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张猛虎上前两步,横刀挡住小翠的去路。
这一幕就很离谱!
一早结盟的三伙海盗团,突然分成两伙各自为政,看得项平安一阵无语!
不亏是猛虎海盗团的老大,他是真虎啊!
“虎哥,你拦我做什么?”小翠阴阳怪气道,“难不成你见吕四娘风韵犹存,动了想纳她的心思?”
“放你娘的臭狗屁!”张猛虎狠狠啐了一口老痰,骂骂咧咧道:“老子就算落草为寇,也不做那丧尽天良的浑蛋事!今日,你要杀吕四娘,俺不拦你。羞辱她?俺断不容你!”
说到这里,还点名刘栾雄道:“雄哥,我可有错?”
刘栾雄一早就看不惯小翠这对狗男女行事乖张,只是碍着面子没出头罢了。
见张猛虎寻求支持,立刻点头道:“虎弟无错,哥挺你!”
吕四娘面容平静地看向小翠,讥诮道:“我与张猛虎、刘栾雄素来不和,皆因地盘和生意,并无私仇。
他兄弟二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公私分明,与你们合谋也不过是图一时之利。
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贼,竟然还妄想着拖他们下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配吗?”
张猛虎和刘栾雄对视一眼,内心十分复杂!
没想到,最了解他们的,竟然是老对手吕四娘。
都说吕四娘行仁义之师,有名门将女之风。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也只能望着吕四娘扼腕叹息。
“毒妇!死到临头还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当真该杀!”
三当家先是挑唆二当家反叛,而后又趁着二当家双目失明之际上位。自知理亏的他,真是一句实话也不想听。阵前受辱事小,动摇军心事大!
“对!杀了她!原地分赃!”
小翠见风头不对,立刻怂恿众人杀掉吕四娘,生怕夜长梦多。
他们虽然杀光了吕四娘的忠心走狗,免不得船上还有些遗老遗少没杀干净。万一,这些人受到吕四娘的言语怂恿,原地倒戈,吃亏的还是尚未站稳脚跟的三当家!
“呸!不知好歹的贱婢!”林盼儿冷哼一声道,“谋害吕大姐姐这么良善的一个人,量你们也不是啥好东西!”
她这么一骂,其他女人也跟着骂起脏话。
“醒经扫都按吗!”
“破麻破撇烟花骚鸡妓三八婆!”
“龟身生啊嫁文虫”
“……”
不得不说,骂人这事儿,还是女人更擅长一些。
项平安听不懂她们骂的方言,却能感觉到她们骂得挺脏。
尤其是林盼儿,一口方言流利得像外语似的,听得小翠懵逼又伤脑,硬是听不懂核心内容。
双方争执之际,项平安听到丁猛女等人发来的口哨信号,知道她们已经登船成功,当下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大好时机!
“上!”
三当家极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手下人进攻。
张猛虎和刘栾雄对视一眼,也吩咐手下出动。
一伙儿如猛虎下山,扑向甲板上投降的众女。
说什么仁义都是挂在嘴边的话,真到杀人越货抢物资的节骨眼,每个人都红了眼。
就算张猛虎和刘栾雄不下令,他手底下这群海贼也不会乖乖听命,吃别人吃剩的。
说到底,他们都只是一群贼!烧杀抢劫,只图一时快活!
咻——
项平安一声口哨令下,群女立刻群起而攻之。
首当其冲的吕四娘,英勇非凡,只身闯入敌军,一把短刃手中上下纷飞,杀得七进七出,对方才意识到中计了!
小翠抱头躲在三当家身后,嗷呜怪叫,口中含糊不清地骂着什么。
只见她头钗也掉了,披头散发地躲在甲板上,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乱斗的人群,时不时刀剑相向,吓得她狼哭鬼嚎,蜷缩成一团。
三当家深知自己不是吕四娘的对手,虚晃几招,掉头就逃,根本不敢和吕四娘硬碰硬。
这边刚一开战,丁猛女那边也从敌人大后方开始动手,一路烧船一路杀人,个个勇往直前,英勇好似下山猛虎,一路畅通无阻。
眼见自家船只被人突击,三当家面色骤变,连呼“大事不妙”,为数不多的几个手下随从,跟在他身后边打边退,直到退无可退时,干脆从船上跳下去逃生。
和废物三当家相比,昔日的手下败将张猛虎和刘栾雄倒显得格外英勇。
尽管自己老窝被人抄了,也未曾有半分后退,双方大战正酣,项平安突然挡着绳索,从天而降,将宝剑抵在张猛虎脖颈之上。
冰冷的剑身,锋利的剑刃,无不预兆着败局已定。
张猛虎手握双刀,丝毫没有投降之意。
“成王败寇!俺老张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便!”
刘栾雄见兄弟被俘,当下示意手下人停手。而后毕恭毕敬地朝着项平安施礼道:“敢问小相公尊姓大名?我见你有些眼生,又生得相貌堂堂,应该不是咱们海盗圈内人吧?”
“我是红巾海盗团的大当家项平安,今日有幸见到二位豪杰,甚感意气相投。有心和两位哥哥把酒言欢,又怕哥哥们不肯赏脸,故施此雕虫小技,请二位登船一叙,还望哥哥们不要计较!”
项平安一番话说得很明白,但凡聪明人,都能听出来,他这是故意给对方台阶下,让大家脸面上都好看些。
偏偏张猛虎又是个实在人,平日里最看不惯这些虚情假意。原本就对项平安没好感的他,心中再添几分恼火。
“少废话!俺上了你的当,就是你瓮中的王八,不听你摆弄行吗?你也不用拿俺威胁刘家哥哥,俺跟他不过是海上浮萍,偶然相遇,只谈生意,不谈情谊!你想拿俺威胁他?做梦!”
项平安淡然一笑道:“咱们兄弟不打不相识,坐下来喝上几杯,把酒言欢不好吗?非要闹个你死我活?”
“项兄弟说得对!咱们兄弟求财不求命,误会说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刘栾雄眯着眼盯着项平安,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越发坚定自己对他的猜测。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中了朝廷的奸计,这才被项平安所俘。
细细听下来、看下来之后,又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听项平安自报家门,才知道他是刚出道的海贼团首领,暂时还没在海上混出名堂的草台班子。
如此看来,好像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理由。
“既然项兄弟有心结交,当哥哥的必须先拿出一些诚意……”
诚意?
项平安眯眼盯着刘栾雄,心中暗道:他该不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