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没有看见闵氏。
闵氏黑着脸下了车,直接进了酒楼。
店小二问她话,她什么都没说,直接给店小二一块银子,店小二就不说话了。
闵氏挨个包间找过去。
二楼最里面的包间门口,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婷婷的命苦啊,你说现在怎么办?若是皇上连他们都抓起来,我可怎么办啊?”
“你先不要着急,我看着没有那么严重……”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温柔。
这是李时泽对自己没有过的。
闵氏根本就等不到他们说什么暴露的话,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你们在干什么?”
她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李时泽好像抬起了手要去摸乔氏肩膀。
不过她没有看清,她进来的时候,她再看的时候,那手就落下来。
也有可能是听见了她的动静。
不管是不是,闵氏都觉得这个画面突破了她的想象。
“你们在干什么?”她又问一遍,主要是面对乔氏:“你不是病了,在家里起不来,怎么还能找到这里来?”
乔氏脸色惊疑不定,看向李时泽。
李时泽回过头来问闵氏:“你怎么来了?大嫂找我帮忙,小五不肯帮忙救五皇子,大嫂总不能看着婷婷被牵连,我们正在商量对策。”
他很淡定。
闵氏皱眉道:“大哥比你官职大不大?还有世子,不是在景王面前当差,你能帮什么忙?大嫂为什么不去找大哥和世子?”
乔氏心虚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时泽冷下脸道:“你想说什么?莫非我们一家子骨肉,出事的时候,我们还不能商量了?”
乔氏有了底气,道:“二弟妹,侯爷和大郎他们也在找人帮忙啊,他们有他们的道,二弟有二弟的道,一边是文官,一边是武官,中间是不一样的。”
“莫非你这么看不起二弟?觉得他帮不上忙?”
眼看着李时泽的脸沉下去,闵氏慌张了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也不想追究了,但是希望你心和嘴巴都放干净一点,别传我什么闲话。”
乔氏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她一走,李时泽没好脸色看着闵氏:“你来做什么?想来捉我的奸?觉得我和大嫂会有什么?你怎么会这么肮脏?那是我大嫂,人都说长嫂如母,跟我母亲一样的人,你竟然想我们会有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龌龊的人。”
“我……没有。”闵氏心虚了,“我只是被人欺负了,来看看二老爷。”
“被谁欺负了?”
“是家里的奴才,砸了侯爷的车……”
“那欺负的不是大哥和大嫂吗?如今大哥和大嫂都有难处,把家里交给你,你竟然让一个下人蹬鼻子上脸这么欺负人,你还好意思觉得委屈来找我?”
“闵氏,你别让我觉得当初娶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
“闵氏,你别忘了,你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我却从来没说过要休了你的话,更没有给你难堪,弄得一屋子都是女人,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发现女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了,不然她就上房揭瓦。”
李时泽说完,恨恨一哼,拂袖而去。
闵氏又是委屈又是惭愧,急的在屋子里哭出来。
吴嫂子进来劝她:“夫人您怎么还哭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要让我来。”闵氏迁怒到了吴嫂子身上,若是吴嫂子不让她来,她今天就不会被骂了。
吴嫂子心想郡主说的没错,这个真的是个蠢货。
都堵在屋子里了,她反而觉得自己做错了。
吴嫂子突然道:“夫人,您就真的相信二老爷和大夫人说的话?若是真的商量事情,也不用把下人都赶出去啊。”
“这……”闵氏眼泪汪汪抬起头:“可能,可能说的事情比较隐秘啊。”
吴嫂子道:“有那么一种男人,自己做了坏事从来不会承认的,他们因为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不会心慌,反而倒打一耙觉得别人来拿他的短处才是错,因此而理直气壮,您好好回想下,真的正常吗?”
不正常,她就是感觉到了不正常,但是乔氏和李时泽都那么说她,她不敢怀疑。
莫非最深的是倒打一耙?
“我可不听你的了,万一又是我胡思乱想的,还要我挨骂。”闵氏瞪了吴嫂子一眼。
吴嫂子举起手道:“二夫人,最后一次,我们现在就跟着他们去,听他们说什么,若是奴婢看错了,奴婢这个月的月钱都不要,直接离开。”
“这……”
“我们就听听,您别出声,没人知道,就算是误会了,他们也不知道啊。”
闵氏的心又活了,任由吴嫂子拉着,下楼去追李时泽。
他们远远看见李时泽回头东张西望一下,两个人赶紧躲在酒楼门后。
李时泽没看见熟人,跨步往前走,进了胡同。
闵氏提着裙子赶紧去追。
吴嫂子嫌她慢,拉着她跑。
两个人跟到了胡同里面,怪外出听到了李时泽和乔氏的对话。
乔氏问李时泽:“这个贱婢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必理会她,她很好骗的,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闵氏脸肉眼可见的羞愤,她要站出来,被吴嫂子捂住了嘴。
之后乔氏感慨自己的命运不济,儿子没了,女儿还出事,李时江就知道吃喝嫖赌不作为。
乔氏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替我解围,给我花的是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为什么不去我家提亲,你毁了我一辈子。”
“乔乔!”李时泽叫的心酸又温柔:“我不是世子,无法继承家业,当我想要找你提亲的时候,发现大哥已经先行一步了,他是兄长,母亲疼爱,你家人也不会退了他的婚事让你跟我,我能怎么办?我唯有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随便生下一个孩子虚度此生。”
“你也知道,我心里全是你,这么多年我后院一个女人都没有,除了闵氏,那是幌子,那是迫不得已,看在我这么痛苦的份上,你也要过的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