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熏染对崔氏已经没有什么要求。
崔氏能毅然决然地和李时渊和离证明这个人还有尊严。
她就会觉得崔氏还是有救的。
她就会认她。
看崔氏还是有些伤心。
李熏染心情平静地问道:“你得了绝症,跟和离,你选一样,你会选哪个?”
崔氏一愣,想了想道:“当然是和离了?”
“你以后再也赚不到一分钱,会穷酸,跟和离丈夫爱上别人,你选哪一个?”
崔氏:“……”
“和离!”
“孩子病重,跟……”
“我选和离。”崔氏急忙打断李熏染,她认真地道:“不可以诅咒你们自己,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你们身体健康更重要。”
说完,她自己一愣,然后笑了,对李熏染道:“谢谢你小五,娘懂得。”
她这一笑,好像笑去了所有阴霾。
李熏染也笑了,所以,和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跟其他人生大事比起来,这真的是小事一桩了。
李时渊听了他们母女二人的谈话,很无语地看着李熏染,他就说这个孩子是小畜生,哪有孩子这么损自己的亲爹的?
他跟崔氏和离,都是这个小畜生挑拨的。
而且李熏染觉得崔实在没什么好哭的,说不定过一两年她要把李家所有人都杀了。
到时候崔氏想和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
根本就没有什么难的,哪有什么生离死别。
不至于,不至于。
世上的事有时候很好解决,只要你觉得它阻碍了你,你就把它干掉。
就这么简单。
崔氏要走了,女儿让她明白了一些人生的道理。
这时候她也想到了一些话,送给女儿:
“小五,我在西南的时候受过一个大师的点拨,只是我当时没有听进去,现在才有诸多感慨。”
“大师说:其实人生很短暂的,你应该这么想,无论是哪个阶段,它只是你的一种人生体验。”
“从你小时候到你出嫁,或者你在西南保家卫国,再到你回来,有人辜负了你。”
“你体会了多种人生,你多了一些阅历,就会更多地接近人生的真谛。”
“只要好好过日子,开开心心的,人生在哪里都没有什么不同。”
这话说的有些沧桑。
却很有哲理。
“送给你!”
李熏染恍然,点头。
是的,大师说得对。
不管是当瞎子还是拥有健康,都只是人生的一种经历,看开就好。
“走吧!”李熏染跟崔氏摆手。
崔氏看向李嗣勋想要说什么,但是李嗣勋神色严肃,甚至带着一点嫌弃。
她知道她感化不了他了。
当时是李老夫人非要把她的孩子抱走的,李时渊作为父亲并没有站出来反对,硬生生的让她们母子分离。
她一个女人没有站出来反抗,她可能有错,但大错肯定不在她身上。
她都已经和离了,不会再往自己的身上揽错了。
李嗣勋若是一直不原谅她,那就是她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
崔氏把目光落在李嗣臣身上。
她叮嘱李嗣臣:“要好好照顾妹妹,有什么事找娘,娘只是离开了李家,但永远都是你们的娘。”
“娘,您保重!”李嗣臣擦着眼泪,跟崔氏道别。
哪怕有千言万语,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崔氏该走了。
李嗣勋以为崔氏会跟他说什么话,到时候他就狠狠的啐崔氏一口‘不安于室的女人,活该!’
他等啊等啊,崔氏跟在崔家人身后一直都没有回头。
都没有给他这个报复的机会。
他恨死了。
姜秀环看出李时渊好像并不是很开心,委屈的拽了拽李时渊的袖子。
李时渊急忙收回目光,不再看崔氏。
大家以为此事就此别过了,却不想,外面下人通报。
说皇后娘娘有懿旨。
然后萧君衍穿着蓝白相间的圆领长袍,手擎着圣旨,芝兰玉树一样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李熏染皱眉,他怎么跟阴魂不散一样?
看萧君衍目光向她投过来,李熏染厌烦地低下头。
“本王是来宣旨的。”萧君衍收回目标表明立场。
之后看着崔家人道:“诸位既然赶上了就请留步吧,皇后懿旨,不妨大家都听一听再走。”
众人急忙跪下来。
萧君衍慢慢打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始宣读:“骁勇将军李时渊,停妻再娶,滥请封号……”
所以这是一个申饬姜秀环的懿旨。
顺便把李时渊也给骂一顿,不过毕竟是后宫女子,不干涉政治,所以她只能申饬姜秀环。
李时渊的惩罚还在后头。
申饬就是下圣旨责骂,一般人家的女性若是被宫中贵人申饬,都是要上吊抹脖子的。
姜秀环听了懿旨,当即就晕了过去。
随后惩罚李时渊的命令也下来了,他犯有欺君之罪,皇上仁慈,念其有功,赦免了他的死罪,但是官衔称号全部收回,他的职务就是一个伙头兵。
李时渊跪在地上,如被霜打的茄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懿旨都没伸手去接。
他真的急坏了。
还是萧君衍提醒他:“三老爷,接旨吧!”
李时渊这次接了旨意,然后看着萧君衍欲言又止。
萧君衍道:“本王的差事完成了,看你们好像家好像在生离死别,本王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哭吧,告辞。”
然后他带人信步离去。
众人:“……”
他说的是什么话?是在阴阳怪气吧?是吧?
崔老太太他们也站起来,道:“没我们什么事,走吧。”
崔氏跟着走。
李时渊一想自己成了伙头兵,能帮忙的妻子也走了,喉中突然腥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爹!”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