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熏染一直在外面等着崔氏,等崔氏出来后,看崔氏腰板挺直,神色凛然,就知道崔氏跟李老夫人有过招。

“娘,老太太答应了?”

崔氏眯眼道:“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让那个表姑嫁人,莫非我真的猜错了,他们两个真的没什么?”

不然的话,李时渊跟人家志趣相投,为什么不纳回来做妾呢?

李熏染一听母亲就是想差了。

等到了他们的院子里,李熏染低声道:“娘,您有没有想过,那位表姑的身份十分特殊?没办法嫁给父亲做妾?”

崔氏不解地看着李熏染。

李熏染觉得,是时候该让崔氏知道真相了。

她慢声道:“我看她跟李星璇十分相似,年纪又大,我在父亲书房中看过李星璇母亲的画像,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娘,她会不会是李星璇的母亲还没死?她就是?所以父亲爱而不得,也无法纳妾,因为人家不会屈居你之下的。”

崔氏一愣,沉吟片刻后不可思议地摇头道:“怎么可能呢?都死了的人,怎么会活着呢?”

“她确实跟李星璇长得像,但是人家是姜家人啊,染染你这个想法太离谱了。”

李熏染:“……”

她想过崔氏有很多种表现,没想到是不相信。

她急忙道:“娘,不然的话说不通啊。”

“但是也说不通,若是她真的是姜秀环,还活着,你爹给她请了诰命,这件事若是宣扬出去,那是欺君之罪,你爹傻吗?不可能不可能。”崔氏不相信地摆着手。

李熏染气得跺脚,因为爱到深处,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啊。

李时渊也没想过他们会知道呗。

“你真的不信?”李熏染问崔氏。

崔氏摸着李熏染的头道:“染染,你是很聪明,但是这个想法太离谱了,不是娘不信,老太太那么精明,也不会让你爹做这种有风险的事。”

那万一李老太太也没想到李时渊这么不按常理做事呢?

崔氏绷着脸,杏眼中神光凌厉但是不带邪气,她一个正直的人,自然无法理解李时渊。

算了。

李熏染想了想道:“就算我猜错了,母亲也不要以为老太太答应您了,您就高枕无忧了。”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您只是抓到爹犯了男人都会犯的贱而已,玩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表妹又有什么?”

“外祖母他们又怎么能用这件事来辖制爹?多半只会不了了之,除非拿到姜秀环别的把柄,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崔氏被李熏染说得醍醐灌顶。

她再也不敢小看女儿,因为这些天,女儿确实比她聪明许多。

她也不再把女儿当小孩,认真地跟李熏染讨论:“那你说怎么办?我就这么忍下了?”

“不是娘忍不下,娘是怕他们再有别的孩子……那你和你五哥!”

当然,她也对李时渊存有希望,这个女人被送走,天长日久,李时渊总会忘记吧?

心思就会回到她身上来了。

李熏染不知道崔氏的想法,她摇头道:“当然不能忍,所以我们要逼着姜氏自己跳出来,丢脸,让她没办法再接近父亲。”

“你有什么办法?”崔氏像是捉到了救命稻草。

李熏染招手让母亲过来,然后在母亲耳边低声道:“老太太不是马上过大寿了吗?你当着亲戚们的面,主动把她请过来,主动给父亲纳妾,成全您贤惠的名声。”

崔氏听得脸色发白,神色不情愿,道:“就没有别的法子?这不是引狼入室?”

“我,我……”

她并不是真的想跟那个表哥共事一夫,她就是激将而已。

可姜秀环根本就不会同意做妾啊。

她若是同意,还好了呢,妾是什么东西,一个下人而已。

李熏染拍着胸脯保证道:“父亲疼爱她,不会同意你的事,还会骂你,所以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个消息提前放出去,那边自会应对。”

崔氏想不听李熏染的都不行,因为李熏染不会坐以待毙,崔氏不散播消息,她会帮忙的。

所以转眼间,李老夫人留在崔氏身边的眼线,就去了阁楼那边,说了崔氏的决定。

姜秀环听的大惊失色,手扣住手心道:“这个贱人,何其狠毒?我乃原配娘子,凭什么跪她给她敬茶,给她做妾?如此羞辱我,欺人太甚,我绝对不会如了她的愿。”

姜秀环父母正在她房里安慰她。

姜老太太一听,也是破口大骂,骂完崔氏骂李时渊。

因为她觉得李时渊可一点都不冤枉,这件事都是李时渊薄情寡恩导致的。

可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姜老太太怂恿姜秀环道:“不然这个崔氏就要将你嫁人了,可嫁到哪里,能有侯府这样泼天的富贵?没看你姑母绞尽脑汁,杀了正头娘子也要当老夫人……”

“你胡说什么?”姜老爷子看妻子说话没把门的,警告道:“若是被大姐听见了,非杀了你不可,你别忘了我们家为什么只剩下这么点人。”

姜老太太想到这些年死去的人,心有余悸,脸上讪讪然道:“我们自己的女儿,怕什么,我也没有到处说。”

“再说了,本来她就是小妾,冒充正妻身份嘛,我也没说错,若不是为了富贵荣华,谁会冒这样的险?侯府的富贵是不能放弃的。”

姜秀环神色没有怎么变动,原来她也早知道李老夫人身份不正这件事。

姜老太太说李老夫人的话被姜老爷子打了回去,她言归正传,接着怂恿姜秀环:“不如找个机会曝光你还活着这件事,你不是有诰命加身吗?回来了正好,做个真正的诰命夫人,压死那个崔氏。”

姜秀环对于母亲的提议十分心痒,可她理智尚存:“娘,若是之前可能还可以曝光,现在怎么行?诰命的圣旨都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