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以退为进。
姜老太太显然是个人精,一下子看出李老夫人的意图,急忙去拉李老夫人的袖子:“大姐,你不能这么走了,我们姜家的闺女虽然老了,可也是姜家的姑奶奶,就让人这么欺负了?”
她回头骂着李时渊:“老三,你母亲能有几个六十?一个大寿你都不给过,还要你的女儿来挤兑一个老人,孝道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你是不是要气死你娘?”
李时渊跪在地上求李老夫人原谅。
李老夫人看崔氏一直没开口,伤心欲绝地推着姜老太太:“你快放手吧,你这是干什么?好像我逼迫儿媳妇。”
崔氏张开嘴,想要叫她。
李熏染直接抓住了崔氏的手。
都这个时候了,她不信这个老太太会不过寿,到时候丢脸的是永宁侯府,不是三房,她不怕。
崔氏却不敢这么赌,名声对她和孩子们很重要。
“娘……”
“大伯父二伯父!”李熏染突然喊了声,打断崔氏的话,她道:“你们也太不孝顺了,自己的母亲过个大寿都过不起,老太太若是真的无法过寿,到时候也是你们的责任。”
李老夫人心头一颤,她真的‘病倒了’,别人当然会说三房不孝顺,可是她还有亲生儿子呢。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个磁性优雅的声音叫道:“侯爷,小爷我是有一点医术的,看你红光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将近?”
还是萧君衍,他抿了一口酒,对着李时江说话。
这话又让李老夫人身子一颤,李时江马上要有实缺了,皇帝说不定还会给她一块匾,这个时候,就算崔氏不开眼,她也不能放弃过寿。
李老夫人借坡下驴,看着李时渊道:“老三,你起来吧,我真是有点不舒服而已,你们不要想多了。”
李星璇如今要讨好李老夫人,急忙站起来道:“就是被小五气的,祖母我陪你回去,等你有个好歹,我们打死她。”
李老夫人:“……”
她想打死李星璇,就没有一个善解人意的?
这之后李莹雪莹莹道:“祖母,您是不是方才喝了酒,所以有些热了啊?让他们把窗子打开吧。”
乔氏这才反应过来,老太太不想走了,急忙站起来让人打开窗子,然后亲自把李老夫人扶过来,道:“娘的酒量很好,才喝了这么一杯就想逃,我可不依。”
见李老夫人脸上了轻松了一下,闵氏看一眼李莹雪,也得意地站起来去拉李老夫人:“哎呀娘,您少说还能再喝三碗。”
“你个皮猴,我年轻的时候也喝不了三碗,你当我是牛呢?”
说得众人哈哈笑。
气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李时渊眼里像是带着冰碴一样看着一眼崔氏和李熏染,那是一种警告,警告他们一会算账,并且告诉他们眼下不要再惹事,然后才坐了回去。
崔氏收到了李时渊的警告,但是此刻她好像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老夫人能别再作妖,她就谢天谢地了,也算让她喘口气。
大家心照不宣地压下不愉快的事情,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可能是因为都是违心的,所以突然间,屋子里静得出奇。
那是一种矛盾又要裂开的尴尬。
姜老太太打破了宁静,道:“大姐,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让珍珠过来坐一坐?她是不是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家宴啊?”
姜老太太说着话的时候,牙齿磨了磨,竟对李老夫人都带了一些怨怼。
李老夫人没想到这个傻瓜会有这样的无理要求,珍珠是姜秀环的小名,是她给取的。
自小这孩子就听她的话,她就感觉可以用姜秀环来钳制李时渊。
所以一直对姜秀环都不错。
问题是姜秀环和李星璇长的太像了,这么多年,都没让崔氏跟姜秀环见面,就怕露出破绽。
这个老村妇竟然想自曝?
崔氏因为方才没有答应拿钱,虽然她没有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做错事了一样,为了缓和气氛,她道:“珍珠……是说阁楼那边住的珍珠表妹吧?这么多年,我还没看过表妹呢,不是说表妹是外门弟子,不能见客吗?”
崔氏刚嫁过来的时候跟李时渊感情很好,有一天突然知道阁楼那边住着一个表姐,比她大很多,但是比李时渊小,所以她也要叫表妹。
李时渊还给这个表妹送过团扇等小女人用的东西。
被她发现了,她才知道家里还住着一个亲戚。
她当时不懂这个亲戚为什么上门,以为亲戚无依无靠,正好她家也有些人脉的,不乏认识很多挺好的男子,她就跟李老夫人提议,给这个表妹找个婆家。
李老夫人当时笑着说:“你有心了,倒是不用操心,她是外门弟子,已经自梳了,不会再嫁人了。”
她知道自己唐突了,心想以后再也不提了。
然后却被李时渊给大骂了一顿。
李时渊说她心里肮脏见不得女人干净,非要给人家配对。
那是她第一次看李时渊发那么大的脾气,也是他们第一次有了争执。
当然,后来她再也没提过这个表妹,李时渊就又好了。
崔氏又问姜老太太:“您,应该是表妹的堂伯母吧?莫非不知道表妹已经皈依了?”
姜老太太:“……”
“什么皈依,吃个饭还不行?你给她准备几个素菜就是了。”
姜老太太又看向李星璇道:“你派人去请,好歹是我们姜家的孩子,我们来一趟,还能不见自家孩子?”
李时渊可能也觉得这些年太委屈了姜秀环,这种场合,也想姜秀环过来坐一坐。
他道:“娘,就让表妹过来热闹热闹吧。”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透着紧张。
李星璇也很想母亲,没有看李老太太,高高兴兴叫着