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手攥着一串佛珠,狠狠的顺口气。

并没有呵斥李熏染,相反,她还让李熏染先挑料子。

然后等大家选完了料子,她把女眷们都笼在一起,包括李娉婷。

她道:“镇北侯府送了消息来,婚期提前了两个月,眼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要教教二丫头怎么管账,你们都不小了,连小五都及笄了,早晚要学,最近就每日都来我这里,一起学吧。”

镇北侯府是李星璇的婆家。

李星璇一副‘大家都占我光’的得意样子,看向李熏染道:“小五,这里面最应该感谢祖母的就是你了,放在一般人家,你三番五次忤逆祖母,祖母没把你打死,还要教你管家,想都不要想。”

“你应该跪下来来给祖母磕头。”

李熏染本来感觉不是很强烈,李老夫人这么一宣布,她就确认了,主院的人又要出幺蛾子,所以想把她控制起来。

但是又没办法让人抓她,所以就找了这样的名头。

李老夫人说要把她带在身边教管家管账,她若是不同意,说出去真的会被声讨。

同意了,就会堵塞消息,成为瓮中之鳖。

果然还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李熏染勾起唇角,看着李星璇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要提前婚事?不是女方未婚先孕,那肯定就是女方自己要求的了。”

“二姐姐你就那么忍不住,两个月都等不了,要我说镇北侯府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上辈子的老侯爷就没人理会了,往后还不降爵继承?”

“哦,对了,你嫁的是小儿子,降不降的跟你也没关系。”

“那还这么着急要嫁过去,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入别人手中吗?”

李熏染把小辫绕到指头上把玩,又看着李老夫人问道:“祖母,家里的女孩子一个个地恬不知耻不要脸,真的要影响我的名声了,你这都不管一管吗?”

她歪着头,一副天真模样,却说着最诛心的话。

因为镇北侯府真的没落了。

婚事提前,是因为李星璇觉得在娘家吃苦,压力太大,求了沈玉郎提前婚事。

沈玉郎那种喜欢玩女儿的人,自然求之不得。

镇北侯夫人也希望儿媳妇早日过门,不然他们家沈玉郎的名声太差了。

所以大家都想提前,一拍即合。

只是李星璇还不知道这婚姻未来等着她的是殴打和折磨,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当然,李熏染也不会告诉她。

李熏染就是挖苦。

连带着把李娉婷又骂了一顿。

李星璇说不过,眼睛通红地去找李老夫人给她报仇。

李老夫人气地闭上了眼睛。

她就不懂,既然说不过,为什么还要去惹事。

最后她呵斥一声:“好了,从今日起开始学账目,谁都不要偷懒,你们姐妹钩心斗角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好像骂了,但是也没点名,就等于没骂。

李熏染根本不往心里去,看向李星璇,一脸的得意扬扬。

李老夫人真的拿了陈年旧账来让李熏染他们盘算,还教他们怎么用对牌。

这一天过得十分充实。

李熏染到了晚饭之后才得以回到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婢女们都担心坏了,因为李嗣臣也被李老夫人以学业为名,支到了一个老儒家里去学习了。

春芽满脸的焦虑,道:“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怎么突然五小姐和少爷这么好?小姐,她到底什么目的啊?”

李熏染笑了,道:“若是你派人出去盯着李时江,你就会知道,他最近会一直在跑兵部和礼部。”

“主院想把我的功劳变成永宁侯府的,这样去领功的就是李时江,他现在没有实缺,想要借机往上爬。”

“五哥的就更好办了,李嗣臣跟五哥是双生子,除了家人,谁都分不清,他还可以说在城外杀敌的人是五哥,这样李嗣臣说不定能捞到官职,五哥会被人唾弃。”

虽然他们也不见得那么喜欢李嗣臣,但是李嗣仁死了,李嗣义有世子的封号,其余几个男丁都是大房的庶出,李时江想给他们捞功劳还有乔氏挡着,还不如就便宜了李嗣勋,反正李嗣勋心是向着他们的,也好控制。

而且外人都知道李嗣勋是李老夫人养大的,不算他们三房的人,他们三房就彻底没落了,说不定还会被人说一句,到底是庶出。

打得好算盘。

李熏染把自己的想法跟春芽四个说了。

春芽震惊道:“那怎么办?小姐您又出不去,万一被侯爷混淆视听……”

李熏染让春芽暗暗叫顾长卿过来。

然后告诉顾长卿:“今后谁再去跑关系,就把谁的腿打断。”

她的意思,是真的打断腿,既然不让她出去,那大家就都别出去了。

顾长卿想了想:“那他们再派下人去找关系呢?或者让关系上门呢?”

李熏染:“……”

“那就都打折。”

她放下茶碗,看向顾长卿,眼神很是轻蔑和决然。

“小五,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鹤堂,李老夫人将一个账本往李熏染脸上一摔,是想羞辱李熏染的。

却不想,李熏染直接躲开了。

李老夫人眼睛眯起,危险地瞪着她。

李熏染笑了笑,慢慢将账本捡起来。

这当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账本,若是真的主院这边记得账,是不会给她看的。

这是她自己记的。

这个月给三等以下仆人发的月历钱。

比之前整整少了二十文。

别以为二十文很少,其实很多。

府中二等大丫头的月例银子才一两二十文,三等一两,那么三等以下呢?

有粗使婆子一个月也就能挣二三百文,去掉二十文,等去掉了大半。

但这并不是李熏染去掉的,四十年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