璃哭得打颤,害怕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手用力握着萧墨的手,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头靠着他胸膛,双手抱着他腰,把自己整个埋在他怀里,用他的体温包围着自己。

此时此刻,萧墨再恶劣不起来,只能俯下身缓缓伸手抱住怀里段璃,忍不住在她头顶上连续亲了好几下。

段璃紧紧抱着萧墨,用尽全身的力气,身体发着抖,“萧墨,我,我……”

“我什么?”萧墨一时有些好笑,又有一些生气,手在段璃软臀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千方百计离开我,遇到危险又叫我的名字,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段璃羞得全身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抱着萧墨。

萧墨无奈,一手托着段璃软臀,让她双腿环着自己腰,双手挂在自己脖子上,一把抽出地上银枪提着,就着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抱着段璃一步一步往山林外走。

走了很久,走出荒野山林。

中途有条毒蛇偷袭,直朝段璃面门而来,段璃吓得昏死过去,索性萧墨反应快,一把抓住毒蛇七寸,将之用力甩出去,两人才算没有受伤。

吓得满头大汗,不停发抖的邹玲看到他们,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急跑过来,“姑娘怎么样?受伤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去找大夫?”

“暂时不找大夫,先修整一下。”萧墨抱着段璃坐在地上,带血长枪随意放在一旁。

邹玲距离带血的银枪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偶尔在周边找两根干柴放在火堆里。

车夫醒来时,入眼就是萧墨抱着段璃,姿势怪异,一旁还有一柄带血的银枪。

他忙跪在地上,对萧墨不停哀求。

“……姑娘是一个好人,她只收我一百个铜板就救了我女儿,求求你放了她,她不会伤害别人,她是一个好人。”

“求你不要伤害她,求你了……”

车夫不停磕头,声泪俱下,又恐惧,又害怕。

一旁邹玲反应过来,忙过去将他扶起来,“你先起来,他是姑娘的丈夫,不是杀手,是他救了姑娘。”

“真的吗?她是姑娘的丈夫?”车夫不敢置信,喜极而泣。

“我不会骗你,去找一些柴火过来吧,姑娘没事了,不用担心。”邹玲情不自禁露出个笑。

车夫胆子不大,不敢往远的地方去,只敢在最近的地方找一些柴火。

深夜,段璃醒来,迷迷糊糊一阵才意识到自己被萧墨紧紧抱在怀里,一时动都不敢动,小心屏着呼吸,对自己遇到危险只会叫萧墨名字,且还被他听到这事,段璃感到羞耻,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萧墨全程将段璃忸怩小模样瞧在眼里,一时心头有些好笑,但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只是沉默抱着她,想看她忍到何时。

段璃自是不知萧墨想法,她忍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抬眸看萧墨,见他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便想从他怀里出来。

不料段璃才轻轻挪动一下,便被萧墨抱得更紧,一双铁钳一样的大手差点将她勒断气。

“唔……”段璃轻哼一声。

“还好吗?有没有事?”萧墨声音有些焦急,以为她怎么了,有些后悔方才肆意的动作。

段璃小脸通红,“没被黑衣人杀死,倒差点被你勒死。”

“疼吗?”萧墨松开段璃,将她轻轻放在干草上坐着。

轻飘飘两个字,叫段璃说不出来话,她定定看着萧墨舍不得眨眼。

她发丝散乱脏污贴着小脸,首饰簪子早已遗失,浑身乱糟糟满是烂树叶,黑泥土,手上脸上很多细密伤口,都是被树枝刮到的,衣裙也被刮得破破烂烂。

这会儿全身都痛,尤其脸上手上更为火辣刺痛。

“看我干什么?”萧墨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